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入仕途羊玉斌妄为

作者：蓝五玉

    羊玉斌从小就是一个不安分的人，整天踢死蛤蟆弄死猴。12岁那年夏天，一个闷热的晚上，他见一位妇女在外躺着乘凉，已经起兴的他，不管三七二十一，扑上去欲行非礼。那妇女惊醒了，跟着他骂到了家门口。没沾着一点儿腥气，倒结结实实挨了父亲一顿臭打，羊玉斌当然不高兴，第三天夜里，他偷偷将那家的柴禾垛给点着了。羊玉斌觉得不够解气，一天上午，趁那家人下地干活的空儿，翻墙进入那家院里，逮住一只老母鸡，一口气奸淫了五次，直到那只鸡伸脖子咽气。稍大，又开始偷鸡摸狗翻墙头外带割人家庄稼，成夜成夜不睡觉。他要看谁不顺眼，就变着法的收拾谁。俗话说：高山上怕猛虎，平地里怕赖人。那年月，在当地真的没人敢惹他。

    二十世纪八九十年代，各地都在疯狂组建计划生育小分队，姜德也不例外。当时，姜德镇的党委书记是鲁明仁。一次偶然的机会，鲁书记听说了羊玉斌的传奇故事，觉得此人的确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于是，慧眼识英雄，将羊玉斌调到计生办，任小分队队长。羊玉斌知恩图报，不分白天黑夜，拼命地工作，为姜德镇的计划生育再上新台阶立下了汗马功劳。白天，他带领他的小分队，或在熙熙攘攘的集市上，或在空旷寂静的乡村土路上，紧紧盯住每一个过往的女性，一旦发现有人腹部隆起，或带着小孩，他们不由分说，生拉硬拽，弄到计生办先关起来再说。夜晚，根据举报线索，他们悄悄进村，或翻墙入室，或强行砸门入室，将正在酣睡中的可疑女子从被窝里地拖走。凡是被他们关进计生办的女人，甭管你手续有多全，不掉点儿毛，休想走出计生办大门。而那些稍具姿色被羊玉斌相中的女人，他会千方百计地游说，只要陪他玩玩，他可以让你少交钱或不交钱，大模大样地出去。他这招还真管用，据说，有好几个女子上了钩。一次，羊玉斌看上了邻村的一个李姓女人，其时，李姓女人已有五个月的身孕。某天午后，羊玉斌瞅着李姓女人的丈夫下了地，迅速摸到那家院墙边，见四周无人，纵身翻进了院中。李姓女人一时被吓蒙了。羊玉斌威严地站在李姓女人面前，微微笑着，就是不开口说话。李姓女人缓了过来，本能地向后退了一步，颤声问：“你、你、你干什么？”羊玉斌慢慢悠悠地说：“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在家躲着吗？”李姓女人知道有人告了密。这回是在劫难逃了。她怀的是第二胎。第一胎是男孩，按规定不能生育第二胎。看来这个孩子是保不住了。羊玉斌又说话了：“你知道我为什么没来抓你吗？”李姓女人惊恐地望着羊玉斌，无语。羊玉斌说：“因为我看上了你。”李姓女人又往后退了一步，脸色慢慢变了。羊玉斌突然上前，抓住李姓女人的胳膊，欲行不轨。李姓女人声嘶力竭地喊叫起来。羊玉斌处变不惊，企图上前安抚那女人。李姓女人一刻不停地拼命喊叫着。院外，有人在敲门，有人在大声问询。羊玉斌预料占有无望，恶狠狠地指着那女人，说：“咱走着瞧！”说完，不慌不忙，“嗖”一下，窜了出去。

    一个小时多一点儿，羊玉斌带着全部小分队成员气势汹汹赶到了李姓女人家。

    他们扑了空。

    李姓女人早已不知去向，同时消失的还有她的丈夫。

    羊玉斌们气急败坏地到处翻找，抓不到人，抄一些值钱的东西也好啊，可是，他们失望得要死，屋里除了一张破床以外，再没有其他家具，甚至连一床像样的被子都没有。他们知道，这家人早已将值钱的东西转移走了。

    接下来的几天里，羊玉斌天天带人到李姓女人公公家搅扰。老公爹不胜其扰，托关系，送人情，交了5000块钱才算了事。

    后来，李姓女人在百里外的一个亲戚家生下了小孩。

    不过，诸位不要以为羊玉斌专搞农家妇女，说实话，他是不分诸色人等的。据说，计生办几个女的，大部分都跟他睡过。他和一个在服务所工作的姓张的女人的故事，被人传得神乎其神。说，一天上午，羊玉斌和那个姓张的坐着一辆大篷车到某村去妇检。大篷车颠簸着往前跑。羊玉斌突然将姓张的拽起，扯下裤子，从后面干上了。事后，有人不无羡慕地问羊玉斌：“你真有本事，在那样颠簸的车里，坐都坐不稳，你小子还能干那事，真了不起！”羊玉斌确实是那方面的高手。听说，一个姓刘的女副镇长也跟他有一腿。圣人云：谁干谁舒坦，这事我不管。两厢情愿的事，咱管他干啥？闲言少叙，书归正传。

    对于像李姓女人这样的死鳖不蹬腿户，羊玉斌想咋搞就咋搞，一点儿顾忌都没有。那年月，上级在计划生育工作中，有几个著名的口号：一牵猪二牵羊三挖粮食四扒房；喝药不夺瓶，上吊不解绳；宁叫家破，不要国亡。从这些口号可以看出领导的态度，羊玉斌们有恃无恐，于是，工作的力度加大加大再加大。渐渐地，羊玉斌认为老天爷老大，他就是老二了。然而，他忘了中国还有一句老话，叫做：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他终于碰到了茬子户。

