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逮马驹邓绍元挑衅
作者：蓝五玉
| 第二天，张宝银率领二百多土匪，开到了邓家庄。 邓绍元带着他的几个好朋友和早已组织好的几十个村民在村口迎接。张宝银下了马，邓绍元赶紧接过缰绳亲自牵着。走了几步，张宝银觉得挂在腰间的盒子枪卟唥来卟唥去有点碍事，随手摘了下来，邓绍元一见，慌忙接了过来，挂在自己脖子上，替张宝银背着。有人将张宝银的马牵过一边去了。又有人要背那把盒子枪，邓绍元死活不让，非要自己背。那天，邓绍元不会走路了。他不知道该先迈左脚还是右脚，也不知道该走前还是走后，伴左还是傍右。他一会儿颠颠地跑到前面开道，一会儿蹶蹶地溜到后边显威风。他的那几个债主好朋友选派一人当代表偷偷拉他到一边，说：“大哥，你欠的那几斗麦子，我们不要了。”“那，我还上你们家去不去哩？”代表点头哈腰地说：“去去去，咋不去哩？大哥想啥时候去就啥时候去，俺叫你弟妹天天在家等着你。大哥，你能上我们家，是我们的荣耀，是我们的脸面。”邓绍元一听，心里非常受用，颠颠的一路小跑又到前面去了。 到了自家门前，邓绍元站下了，大声说道：“各位乡邻，大家就不要进去了，各回各家，准备馍饭，上午好招待我三舅他们。我三舅还有事，就住在我家。散了吧，散了吧。” 村民闹闹哄哄走了。 张宝银吩咐手下：“站外面等候，我进去办事。” 众土匪到村里找便宜去了。白妮四人守在门外。 邓绍元领着张宝银走进那座东间露星星西间露月亮的茅草房里。邓氏坐在土坯床上缝补衣裤。张宝银一见邓氏，当时就心跳不已。邓氏虽然一身破衣烂衫，但裁剪得体，缝补有序，收拾得服服帖帖，凸凹惹眼。更兼她天生丽质，美人风韵，怎叫土匪不抓狂？张宝银心痒难禁，一步迈过去，一把抓住邓氏的一只手，急急说道：“外甥媳妇，咋还补这衣裳，赶快扔了，明儿三舅给你扯布，重做。”邓氏挣脱了手，吃惊地问：“你是谁？”邓绍元抢着说道：“败家娘们，连他你都不知道？他是平舆的张宝银，咱三舅。今天特意来看你来啦。赶快收拾收拾，陪陪三舅。”邓氏一听就明白了丈夫的意思，心里这个恨哪！但表面上可不能流露出来。“青他爹，”邓氏说道，“你陪三舅说话，我去做饭。”说着，就要离开土坯床。邓绍元说：“说啥话？我已经把你许给三舅了，你就乖乖的陪三舅睡觉吧。三舅高兴了，咱就有好日子过了。甭磨蹭了，赶紧脱裤子吧。”邓氏笑道：“青他爹，你也太离谱了吧？哪有舅舅跟外甥媳妇睡觉的道理！就是我愿意，三舅也不会愿意的，这是乱伦啊！这样会损坏三舅的名声的。三舅还咋混人啊。”张宝银嘿嘿一笑，说：“放你娘的屁！我还在乎啥名声不名声的。还有比当土匪名声更孬的吗？别说是你舅舅，我就是你姥爷，照样弄你。赶紧的吧你。”邓氏不理。邓绍元一把将邓氏推倒在床上，并使劲撕扯他的衣裤。邓氏又蹬又扒，拼命挣扎。张宝银一看，喝道：“起去！”邓绍元一愣，立马住了手。“上一边去！”张宝银喝叫邓绍元。邓绍元乖乖地站到了一边。邓氏也愣了，倒在床上不知如何是好。 “我叫你自己脱！”张宝银说，面色如冰。 邓氏一动不动。 “门外那个小女孩叫小青吧？”张宝银朝外面看了一眼，“是你跟我睡，还是她跟我睡？” “不！”邓氏大叫道，“她还不到八岁，还是个孩子。” “在我眼里只有男人和女人，没有大人和小孩。” 