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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回 蟾宫曲 似是相依

    第九回蟾宫曲似是相依

    入秋的凉州城里一片萧条,商户也都入了淡季,自从天朝与鹄飞签了合约之后两国局势也逐渐缓和,俛易亦无事可做,只一人坐在凉州城的将军府凉亭里,桌上摆了壶上好的花雕,有一盅没一盅的喝着,军营里的将士大多与俛筠熟识,见了俛易总是冷着张脸都不敢招惹,皆离得远远的,凉州城的官员也怕俛易纠自己的毛病一个个能躲多远就躲多远。以前俛筠江栻在时俛易倒没觉得有什么,现下只余下自己一个人,便突然觉得茕茕孑立,形单影只。

    也不知那飞扬跋扈的人现下在京城怎么样了,是还记恨自己?还是早已经忘了。俛易不觉心里又是一阵抽痛,连忙灌下一盅酒,脑子里却始终只有那人骄纵的模样。

    说来到底有没有做错呢?当初本就不应听那人的话,什么不必顾及世俗礼教,到头来呢?或许俛筠不过说说,自己却是一派天真的当人家也喜欢自己,如今弄得收不了场。

    越想越是郁郁,俛易索性放开了喝了一场,却是七分醒三分醉,喝着来了兴致喊人送来笔墨,洋洋洒洒的写了诗一首:

    月黑雁飞高,单于夜遁逃。

    欲将轻骑逐,大雪满弓刀。

    啪啪啪!忽闻庭外有人喝彩,原是现今朝廷一品大官左相慕志梁“大皇子俛易接旨!”

    俛易一惊,那三分的醉酒也全去了,赶紧跪下接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天朝大将军,大皇子俛易管理西疆有功,特此恩准入京,免去大将军琐职,擢升户部侍郎,潜心学习,即日返京!

    俛易心下大喜,连忙接旨,慕志梁笑着拍俛易的肩也是一通恭喜,有低头掩嘴悄悄与俛易咬耳朵“大皇子这次回京可真真是要镀了金了,听上头哪位的意思是……这次回去就是太子的事情了,大皇子可要清醒些了……”

    “多谢丞相提点!”

    “明白就好,明白就好!我言尽于此,剩下的还要看大皇子的了啊!”俛易忙应是,又请了慕志梁进亭子,招来下人换了一桌酒席,未见另有旨意便问:“大人可知……这凉州城以后要谁来打理?”

    “老夫这不是来了吗?哈哈哈哈……”

    俛易闻言也是一笑,“老大人可要多多保重了啊!这凉州城的小子们可不好管啊!”慕志梁忙摆手,“莫怕莫怕!你可能还不晓得,那时候你还小,皇上收服凉州的时候老夫可是随军参议,那时候孟子江与我可是老搭档,所以这凉州城的老兵们可都是老兄弟了,大皇子你就不必忧心啦!”

    俛易扬眉,竟还有这层关系在里面,他可是从未听过,当年的事情总是含糊其辞,文献记载坊间流传也都是父皇一马当先短短半月就平定西疆,期间只有孟子江为众人所知,其余参与的高官将士不知是被皇帝掩了光彩还是怎的竟都是寂寂无闻,当然这么多年过去了也就无从考证,既然父皇遣慕志梁来,那他也不能说什么,不过脱离了这里倒是不错的,也该是他回京大展宏图的时候了。

    俛易次日即启程,为求轻便随军仅五十人不到,追星赶月的日月兼程竟是只花了十天就赶到了京城,一伙人全都赶到皇宫门口迎接,皇后见了俛易又是一通哭,俛易先向皇帝请了安,又在人群里扫了一圈,竟没有见到俛筠江栻的人影,不禁心又是一沉,埋怨的意思都冒上了心头,暗自腹诽这小子竟连场面活都做不齐了,脸上当然也是阴郁,皇后权当他是旅途劳累,赶紧着人收拾了东阁,让俛易先歇下。

    俛易这次可真是冤枉俛筠了,五天前南疆突发变故,有不知哪里来的一股子野兵,已经攻下了南疆三个商贸大镇,俛易正离职,南边又出问题,皇帝怕西边又生什么事端连忙命俛筠前去助西南将军平叛,事出得又急又快,俛筠也是连夜就领着江栻出发了,所以俛筠俛易两人这乱事可是越拖越是说不清楚了。

