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卷 踊跃参军报国
作者：西河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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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44年初，万里村把民兵集中起来成立了游击小组，17岁的赵鸿麟第一批被批准参加。游击小组给他发了一支捷克式步枪、十发子弹、两颗手榴弹。后来，村里把祖坟地也变卖了，用卖坟地的钱，每人又买了一支步枪。 当时，村游击小组的主要任务是打击汉奸特务，晚上向炮楼喊话，教育伪军不要死心当铁杆汉奸，掩护村中群众的生产，经常是白天到口头集上查禁敌货，晚上到乡公所教育伪乡保人员。 在万里村西有座小寺庙，里面曾经住着个小和尚，后来这个小和尚还俗了，在当地安家落户，寺庙便逐渐破败下来。当地村民利用这座废弃的寺庙，建起了一座小学，聘请教书先生在这里教附近的孩子们读书识字。抗日战争爆发后，这座小学几度停课，直到抗战结束，才恢复了正常教学。 村里建起游击小组后，小组成员经常住在这座破旧的寺庙里，白天站岗放哨，晚上出去活动。他们常去的是村南的双庙岭炮楼，东边的口头炮楼不大去，因为那里住的全是日本鬼子。 刚开始时，双庙岭炮楼里的伪军非但不听教育规劝，还破口大骂、打黑枪。后来，赵鸿麟他们反映到上级。一次，县大队和他们一块去，伪军又大骂他们是“土八路”，县大队的负责人说：“教训教训这帮坏蛋！” 于是，赵鸿麟他们架起机枪打了两梭子弹，用掷弹筒（一种超轻型迫击炮）给了他几炮，这下那些伪军才老实了。 不久，游击小组又活捉了炮楼里的一个去口头赶集的伪军班长，经教育后又放了回去。他们让这个班长传信给伪军小队长，约定好时间，在西口头村南的砖窑上谈判。 因砖窑离炮楼近，怕出意外，游击小组事先也做了准备——由小区长黄猛代表谈判，赵鸿麟等人在一边暗中掩护，以防万一。这次谈得效果不错，伪军小队长接受教育，并给他们送出一部分子弹。 还有一次是打伏击。游击小组事先得知双庙岭炮楼的伪军到口头开会，要去六七个人。县大队派出一个班，由赵鸿麟和苏户村的杨妮带路，埋伏在西口头村西南路边。上午十点多，敌人下来了，狡猾的敌人顺大路来了六七个人。见此情形，赵鸿麟等人很高兴。不料，敌人在村南顺沟又来了20多个人。战斗打响后，伪军由西南两面向他们包围上来，情况十分不妙。 县大队班长当即决定分两路向下撤退。县大队那个班顶住了大股敌人，由村西顺山梁向北撤退。杨妮是老复员军人，原先在十二大队，后来到了“白马团”，有一定的战斗经验。他带着赵鸿麟顺山沟进了西口头村，沿着地边过河，安全回到村中。这是赵鸿麟生平第一次参加的战斗！他们俩边打边退，仗着地形熟悉，很快转移到安全地带。县大队只有一人负了轻伤，其余全部安全转移。 春天，枣枝开始抽芽，漫山遍野透出一片新绿。 一天上午，敌人出动步骑兵百余人，突然包围了万里村。游击小组被困村中，大家组织向西突围，但敌人骑兵已包围到村西，小组成员被打散了。 赵鸿麟等人很快将武器弹药藏好，回头便向村北跑，幸好村北的包围圈还没有合拢，他们几个冲出包围。赵鸿麟的五叔赵九恩，一人跑在最前边，结果被敌人的骑兵包围，在一个叫寺豪沟的地方被俘虏，后来押到南城寨炮楼，至今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1945年的8月，日本宣布无条件投降。 日本投降后，各地、县的党政军部门也抓住机遇，迅速做好扩军工作，使人民武装部队由小到大，由弱到强，很快成为一支战斗力很强的武装力量。 