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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回 南山依旧酒旗风 两度江南梦

    第十回南山依旧酒旗风两度江南梦

    俛筠大笑完,叫愣在一旁的下人找来鸭蛋,银针,又命杨军找人去捉一只小狗,还有蜈蚣蚯蚓蝎子等物,然后悠闲闲的坐在了院里的石凳上等人将这些物拾都备齐。

    江栻刚起来就听下人报俛筠从外边领了个人回来还跑后厨上去了,一时好奇心大做也跟着去凑热闹,到了后厨院子就见挤了一院子的人,俛筠蹲在最里边,怀里还抱着个小狗儿,江栻心想这厮不知道又要闹出个什么花儿来,却见俛筠合着杨军掰开那小狗的嘴喂进去一盅东西,不消半刻,那小狗突然发狂四蹄乱蹬一顿狂吠,俛筠抱不住竟给挣了开,下人们吓得满院子乱窜,惹得俛筠哈哈大笑。

    还是杨军眼疾手快一把捉住那小狗,俛筠赶紧拿出银针在狗嘴里搅了一圈,然后刺进鸭蛋,结果剥开鸭蛋一看,整个鸭蛋通体乌黑,那银针却依旧光亮银白,众人惊叫竟是这么奇的毒,那小狗已经两眼涣散双腿抽搐,俛筠连忙命人将够装进个不透风的袋子,把蜈蚣蚯蚓蝎子统统扔了进去,那本来就奄奄一息的小狗在袋子里又猛地跳起来,却是挣脱不了袋子,就这样上蹿下跳一直挣扎了有小半个时辰,旁边看的江栻都心有不忍,俛筠这才命人先拿来一个罐子,然后再打开装狗的袋子,只见那狗气喘吁吁的躺在地上却还活着,只是已经筋疲力尽,俛筠命人掰开狗的嘴亲自伸手塞进狗的嘴里,旁边人现下是彻底看都不敢看了,却见俛筠迅速的从狗嗓子里抽出一条仅有一个指节长的小虫子装进罐子里,杨军从袋子里倒出一堆死物,竟都是刚扔进去的蜈蚣蚯蚓蝎子。

    江栻惊呼一声,原来俛筠这厮反其道而行,把那不成形的毒虫反而炼成了真正的蛊,却不知道还能拿活物炼蛊,便凑上前去看俛筠罐子里装的蛊。

    “小栻儿也来了?看看,本大爷亲自炼的蛊?厉不厉害?”

    江栻白他一眼“原来闹得鸡飞狗跳是要炼这玩意!”

    “知道什么!这可不是一般的蛊,小爷用的可是那伙新客族的的毒虫做蛊源,让他们看看,是爷爷的蛊厉害,还是他们的虫厉害!”

    江栻笑他不识好歹,人家南疆人世代养蛊,还用得着他俛筠在这突发奇想?

    这会却是江栻小看俛筠了,他们几人还小的时候皇帝就特地寻了全国各大制蛊制毒的高手,先是为几个小的中了防百毒的解毒蛊,后来又留了上百部制蛊制毒的书籍,俛筠赶巧从小就爱看这些个旁门左道,今天遇到这还不成气候的毒虫,就让邵小都护又试了一把手。

    所以中了这种新客族毒虫的人只要同事食下蜈蚣蚯蚓蝎子等物就可以自身炼出解毒的蛊来,可上了战场,中毒只是一阵的事,若人人为了解毒都临场去吃蜈蚣蝎子,先不说急忙捉不到那么多东西来,就是捉到了也没有时间。

    所以这就用上了俛筠说的死囚,用活人做解毒蛊。俛筠命杨军到军营里取来所有毒虫,在水里把原来尸体上的尸气淘洗干净,带着两人赶到军部大牢,一连压上来十个死囚,见俛筠要那他们试毒都是哭天抢地的喊饶命。

    江栻看了不忍,只好问俛筠“刚才不是用狗试了吗?不是也作出了解毒蛊,为何还要用活人?”

    “那怎么能一样,不拿活人试,万一给将士们用了解毒蛊变种可怎么办?”