    次日俛易便到户部报道,哪里执事尚书是正国舅爷张钦,估计皇帝本意也是要俛易在外公手底下多学学,也有个人照应。

    一进门就又人来引,到了内里俛易与刘君互相见了礼,张钦先贺俛易回京,两人又说了些冠冕堂皇的话,末了俛易也没在户部见识到什么,只在各间屋子里转了转,翻了些过去朝廷花销的账本单子就已经到了吃晚饭的时候,俛易觉得应是自己生疏,只好作罢。可一连五天,俛易每日都只是被遣了核对些以前的旧账,这一对就是一天,也没人说什么不是,也没人说要他做什么。

    俛易不解,难不成是他不知进退,应当自己给自己找活干?是日,俛易大清早就到户部报道,刘君等人都还没有来,俛易便仗着身份自己到后面账房亲自取了下月预支开销的账本翻看。

    祖寺修葺五百万两白银,新建东宫六千万两白银,皇贵妃祝寿三百万两白银,杂销八百万两白银……

    杂销?这宫廷开销能有这么大?八百万两白银!以前王府一大家子总体开销一季度撑死也不过两百万白银,虽说这后宫人口众多,但这么多的开销依旧繁复沉重,要知道全国一月课税盐商货运两大大税加起来,也不过只有一百万两,如此大的花销连个明细也没有,就只记了一笔杂销,销的什么?又销到了哪里?

    “大皇子在干什么!”俛易正看得入神,却被突然进来的张钦吓一大跳。“舅舅莫怪,侄儿今日来得有些早,一时闲得发慌便逛到这来了,信手翻翻,不会做什么坏事出来的。”

    张钦却还是拉着张脸训俛易“那也不该乱翻账目,万一出什么事,你多少张嘴说得清楚?”俛易点头称是,张钦的左右随从皆道这大皇子知理,今天这出明显是张钦仗着国舅爷身份对皇子逾矩了,但俛易还是一副低头受教的模样,当然这样也解了张钦的气。

    俛易下夜回到将军府,这里原王爷王妃的上房早已经成了他的,俛易歇下后左思右想不得其解,那些个账目却是都是皇帝亲批了的,所以说皇上也是知道这一大笔银两的花销的,但那么一大笔钱却只用杂销草草带过,越想越是烦心,昏昏沉沉间又想起来那张脸,心下一疼便又清醒了过来,左右翻来覆去的睡不着,俛易只好起来披了外套到院子里去转悠,到了俛筠院子门口,心知那人没在里面,却还是心里一怯,刚要转身走开,却听里面下人咬舌头。

    “你可是不清楚,真是吓死老婆子我了!那天晚上我和翠儿都睡下了,却突然听见外头有鸟儿叫!”

    “臭嘴婆子!鸟儿叫都吓死?那以后还活不成了!”

    “那是啊!本来我们也不当什么,只觉得吵,谁知那鸟儿却突然发起狂来,那声音比锯木头扯布声音还怪,叫喊的跟个厉鬼似得,管家没办法,拿扫帚打都没得打死,你猜怎么着?”

    “?”

    “那鸟儿竟直戳戳冲击表少爷怀里吐血死了!你说可怕不可怕?表少爷也吓得不轻,就觉得是咱们爷要出事,果不然……”

    一阵夜风吹来差点扯下俛易草草披在肩上的褂子,俛易赶紧抱紧身子往回走,只觉得这秋里的风似要吹到心里肺里,喉咙一痒就是一通猛咳,好不容易爬上了床却总是手脚冰凉,俛易也懒得再叫人送暖炉过来,蜷在被子里想,也许哪一天,自己也能与那人心意相通了……就也什么都值得了……

    话说俛筠江栻两人接了圣旨马不停蹄的往南疆赶,越是往南越热,到最后直接穿了汗褂子还是觉得热。两人也都是第一次去南疆,路过江南两个人艳慕不已差点就要撂摊子游玩去了,最后还是‘以天下大事为己任’的俛筠意志坚定的扯了江栻继续赶路,终于在二十天之内赶到了南疆郝城。