邓绍元凑了上来，说道：“三舅，小青给你留着，长大了，管用了，你请来享用吧。她就是你的啦。” 邓氏开始脱衣裤。 “笑一笑嘛，”邓绍元教导说，“你板着个脸子，叫人倒胃口。笑一笑，三舅一高兴，咱全庄都陪着享福。笑一笑，笑一笑。” 邓氏突然笑了，笑得凄惨，笑得瘆人。 张宝银在他外甥的注视下爬上了他外甥媳妇的肚皮。 三天后，张宝银带人离开了邓家庄。 当天夜里，邓绍元家的茅草房着火了。众邻居七手八脚救灭了火，发现邓氏和小青母女俩已被双双烧死。有人推测，这把火是邓氏自己放的。幸运的是，邓绍元不在家，他当晚睡在一个好朋友的老婆的被窝里。 老婆和女儿的惨死，并没有令邓绍元不高兴。说实话，现在，就是邓家庄所有的人都死光，也不会叫他有丝毫的扫兴。他正在兴头上。他怎能不兴呢？他认了一个表舅，一个威风八面声名吓人的表舅。自个庄上，那些曾经骑在他头上为所欲为的家伙，如今见了他，都是低眉顺眼低声下气。附近庄上，那些赢过他钱的不知死活的家伙，一个个偷偷的把钱加倍还给了他，那些欺负过他的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也都带着钱财来赔了礼道了歉。就连不可一世的熊家八虎，他似乎也不那么怕他们了。 邓绍元带着他的几个好朋友开始与熊大寨作对。 麦后的一天，邓绍元看见庄西边的地里有一匹小马驹在悠闲地吃草。他跑回庄上，喊来几个好朋友，把那匹小马驹趁回到邓家庄，逮住，藏了起来。 有人将此事偷偷告诉了熊大寨。 此时，熊老爷子已经过世，寨里由老大熊成祖主事。众兄弟听闻此事，纷纷要求去邓家庄教训邓绍元。熊成祖拦住了他们，说道：“邓绍元敢青天白日逮我们老熊家的马驹子，说明他根本就不怕我们。谁都知道，他的靠山是大土匪头子张宝银。几年前，张宝银只有二百多号人，我们不怕他，他也不敢跟我们硬碰硬地对着干。可是，现在，不一样了，张宝银的队伍已经发展到一千多号人，而且，兵强马壮，刀枪精良。在三大土匪中，他已是名符其实的老大了。就连诡计多端的肖麻子也不敢小觑他了。论实力，我们确实不怕他。可是，你们得清楚，他们都是些什么样的人！我们呢？个个拖家带口。一旦拼起来，家人怎么办？” “大哥，那你说咋办？”熊成海焦急地问道。 “这件事，我想叫成秀去一趟邓家庄。”熊成祖说，“到那儿以后，见机行事，能要则要，不能要就算了，但是，要给自己找个台阶下。最主要的，是摸摸他们的底。” “这样办，是不是会助长他们的嚣张气焰？”熊成杰担心地问。 “稳定，我们要的是稳定。稳定是目前的第一要素，也是长足发展的关键所在。”熊老大侃侃而谈，“为了稳定大局，我提出以下几点建议，供大家参考。第一，从今天起，熊大寨不在接纳任何的外来富户。事实上，老爷子在世的时候，我就提出过这个建议。可惜的是，未被老爷子重视。大家想想，土匪们靠什么生活？他们靠的就是那些地主老财。可最近几年，那些地主老财纷纷带着妻妾老小、金银财宝躲到了熊大寨里，让我们来保护他们。姑且不论我们有没有保护他们的义务，单就大寨的利弊而言，我认为，只有弊没有利。如果非要找出一点点利的话，那么，除了一个虚名以外，再也没有其他的了。而弊呢，有很多，其中最大的，就是把土匪的仇恨引到了我们身上。