    “那万一蛊做不成,反而害了人家性命怎么办?”

    俛筠觉得江栻不通大理,不过是死囚,横竖都是死,拿来做蛊反而救了他们性命,江栻为何总是这样遮遮挡挡的。心下不虞但也不敢给江栻说狠话,只半哄半就的说先看看,江栻哪里不知道俛筠那点儿鬼把戏,就是死扯着不让俛筠给死囚下毒虫,一来二去俛筠狗脾气也上来了,冲着江栻嚷嚷:“你不让死囚试毒,难不成让我试?”说完也不看江栻猛然变白的脸,扭头就去端装了毒虫子的罐子,江栻怕他做傻事真要试药,连忙从俛筠手里抢毒虫,却不知道俛筠是要给死囚灌虫子。

    俛筠以为江栻要与他闹,更是死攥了罐子不撒手,江栻气出了眼泪发了狠一把拉住俛筠那虫子的手张嘴就是一咬,俛筠一疼撒了手,江栻哪里顾得了那么多,只怕俛筠吃了毒虫,一把抢过罐子仰头就倒进自己的嘴里,一瞬间只觉千万只火蚁窜遍全身,紧接着止不住一口鲜血就喷了出来。

    俛筠大叫一声接住江栻软软倒下的身子,一时六神无主手脚冰凉,他千算万算没想成竟让江栻喝了这一罐毒虫,大牢里一时乱作一团,俛筠慌了神只抱着江栻大哭,还是后面的杨军反应快连忙拿起装了蜈蚣蚯蚓蝎子的罐子捏开江栻的嘴给灌了进去,江栻猛的尖叫一声挣脱了俛筠滚到地上,两只手死抠着脖子连着抠下来一层皮,一时江栻的脖子鲜血淋漓却还是解不了他要喉咙快要撕裂的痛苦。

    俛筠哭着跪爬到江栻跟前死死捉住江栻的手,合着几个人一同压制住江栻,江栻只觉全身浸在油锅里,从里到外煎得他似要活生生被剥下一层皮来,到最后,胃里一阵恶心,渐渐的反了了上来,身上也凉了下去,俛筠看江栻不再挣扎忙用手轻轻撬开江栻的嘴,忍着心痛从江栻喉咙里抽出一条半指长的蛊虫来,竟是和刚才小狗嘴里抽出来的蛊一模一样。

    江栻筋疲力尽模模糊糊的看到俛筠将蛊抽了出来,心里只想了句‘这下这小子再无话可说了吧’就昏死了过去,而俛筠却是如同经历了一场生死大战,以前他在西疆被曦元斩下马去他连手都没有抖一下,后来他又被曦元放冷箭掳到鹄飞他也一点儿害怕都没有,可如今自己明明有千万分的把握这虫毒能解,却是遇到江栻的身上他的脑子竟连一分都转不动,看来……这辈子只能砸在这人手里了……

    话转京城,俛易此时却是真正的焦头烂额,自从发现了预期账本的问题,俛易连续几次发现不明进出帐,明目张胆到只要是户部任职的,都清楚得知道。俛易不敢直接去问皇上,只得旁敲侧推,到了晚饭的时候俛易特地跑到皇后的凤仪殿里用膳,正赶上皇帝也来,父子两见了也是一阵亲切,俛易见皇后用度和在王府一样节俭就试探着问“母后,怎么还穿着去年供的江南料子?我进京前不是给您和父皇捎了西疆有名的皮草料么?如今入秋也冷了,怎么不拿出来穿?”

    “不用不用,我看这江南料也还挺好,我宝贝儿子送的我可得藏着,珍贵着呢!”皇后笑得拍俛易的手,皇帝却是斜眼看了下俛易并未作答,俛易看了一惊,看来父皇是知道自己在查预算的事的,也许把他放在户部也不是一时兴起,俛易赶紧给父皇母后夹了菜,三个人欢欢喜喜的吃了顿饭,俛易便告辞回府。