    到了郝城府,这里的都护是个满脸油光的矮胖墩,见了俛筠江栻两个宛若嫡仙下凡一般的人物差点没流出口水来,俛筠忍着挖了那双狗眼的冲动笑眯眯的叫那矮墩儿接旨。

    圣旨念完,那矮墩的脸变绿了,原是皇帝故技重施又擢了俛筠当了郝城府的都护,原都护办事不利革职查办,一切有俛筠发落。

    俛筠俛易两人也不顾已经哭得天昏地暗的小胖墩,径直进了郝城都护府,这里没有凉州城都护府那样雄伟壮丽,却是到处都透着雅致,很难想象这猪头猪脑的都护还能有这样独到的慧心,啊错了,是原都护!俛筠在心里默默纠正自己到。

    郝城府的将士不像西疆一前,只对孟子江马首是瞻,这里因地属富庶,朝廷管辖较紧,都护也是定夺三四年就一换,所以这里的士兵只认兵符,不认人脸,这也免去了俛筠江栻两人要收服人心的一环,因此少了不少麻烦。

    “筠儿你看,这郝城府虽人口富庶广交贸易,但是却是乱得一塌糊涂,简直就没有什么治理规划,只是哪门那科赋税多少,都没有个规章,像烟土也是和其他商品一样做买卖,这还不乱了套儿了?”

    俛筠眨着双大眼睛左右明明白白的写着“不懂!”江栻叹气“筠儿你还是专心调查到底是哪里来的人在对我们用兵吧,这商贸的事还是我来管,我们这次主要目的也是平叛,你不就擅长这个吗?”

    俛筠听江栻夸奖他立马来了精神,跳起来活动手脚在江栻脸上‘啾’了一口就跑去大营寻找真相了,江栻哭笑不得,却是满心的甜蜜,两人这算是正是浓情蜜意时。

    俛筠到了郝城府兵营,这里正练兵,俛筠见了南疆的士兵花拳绣腿就是不得劲,也不顾左右参事的劝阻非得要打个台子个将士们比摔跤。

    俛筠是被西疆的大汉们操练过的,一股子狂野之气露出来这南疆的兵将竟也没几个敌得过的,男人也就是这么奇怪,看到官比自己大还是世家子弟的人的他们心里不服,但被人家打到了,就加倍的崇拜佩服。所以这一心只为自己图个痛快的俛筠却是稀里糊涂的就收买了人心,夜里大伙围着篝火俛筠教大伙烤西疆的自然兔肉吃,这才想起来是要调查的,便连忙问众人“你们可知道这伙人是哪里来的?”

    众人你看我我看你最后还是推出来个老兵答“都护大人,不是我们往朝廷上报时不说清楚,实在是这事不好说……”

    俛筠瞪眼睛,直着嗓子叫“男子汉大丈夫哼哼唧唧的不好好说话,来的人还是什么野兽不成?下成这样!”

    “我的爷啊……要是野兽倒还轻松了,只是这……这……”那老兵还是一副欲语还休的模样,气得俛筠就要扔手里的兔子腿儿。老兵扛不住被俛筠瞪还是老老实实的答话:“要说这次叛乱的人也不是什么难缠货色,只是都是我们以前相识的些个老庄里的人,我们这里当兵的大多是新客族的族人,我们曾经世代住在山里,以养虫为生,爷您听了可能觉得恐怖,我小时候还与他们住在一起,我们每日以虫为食,有的虫有剧毒但我们自小就习惯了,所以身上也就带着毒,可后来朝廷把南疆招了安,我的父母那一辈人也觉得总是活在山野里不好,就带着我们一部份人来到了城里,我们逐渐融入这里,吃食都转了过来,可族里还有一部分人留了下来,现下他们不知为何原因竟然要叛乱自立,可不是鸡蛋碰骨头嘛……“

    “既然这样,那你们怎么不干干脆脆给收拾了,反正这么多年过去了谁还认识谁是亲戚!”俛筠把一条兔子腿儿吃干抹净,这才专心听那老兵说话。

    “爷有所不知,要是像以前那样他们只吃虫子养毒虫就罢了,可谁知他们竟自己培育新毒虫,那些虫子看都看不见,飘在空气里一闻就得丧命,我们好多兄弟都折在这上面了,这不是不得已……南疆几位大官才敢报的嘛……”

    俛筠低头想,这么听来这倒是像一般用的蛊了,不过蛊倒是有法可解,就不知道这毒虫有没有办法。

    “上次打了仗是什么时候?”