11月份，行唐县扩军时，赵鸿麟自愿报名参军，由万里村的赵印、赵忠把他送到行唐城里的新兵营。 在新兵营，赵鸿麟住了一晚上，第二天即到行唐县习村补入独二旅四团九连，下连队后开始了紧张的军事生活。虽然生活在连队，但操课时像赵鸿麟这样的新兵，是要单独操练的，刚开始是队列教练，后来是投弹、刺杀和瞄准三大技术。 因习村距新乐县东长寿很近，后来敌人侵占到黄家庄一带，离他们更近了。白天双方哨兵清晰看见，所以战士们得时刻保持高度战斗戒备，随时防范敌人偷袭和攻击。 1946年夏，为了扩大解放区，部队领导决定铲掉新乐县黄家庄的敌据点。 这次战斗是赵鸿麟参军后的第一次战斗。当时他们武器较少，全靠手榴弹，一个步兵连仅有3挺轻机枪。第一次攻下据点后，敌人白天有增援上来，他们就撤了下来。第二次再攻时，天下着瓢泼大雨，整整激战了一夜，因敌人派了增兵，寡不敌众，始终没有拿下。 不久，赵鸿麟所在连队和兄弟单位调防。他被调往正定厢同村和团部住在一起。 八月十五中秋节，团部宣传队为他们演出了自编的节目，虽说不上精彩，但对于这些刚从农村参军的人来说，看了还是觉得蛮好的。 为了配合张家口正面作战，分散敌人兵力，保证我军退路畅通，晋察冀野战军决定，晋察冀三纵队八旅和冀晋、晋察中军区5个独立旅在平汉铁路北段发动进攻。赵鸿麟所在的独二旅参加了这次配合作战。 战前，赵鸿麟随连队住在保定唐县城南一带，当地群众热烈欢迎他们，给他们送面送肉。妇女儿童到部队慰问，地方剧团和各村剧团几乎天天晚上为他们演出节目。 在唐县，赵鸿麟住了大概有一周的时间，部队即出发投入战斗。 第一仗打的是王京车站护路队。敌人武器不错，但战斗力整体不强。头天夜里，赵鸿麟所在营攻占了王京村和车站敌军对峙，到下午开始攻击车站。敌人拼命突围，但已明显失去了战斗力。 赵鸿麟跟在班长后边，大喊着冲了上去，在越过铁路时，炮楼上的敌人机枪吐着火舌，封锁很严。和赵鸿麟一块参军的一个战士大腿受了重伤，子弹打穿了他的大腿骨，倒在了血泊中。这个战士是行唐县齐村人，比赵鸿麟小一岁。 赵鸿麟在班里担任卫生战士，身上背着几个急救包。他急忙将受伤的战乡拉到路旁道沟，给他包扎好。这时连队的卫生员上来了，赵鸿麟把他交给卫生员后，起来一看，全班战士已经冲到前面。曹连长带着其他排也冲上来了，赵鸿麟就跟在曹连长后边向前冲。 此时，敌人已完全失去了战斗力，建制也被打乱了，开始四处溃窜。 赵鸿麟向前追出不远，一个护路队被他们追上。有个软弱的家伙双腿跪地向他缴枪，赵鸿麟跑上去一把夺下他的枪，解下他的子弹袋。这是一支半新的“石门兰式”（即石家庄日本鬼子仿三八式造的）步枪，还有50多发子弹。赵鸿麟高兴极了，因为他参军后给发的是一支单套筒步枪，很老了，也只有16发子弹。 从此，赵鸿麟也背上了自己缴获的枪。 战斗结束后，赵鸿麟回到班里。一看别人，他不由一愣。原来人家老同志缴的都是日本三八大盖，这种“石门兰”人家都看不上眼。虽然赵鸿麟缴的枪不如别人的好，但在连总结大会上，指导员还是表扬了他，当时他心里也是美滋滋的。 王京战斗后，赵鸿麟又随部队北上参加了打江城。 江城距保定城只有18里，是个大村子。因情况不明，战斗前得知敌军一个连驻守，打响后才知是敌军一个正规部队营。整整打了一夜，始终没有打下来。 我军人员伤亡不小，天明后保定敌人出兵增援，参战部队被迫撤出战场。 这时已是旧历十月初，晚上天气已很凉了。战士们都是只穿一身军衣，一到晚上就冻得浑身打颤，只盼着天明太阳出来好好晒晒暖。 这次平汉线攻击战，我军攻克了自定县至保定之间的所有车站，将这段铁路全部摧毁，参战的民工将道轨、枕木全部拆除运到山里，将道基扒毁，男女老少都在破路支前。 此次战役斩断了敌人控制的平汉、平绥、北宁、津浦四条铁路，有力配合了张家口保卫战，使冀西和冀中两区连成一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