    路过赋鹦阁,却远远的看见户部尚书自己的舅舅同孟子江一同进了赋鹦阁,这两人怎么又扯在了一起,按理说张钦是自己的舅舅,明里暗里都是皇帝这边儿的,这孟子江虽然从西疆回来后掌管了兵部尚书一直没有动作,但是与皇帝不和的事情,是个人都明白怎么这张钦这么大胆,天子脚下就这样明目张胆的与孟子江私会,也不怕落人口实。

    俛易等两人进去后估摸着已经就坐,这才领了小厮悄悄跟了进去,刚进门那见缝插针的小二就要招呼俛易忙扔了银票过去堵了小二的嘴,命小二悄悄带自己去孟子江张钦房间的隔壁,看看这两人能有什么大事,还要下了朝廷到这赋鹦阁来私会。

    “上边怎么说?”是孟子江的声音,孟子江多年在西疆带兵带惯了嗓门也是大的出奇,俛易根本就不用贴墙根,就听得清清楚楚。

    “皇上说不用管,由得那小子查去!查出来什么就是什么!当年抱江栻回来的时候不也没有瞒他吗?”俛易心下一惊,原来父皇真的是知道预算的事的,连自己要查这事儿也知道,可这银两缺失与当年抱江栻回来又有什么关系?

    “是不怕,可这花销明细对朝上却是真的要说出个明细出来,当年皇上登基的时候亏出来的钱现下一点一点的往里顶也还行,这样一次性就补上一半怎么能行?那还不露出马脚来!”

    “孟子江你混说什么!怎么又扯出这个来!当年为了就你们一家人皇上费了多大的心思你也是清楚得,怎的又在这里浑说八道!”

    只听孟子江不接话沉默了半晌后才幽幽接到“你不说我倒是忘了,皇上的恩情可真是大了去了,想我哈儿契子蒙这么多年一直顶个假名活到现在,儿子也不能相认,成了人家的表少爷,一家老小只活了我们两个,这种恩情……现在想来……也真不知是好是坏了……”

    俛易在隔壁听得心里翻江倒海,原来是这层关系,他说怎么当时孟子江被卸了兵权竟然一点儿都不反抗,原是这样,但更可怖的是原来这孟子江是凉州城原皇族哈儿契一族的人,而自己的表弟弟……江栻……竟是这人的儿子……

    俛易不敢出声,只听孟子江像说别人的故事一般说当年他所遭遇的一切。

    原邵氏十三年,皇帝一心看重三皇子怡王爷,因其只排行老三,皇帝不得排长立幼随即把立太子的事情一拖再拖,大皇子安兴王爷是已故皇后嫡生的皇长子理应继承皇位,但因早年做了很多令皇帝不喜的事,正好赶上凉州城哈儿契族要自立门户,皇帝心一狠便派安兴王爷去西疆招安,成功了便好,若不成功……

    谁知道安兴王爷手段高明,悄悄用大量钱财买通凉州哈儿契族里一部份族人,里应外合不到数日就将凉州城包围住,只等凉州城坐吃山空,而那时哈儿契族内也是分成两派,哈儿契子蒙也就是现在的孟子江主张招安归降以保一族血脉,另一派主张血战到底。

    哈儿契子蒙当时在凉州城并没有多大权势认识他的人并不多只有族里几个,所以,也就没有人支持他,哈儿契子蒙回到房间看自己刚生下不到半月的孩子天真可爱心里更是无法割舍,而此刻他的妻子却是做出了让他从此改变一生的事。

    “当时我妻子就走我面前喝了鸠酒,她满口是血把儿子送到我怀里,咽气前交代她族里人已经打点好了出城的暗道,叫我连夜出城投奔王爷,我为我儿子的命,我妻子为我儿子的命,投奔了王爷,那时人都道王爷对我有知遇之恩,却不知那凉州城每条街道每个台阶我都耳熟能详,我带人亲自攻下凉州城并求王爷开恩放过我族人,却不想那些顽固派一个个视我为豺狼虎豹,说我欺师灭祖,一个个宁死也不苟活,连带着那些个刚会下地的孩子都被砍了脑袋……我哈儿契子蒙为保血脉却不想害了全族……”孟子江说道后来已是泣不成声,张钦叹息,遇到这样的事确实是说不清道不明。

    “大人您也莫伤怀,当年的事我也略知一二,皇上也不想杀你全族,那些个逃跑了的这么多年不是也没有追究吗?再说你看看现在的江栻,一表人才被皇上教育的可比他亲儿子都乖巧,皇上不也说了么,当年怜惜你为了族人委曲求全宁愿背一世骂名,看你是条汉子在凉州城与你结拜兄弟那些个事情又怎会作假?”