    “六天前。”

    “中虫毒死了的停在什么地方?”

    “早埋了!哪敢留啊……”

    “给我挖!”

    俛筠一出口吓得一伙人差点都坐在地上,这种连着祖宗遭殃的事情哪里能干得出来,俛筠瘪嘴骂他们“没出息的东西们!找个无亲无故的挖,要挖的可是我,你们倒是怕上了,就你!现在就去挖!”说这就指着刚才说话的老兵去,老兵哭丧着脸没办法只好找铁锹去‘挖坟’,过了约莫半柱香的功夫,一个已经化得差不多的尸体被抬了上来,瞬间一股子恶臭冲的众人作呕,俛筠用湿巾掩了口鼻蹲下查看,只见那尸体虽然只入土六天,但已经骨头变软,毛发也脱落,轻轻一动都成了酱,看来这毒真是不一般。

    真看着,只见尸体的鼻子突然塌了进了嘴里,一堆不明之物从嘴里涌了出来又钻了进去,众人又是一声惊呼,原来这虫子已经在尸体上繁衍出这么多,连肉眼都看得一清二楚。

    俛筠命人在尸体上剔下一部份虫子保存好,一把火烧了那尸体,连着毒虫烧成了一把灰,众人这才安心。

    到了夜里,俛筠又悄悄摸进江栻的房间,却见江栻还在伏案疾书不由得心疼,拿了件薄衫子给江栻披上,江栻抬头一看这家伙不知又乱吃了什么嘴角油油的不由好笑“不用披了,这南疆可真是热,我就坐这儿写两个字都一身汗。”

    江栻放下笔起身随俛筠进了里间,俛筠闹着与江栻一同洗了个澡一直到两人搂着睡下,江栻这才来得及问:“调查的怎么样?”

    “是虫毒,不好应付。”俛筠把江栻牢牢的抱到怀里,江栻骂他也不嫌热,却是挣不开俛筠只好耐着热躺在俛筠的怀里。“可知道是什么虫么?”

    “从未见过,栻儿还记得我们小时候老爷子给咱们下的那个解百毒的蛊不?那虫和蛊一般肉眼看不见,这虫子估计也是蛊了,只要是蛊,就有得解,万蛊皆有方,就怕的是不知道是什么东西。”

    “那你想到怎么办了么?”

    “用活人试药!”

    “什么?!”江栻大惊,想不到这俛筠心肠这般歹毒,竟要用活人用药,坐起来就要骂,俛筠连忙劝“小栻儿你不要急,我说用活人试药不是要害人,那死牢里要砍头的人那么多,我用他们试药,若是有效,也可保他们一命。”

    江栻听了心里还是不够舒服,总觉得俛筠要拿活人试药的法子太过了,俛筠只好乘热打铁“你也不想想那些个死囚那个不是做了伤天害理欺师灭祖的大坏事的,他们试药,成功了也是为他们积德,那万一这些个毒虫进了寻常百姓家,因小失大啊小栻儿!”

    江栻一时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只好又躺下缩进俛筠的怀里“筠儿你说的是不错,可这拿活人试药总是欠妥当……”

    俛筠只当江栻是心肠软,只含含糊糊的答应先不用活人试药,等把江栻哄睡着了,这才偷偷下床去翻看文书,一直到了天边泛白,终于有了一点儿成效,也不等江栻醒来就急火火的冲到了的大营。

    昨天夜里捉的一堆虫子还像蛆虫一般蠕做一团,随俛筠从京城里来的左参议杨军已经将一部分虫泡在了水里,这些虫遇水则散却不死,俛筠用极小的勺子舀出来一点儿虫子放在一个盅里,又滴入雄黄酒,艾草汁,这虫竟是一丝异样都没有,杨军道“都护,之前我已经打听过了,这里已有人研究过这些毒虫,各式驱毒的药物都用尽了,也不见成效。”

    俛筠笑“若这么轻易就解了,那还千里迢迢的叫爷过来干嘛?”杨军在俛筠身后偷偷翻个白眼,只见俛筠起身端起装了毒虫的盅子就往外走,一直到了都护府做饭的后厨,俛筠这才扬天大笑,吓得满院子的杂役下人全都魂飞魄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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