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打破寨熊氏遗恨
作者：蓝五玉
| 先说熊成海带领50名壮汉组成的敢死队，绕过寨子，行进在光秃秃的冻地里。他们没带任何枪支，每人只带了一把重达25斤的大砍刀。而熊成海那把更是重达48斤。冬天的夜，寒冷，萧杀。天上，寒星闪烁，地上，寒流肆虐。51名汉子悄无声息地在坚硬的冻土上前行。 走在前头的熊成海忽然停住了脚步，并摆手示意后面的人也停了下来。他真真切切听到不远处传来阵阵说笑声，中间还夹杂着恶毒的诅咒声。这个诅咒人的声音听起来是那么熟悉。屏息细听，熊成海顿时兴奋起来：那个诅咒的人正是邓绍元！熊成海向四下一打量，明白了，前面几十步远的地方正是熊大寨通往邓家庄的大路。邓绍元等人有可能是给土匪送了酒饭才刚返回。这个狗日的，我就说你活不到天明！我不去找你，你倒送上门来了。“各位弟兄”，熊成海压低声音说道，“前面说话的就是邓家庄的邓绍元那些杂种，咱们既然碰上了，决不能让他们活着回去。大家尽量靠近那条大路，看清他们到底有多少人，听我号令，一举斩杀！” 熊成海带着众人几个跳跃，来到离大路很近的一个坡地里，隐身下去，等待着敌人通过。 邓绍元等人挑着盛饭工具，一路走，一路说笑，一路打闹，一路叫骂，全然不理会路边的动静。他们大约有七八十人，稀稀拉拉拖了好远。 “杀！”熊成海命令道。 “杀！”50名精壮汉子举着大砍刀冲了出去。 只听到“咔嚓咔嚓”的斩杀声，甚至没听到任何的呼救声和呻吟声。仅仅几分钟时间，这几十个帮凶就一个不剩地上他姥姥家去了。 “继续前进。”熊成海命令。 敢死队从土匪背后包抄过去。 土匪们脱得赤条条的，一拨一拨往上冲，这拨倒下，那拨上，全然没把生命当回事。他们一个劲地攻寨，没有顾到后面，也没有想到熊大寨会从背后袭击他们。熊成海带人摸到土匪后边，看了一会，手一挥，50名敢死队员旋风般卷了过去，抡起沉重的大砍刀，派头砍去。眨眼工夫，外围的土匪就被砍倒一片。很快，惯于杀戮的土匪反应了过来，抄起家伙与敢死队杀在一处。 那边，熊成杰带领的另一队50名敢死队员，早已埋伏在岗房附近。听到七哥与土匪打了起来，熊成杰马上命令10人不顾一切地冲向岗房，其余40名队员跟着他袭击土匪的侧翼。 岗房上有十几个土匪，趴在屋脊南侧朝北打枪。他们一心一意瞄准，根本没注意下面。而岗房周围也没见其他的土匪，10名敢死队员拿着长长的标枪，一下冲进了岗房里，举着标枪往房上猛戳。白妮带着的这十几个土匪全被刺中，一个个嚎叫着滚下岗房。一名敢死队员点燃了茅草，随即，丢掉标枪，拔出大砍刀，发疯般攻入匪群。 土匪虽然善战，但一时也抵挡不住这102人的拼死砍杀。土匪的阵脚被攻动。张宝银一看不好，亲自拎了一把刀冲了过来。众土匪缓过了神，开始包围敢死队。熊成海估摸差不多了，大喊道：“弟兄们，撤呀！”于是，熊成海开路，熊成杰殿后，向南冲杀。瞬间砍出重围。众土匪提刀紧紧追击。张宝银已经探知带头的是熊老七和熊老八，他大叫道“抓住熊老七、熊老八，重重有赏！”熊成海听到了阵阵喊叫，他让过众兄弟，与熊成杰并排挡在后面。熊成杰的砍刀更重，55斤。凡挨着的不死即残。土匪追了一里多路，不追了。熊成海叫弟兄们停下，稍事休息，他和老八开始清点人数。来时一共102人，现在还剩91，此次出击折了11位兄弟。“我估计，”熊成海说，“张宝银刚才至少死伤300人。”事实上，刚才，土匪一共死伤331人，再加上今天白天的死亡人数，张宝银已折损近500人。熊成海也估计到了这个数字。张宝银虽然号称两千人，其实只有1000多人，这样说来，他已大伤元气。但是，他还有后手。因此，死战不退。 “我忽然有一个大胆的设想。”熊成海说道。 “说说看，七哥。”熊成杰说。 “张宝银也就千把人，从开始到现在，我估计他已折损过半，要想一时半会打破大寨，他没有这个能力了。据我推算，张宝银将所有人马都拉过来了，家里没有啥兵了。所以，我想，我们不如趁虚攻击他的老巢，也让他尝尝没家的滋味。只是，这里离平舆七八十里路，没有马匹咋办？” 一人说道：“哎，七哥，你不说我倒忘了，刚才我还在想，张宝银的人都骑马呀，按说，也得有千把匹，可咋没见那些马在哪儿呀？” “是呀，他们的马放哪儿啦？”有人发出疑问。 “肯定不会远，”熊成海说，“也许就在这附近。” “大家不要说话，仔细听听，”熊成杰说，“是马总会有动静的。” 右手边传来马的响鼻声。 “就在那边！”有人兴奋地叫道。 “小声！”熊成海说。 他们摸索着来到一片树林里，影影绰绰看到许多拴着的马匹。张宝银十分大胆，以为没人敢碰他的马，所以没派一个土匪看守。熊成海等跑过去，一人解下一匹马，飞身而去。按下不表。 回头再说寨内，熊成祖指挥老幼妇残人员从密道安全撤出后，全力以赴抗击土匪的进攻。 张宝银的队伍已呈疲软之势，攻势明显趋缓。 “照此下去，”熊成祖说，“张宝银支撑不了多久了。待他败退的时候，我们乘胜追击，让他永远记住一个半好人的厉害！” “大哥，快看！”成刚喊道。 不远处，数不清的人马举着火把朝这边奔来。 人马越来越近，很快到了寨墙外。 “是肖麻子的队伍！”成刚失声叫道。 熊成祖叹口气说：“熊大寨危矣！” “拼吧！”众人喊道。 两股土匪会合在了一起，张宝银的队伍退后一步，肖麻子的队伍开始攻寨。这些土匪都是一个德行，也是脱得光光的，冒着凛冽的寒风，没人腔地大叫着，在长短枪的掩护下，一轮一轮地攻击，一次失败，紧接着再来，从不停歇。 寨上的火力在减弱。火药早就用完了，土炮成了摆设。子弹也所剩无几。熊成祖再次叮咛，要省着用，瞄准了再打。 半夜时分，当寨里最后一颗子弹打出后，所有人都知道，最后的时刻到了。 熊成祖叫人清点人数。寨里一共还剩732人，除去受伤的，真正能打仗的仅有501人。而寨外，两股土匪加起来超过1500人，力量悬殊太大。“成刚，”熊成祖叫道，“赶紧派人把伤员送出去。”成刚答应一声跑下了寨墙，不大会儿，又回来了。“怎么回事？”老大问。“他们都不愿走。他们说，把他们隐藏在兵洞里，说不定还能出一份力。我就按他们说的做了。”熊成祖默然良久。 外面的土匪发起了新一轮的攻势。 “成刚，”熊成祖吩咐道，“我带100人在这里阻击，其余400人，你们五个分别带着，分散在寨里各个角落，准备最后的决战。他们即使打破寨，也叫他们没命享受。” “好！”成刚说，“大哥，你要小心啊！” “没事，去吧。” 土匪此次的攻击十分轻松。上面没有了枪炮的打击，那些灰瓶、砖石的伤害对于土匪来说根本不算什么。他们将同伴的尸体全部扔进壕沟里，把壕沟填平，然后，架起云梯，疯狂地往上爬。下面，一排土匪端着枪不停地向上射击。寨墙上几乎不能露头，露头就被打中。成排成排的土匪爬到了寨墙上。这时，下面的土匪不打枪了，怕伤着自己人。瞅这空子，熊成祖喊一声，手握砍刀，朝着爬上来的土匪就砍。双方互有伤亡。土匪被压下去了。 “上——”肖麻子声嘶力竭地喊道。 四大金刚之一的高强拦住了，小声对那些土匪说了句什么，土匪们冲了上去。很快，这批土匪爬到了寨墙边，下面的土匪照例不打枪了。熊成祖一听枪声停了，以为时机到了，喊一声，站起身来，举刀就砍。谁知，这些土匪往下一缩，下面的土匪开了枪。熊成祖等瞬间被打中，一个个栽倒在寨墙上。伏在云梯上的土匪见状，发一声喊，翻上了寨墙，与剩下的熊家勇士展开了拼杀。土匪源源不断地爬上来。熊家勇士全部战死。土匪放下了吊桥，打开了寨门。 两家土匪嚎叫着冲进了熊大寨。 大寨里，每一座房屋都在拼杀，每一个草垛都在砍人。一个土匪赤条条的拎着一把砍刀警惕地往前搜索，不妨脚下被人一拉，跌倒了，一个人扑过来，一把攥住了他的阴囊。土匪怪叫连连，疼痛难忍，无力打击，渐渐不行了。另一土匪听到叫声，见同伴被袭，举刀将那人砍倒，踢开一看，那人原来是个重伤员，只剩了一条腿。 整个夜晚，熊大寨都在惨叫，都在流血，都在燃烧。 奇怪的是，官府没有听见，没有看见，那些近在咫尺无数次受到熊家救助的村民，没有听见，没有看见。 为何？为何？为何？ 难道他们还不如邓绍元那帮无赖？！ 天快亮的时候，熊家人已全都战死，无一活着。1500多土匪也只剩下几十人，肖麻子及其四大金刚全被砍杀，唯一未死的土匪头头只有张宝银一人。他带着最后的几十名土匪还在寨里寻找，寻找活着的熊姓人，将其砍头。他说过，只要打破寨，他要杀光所有带蛋的人！ 一名小土匪急急忙忙跑来报告，说寨外来了一队人马，好像是熊老七和熊老八。张宝银一听，心想坏了，熊老七和熊老八可能是搬救兵回来了，这几十人怎么抵挡？跑吧。 张宝银跑掉了，他的几十名手下没跑掉，被熊成海追上消灭了。 三年后，张宝银被官府抓获，四肢伸展钉在了今天的河南省新蔡县的北城门上，直到风干。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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