    古往今来，六亲不认，都是当官的必备特质。

    羊玉斌骨子里就有这种基因。

    羊玉斌偶尔听人说起，他三叔的儿媳妇又怀孕了，而且已有五个月了。

    三叔的儿媳妇，也就是羊玉斌堂弟羊爱沩的妻子，叫黄淑贞，生得貌美如花，人见人爱。羊玉斌早就觊觎弟媳的美色，只恨无缘得手。现在，黄淑贞怀孕了，机会来了。

    黄淑贞美则美矣，可惜，肚子不争气，第一胎，生了个女儿，爱沩说：“头胎生女儿好，还可以再要一个，多一门亲戚嘛。”黄淑贞第二次怀孕时，爱沩提了两件正一品文王贡酒去找堂哥羊玉斌，请他办理准生证。羊玉斌说，这不好办，那不好办，磨磨唧唧，推三阻四。爱沩不觉有些恼火，说话自然有点儿冲：“你以为跟谁呀？我是跟你一个爷的弟兄啊！需要花钱，你吱一声，多少钱我认，不会叫你赔本。”羊玉斌连忙解释：“不是钱的事，主要……现在……这个……”这位仁兄吭哧半天，也没说出一句囫囵话。爱沩站起来，说：“你等着。”起身走了。不一会，又拐回来，手里捏着一叠钱。“这是一千块钱，你先用着，”爱沩说，“不够，我再给你送。成不成就看你啦。

    接下来的几天里，羊玉斌一瞅见爱沩出门，就急匆匆溜进堂弟家，粘着黄淑贞表功，说什么，为给你家办证，我求爷告奶奶，说了多少好话，陪了多少小心，可到现在领导还没吐口。黄淑贞早就看穿了羊玉斌的用心，正色说：“办不成就不办啦。人家能偷着生，咱也能。”羊玉斌急忙改口说：“办成，我一定给你办成。淑贞，只要你说话，就是上刀山下火海，我都不眨眼。”淑贞冷冷一笑，说：“办好了，你兄弟不会亏待你；办不好，你兄弟也不会責怪你。”说着，走到院子里，将大门打开了。羊玉斌觉得无趣，怏怏离开了。

    羊玉斌不死心，过了两天，瞅着爱沩出了门，又溜进了堂弟家。黄淑贞一见，慌忙打招呼：“大哥来啦，坐吧。我给你倒水。”羊玉斌一把拉着黄淑贞的手，说：“倒什么水，我不喝，我来跟你说说话。”黄淑贞倏然转过身子，凛然望着羊玉斌。羊玉斌不觉松开了手，趁势说：“我来告诉你，办证那事，有眉目啦。”黄淑贞说：“我刚刚还跟爱沩商量，办不成就不办了，给你添这么多麻烦。大哥，你先坐着，我去喊爱沩，问他还办不办。”羊玉斌急忙拦住黄淑贞：“怎么不办呢？怎么不办呢？明天就能拿证了，怎么说不办就不办了呢？不用喊他了，我再去催催，明天把证拿回来。”话没说完，就溜了。

    羊玉斌这个恨呀，简直用语言无法形容。想不给办吧，又怕黄淑贞在爱沩面前说自己的坏话；办吧，又觉得自己吃了大亏。不甘心，真的不甘心！权衡再三，羊玉斌还是在一周后，将准生证亲手交给了黄淑贞。羊玉斌色眯眯地望着黄淑贞，说：“要不是为了你，拿再多的钱我都不给办。”黄淑贞说：“我上地里去喊爱沩，叫他回来请你的客。”羊玉斌恨得牙根痒痒，说：“我还有事，以后再讲吧。”说着，向外走去。一边走，一边暗暗发誓：“不怕你飞上天去！你就是贞节烈女，我羊玉斌也要把你弄上床去。”

    可喜可贺的是，黄淑贞二胎生的还是女孩。羊玉斌的心里乐开了花。人要是倒了霉，喝凉水都塞牙，人要是走了运，连老天都帮忙。黄淑贞呀黄淑贞，你两胎都生闺女，肯定还要生！只要你再怀孕，嘿嘿！……

    现在，黄淑贞真的怀孕了。这是第三胎，严重违反计划生育政策，必须引产。

    一天上午，羊玉斌鬼魅般溜进了堂弟家，当然，爱沩依然没在家。

    黄淑贞挺着个大肚子，搬了只凳子，请堂哥坐下，又翻箱倒柜去找香烟。羊玉斌瞄着弟妹那高耸的双乳、微翘的美臀，禁不住心旌摇荡，不觉间站起身，凑近黄淑贞，以关切的口吻说：“淑贞哪，你这样可不行啊。已经有人举报你啦，举报信就放在计生办里。要是不想个办法，不出三天，就有人来抓你。”黄淑贞冲堂哥微微一笑，说：“大哥，有你在，还用想办法吗？”羊玉斌闻听此话，顿时心花怒放，觉得有门儿喽。“只要听大哥的，”羊玉斌说，“我保你没事儿。就是生十胎八胎，也没谁敢咋了咱。生多少胎，我都不叫任何人罚你一分钱，也不叫你去结扎，不叫你挨那一刀。”黄淑贞说：“谁不知道大哥有本事？”羊玉斌挑逗说：“大哥不光这方面有本事，其他方面……也有本事，你，信不信？”黄淑贞抬头直视着羊玉斌，一字一顿地说：“你是乘人之危，还是认为我就是你想的那种人？”一向巧舌如簧的羊玉斌一时竟不知如何回答。

    黄淑贞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羊玉斌。

    羊玉斌恨恨地点点头，转身走了。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