    孟子江没有出声,估计也是点了头了,俛易听两人又絮絮叨叨说了些以前事情,只道下了夜两人离开有半刻这才又悄悄溜下赋鹦阁赶回自己府里。俛易左思右想都觉得不对,躺下慢慢梳理今天听到的一切。

    孟子江是哈儿契族的,为了保住自己儿子投奔了皇上,却为邵氏王朝守护边疆十几年,看来这江栻也是皇上手里牵制孟子江的把柄一个,当时虽然他们三人去了西疆,孟子江却是没有认出江栻来,皇上也是知道孟子江为了儿子不敢动作便对孟子江直接下了回京的命令,这一来二去竟是这么复杂,原来这一直不明去向的银两是这么来的,可当年父皇怎的又突然登基了,不是说先皇之中意怡王爷么?

    俛易越想脑袋越疼,却听屋子外头传来叫嚷声,难不成是走水了?俛易翻身起来推门一问下人却不想是俛筠和江栻回来了,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不是说去平乱么怎的连战事都没有听说这两人就已经提前回来了。

    俛易连忙连鞋都没来得及换便迎出去,只见俛筠怀里横抱着脸色苍白的江栻下了马车,江栻闭着眼睛也不知是出了什么事,俛易连忙迎上去问怎么了?

    俛筠见识俛易眼圈一红低着头说“小栻儿中毒了……”

    “什么?”一大家子人都吓得惊呼,俛筠连忙说“已经解了已经解了,现下就是身子虚点!”

    俛易也不敢再问,赶紧让俛筠把江栻抱进了屋子,两人守在床边看江栻惨白的脸上没有一丝生气,俛易因为下午傍晚听了孟子江的话不免对江栻有些同情,伸手探探江栻冰冷的额头问俛筠:“不是小时候吃了解百毒的蛊吗?怎得还中毒中成这样!”

    俛筠以为俛易要生气,低头支支吾吾的说了事情的缘由,原来那解百毒的蛊是要解毒虫的毒的,俛筠却又是拿毒虫养蛊,两蛊相冲认的身子当然承受不住。俛易听了也是没办法,只说两人不懂事,又问南疆的事情处理的怎么样,俛筠说他已经用畜生牲口炼了大量的解虫毒蛊,将士们吃了便可以放心上战场,本来那些新客族就靠点儿奇虫生事,现下虫毒起不了作用,拿下也是易如反掌的事情,俛筠为了江栻的身子便在两天之内就便掀了新客族的老窝,草草收拾了战场带着江栻赶回了京城,希望能接着京城医术高明的太医把江栻的身子调理过来,千万不能留下什么病根。

    俛易这才放下心来,他站起来看俛筠江栻两人依偎在一起如并蒂芙蓉,从小便是这样,这两人总是亲亲密密,小时候是觉得他们年纪相仿有话说,大了觉得他们总在一起或许是玩的开,什么时候他们三人关系变得不一般了呢?他们两人什么时候情意相通的俛易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陷进去的呢?难不成是在西疆俛筠对他说要无视世俗礼教的时候?怎么可能,对一个人的感情若是来得那样轻易如今又怎么会如此难以割舍。俛易看着江栻忽而想到了孟子江,那若是江栻知道了自己是哈儿契族的后代,养育自己的邵氏一族就是他的灭族仇人……

    俛易悄悄退出江栻的屋子,夜里下了秋的凉风把俛易吹醒了不少,还是不能告诉小栻儿,最起码不能是他告诉栻儿的,那孩子何罪之有要承担那么重的包袱,不管江栻是不是与俛筠好,都与这件事情无关,俛易想着便心下一片开朗,于是吸着被冷风吹出来的鼻涕连忙回了自己的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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