你想啊，土匪们要生存，要壮大，就要去抢。富户们都到我们寨里了，他们还抢谁？所以，土匪们肯定恨我们。恨我们，就会想方设法打我们。况且，我们老熊家在众人眼里又是一头大肥猪，谁都想咬一口。因此，我建议，暂时不要再接纳周围的富户了。让土匪们去抢他们。土匪们衣食无忧了，就不会想着我们了。第二，立即找人挑选一个良辰吉日，让老七跟肖冰冰举行新婚典礼。老七，你先不要插嘴，听我把话说完。我知道，老七不喜欢肖冰冰，所以拖了这么多年。但是，现在，情形不同了，老七不得不委屈一下自己，跟冰冰结婚。说白了，这就是一条和亲政策。老七就是当年的王昭君、文成公主。为了拉拢或者说是牵制肖麻子，我们不得不如此。只要肖麻子不跟张宝银合作，熊大寨就不会有太大的危险。第三，其实，这一条可以跟第二条合一块，我之所以列开说，意在强调它的重要性。这一条仍然要老七去施行。几年前，老七到野里集赶会时，曾与女土匪头子崔明壁有过枕席之欢。知道今天，崔明壁还常常来找老七，只不过老七不再理她。我建议，老七应主动和她联系，应付应付。不过，这不是出卖色相，只是权宜之计。请老七斟酌。” “为什么都是我？”老七问道。 “因为时代选择了你，历史选择了你，大寨选择了你，我们选择了你！”熊成祖一脸严肃地回答。 沉默。大家都在沉默。 “成秀，”老大安排道，“你马上去邓家庄吧。” 熊成秀答应一声，带人走了。 到了邓家庄，找着了邓绍元，熊成秀字斟句酌地说道：“老邓，我听说你在庄西边的地里捡到一匹跑失的小马驹？说实话，那是我们家的。”他不用“逮”而用“捡”，在气势上已落了下风。 “听说？听谁说的？”邓绍元歪着头问。 “甭管听谁说的，只要还给我们，我们老熊家绝对不会亏待你的” “你说的倒轻巧，甭管听谁说的！噢，无论谁说个啥，你们就信个啥，那我以后还活不活了？姓熊的，你要不跟我说清楚是谁说的，我可跟你没完啊。” “凭良心说，你捡没捡？” “捡了咋说？” “捡了，还给我们，我们会给你一定的酬谢。” “没捡呢？” “你要说没捡，可以。待我们查清以后，如果是你捡的，我们就当作偷来处理！” “那我说捡了。” “好！马上给我牵出来，回去后，我就派人送来两斗麦子。” “两斗麦子？你是打发要饭的吗？” “你想要多少？” “十亩好地！” “你是穷疯了吧？一匹马驹能卖多少钱？” “那我就没捡。” “可以！等我们查清再讲。” “随你的便。” 熊成秀审视了对方一番，准备离开。 “等等！”邓绍元叫道，“正好我这也有一匹小马驹，你给看看，长的咋样。”说着，招呼一个人：“老李，把那匹马驹牵来。” 不一会，老李牵过来一匹胡踢乱蹦的小马驹。 熊成秀一看，分明认得就是自家那匹！ “姓熊的，咋样？”邓绍元挑衅地问。 熊成秀眼睛冒火，但强忍着。 “我看这马的匹排不错，将来长大了，一定是匹宝马，”邓绍元说，“我留着没用，所以，准备送给我三舅，他是干大事的人，离不开好马。” 熊成秀说不出话。 “哎，姓熊的，这是不是你家丢失的那匹？反正不是我家的，谁知道打哪儿跑来的。”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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