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章 梦回三江口
作者：渔师傅
| 上回说到，海线长虫要滩涂凶杀案-杀蟹恐怖故事，虾东归和弹鱼哥不知如何回答。那海线虫微笑等待，耐心十足。虾东归有心要听，弹鱼哥使了个眼色：先走为妙。于是客套了一番，说下回再来听，天色已晚，要赶回洞府休息了。海线虫倒也不勉强，转身钻入泥涂中。 睡了一觉，又要去滩涂谋生，昨日恐怖之事，忘却脑后。 在滩涂谋生，终日忙碌，不觉已经过去一月。为安全起见，弹跳鱼和虾东归严格考勤，准时出工（潮落），准时收工（潮起），昼夜出工收工四次。所以，虾东归对滩涂阵地的视觉认知，限于潮落的泥地、水洼、乱石。并不知大潮涨平之时，这海面究竟如何情形。于是向弹跳鱼哥提出了想法。 弹鱼哥笑着说：你看我这粗心的。这可以的。正好，明日即是八月十五，按海事气象，是大潮。若当日无大风大浪，则大潮涨平时之时，海定波宁，海中十分祥和，那海面风光，竟如一马平川，连片成布，又有当头满月，海面波光凌凌，十分好看。 虾东归十分向往。在那龙宫深海，从无望月机会，海面赏月，只听龟丞相、海蜇头说起过。 次日劳作一天，弹鱼哥和虾东归提前收工，吃饱晚餐，从洞内取了些紫菜，青菜，提早爬上了海塘高处石头缝。 海滩黄昏，日暮时分，海中岛屿陈列，太阳余光映射，偶有海鸟飞起。夕阳下山，海山渐渐融为一片，那潮汐不断涨起，初时，无甚响动，海面一片寂静，那是潮起的前奏。不一时，有低沉的响声，从远处传来，由远及近，不一会儿，出现白色海浪，一波一波，前赴后继，似有弄潮高手，踏浪而来。滩涂浸没，潮水占据，到达海塘，轰隆一声，拍了一个大浪，溅了弹鱼、虾东归一身。弹鱼哥示意虾东归，攀爬再上一级台阶，占个高处。那海浪拍岸，被阻挡散开，又退回海中。如此这般，浪涌不知，千百次下来，海面渐渐涨平，那平日礁石，淹没其中，海面空无一物，海平面出现了。 涨平之时，海力达到全盛，不消与地界争夺地盘，于是无比放松，张弛有度，达到平衡状态。这正是海族胜景。 抬头望去，果然有一轮明月，高挂天宫，十分圆满。那月光，白色祥和，十分宁静，与世无争，笼罩海疆。月明星稀，只有天海交接处，边缘，偶有星光闪烁。云雾消失，只留丝丝白云，环绕月色，点缀。 在看那海面，波光凌凌，似天上繁星下海。有海风拂面，袭袭吹来，十分惬意。 虾东归举着钳子，托在下巴，看得出神。弹鱼哥侧卧在石头上，短鳍拍着节奏，随手抓起石头缝的泥巴，往海里扔，不由得哼起了小曲： 我站在这里，手握着海泥，十分想你。 虾东归，也起了玩性。便取了几颗扁平石块，往海里扔去。那小石片，竟在海面点水，凌步而去，有一米开外，方才入海。 弹鱼哥从没见过这种场景，问道：这是什么游戏？ 虾东归笑说：扔石片啊，轻功。 弹鱼哥说：你怎么会玩这个啊？哪里学的？ 虾东归一愣：我也不知道。刚才好像突然想起，或者我天生就会，或者哪里曾经学过，只是一时想不起来。 弹鱼哥好奇，也尝试着想取石片玩耍，无奈短鳍无法卧拢，只好推将下去，那石片用力不足，扑通掉入海中，无法点水。 虾东归哈哈大笑。 弹鱼哥又想了个法子，用大嘴咬住小石片，屏息调气，突然发力，那石片飞速出去，竟也在海面弹跳三下。 弹鱼哥抚掌大笑，虾东归也十分开怀。 弹鱼哥说：飞石片，我玩不过你。待我跳下海去，我也练轻功给你看看。 说拔，从海塘高处飞身跃下，双鳍打开，尾巴弹跳，竟不沉没海中，而在潮面踏浪。那滩涂飞侠的绰号，并非浪得虚名，弹跳自如，比小石片跳第更远，健步如飞；又弯头，转个方向，沿着海面走圆圈。又突然用力一弹，飞起半米不止，又腾挪反转，翻个跟斗，头朝下，尾朝上，从半米高空，径直扎入海中，惊起一柱波浪。 那波浪散开。海面空无一物。 虾东归惊讶，又心生恐慌：弹鱼哥，你在哪里？ 海面无声无息。虾东归十分担心。 正在此时，海塘下钻出一黑炭头，哈哈大笑：我在这里。 虾东归一颗焦虑心理方才放下。 那海面，突然又有声响，回头看去，之间不远处，有几队黑影，在海面弹跳，并唱海歌：哦，哦，哦， 曲项向天歌， 黑鳍浮咸水， 大尾踏轻波。 虾东归好奇：那是什么？ 弹鱼哥说：跟我一样，是滩涂附近的弹鱼轻功队。今日八月十五，满月之夜，弹鱼都要组队，练习轻功，作海上漂，并唱嗨歌取乐，算是本地的土著居民的习俗。 虾东归这才了解，弹鱼组队出现了。 弹鱼哥追逐上去，加入弹鱼队，一起玩乐。 正在此时，海面又有一波组队，在海面快速游动，又弹出无数眼珠子，在月色下闪闪发亮。 虾东归问：弹鱼哥，那边又是什么啊？ 弹鱼哥大声回到：那是海虾组队，在游泳。 果然，那些虾从海面浮起，露出小半个头，又甩开膀子，左右划水，头忽上忽下，速度也十分快。 海虾游泳队，和弹鱼轻功队，各自比赛，竟不分上下。 虾东归也跳下海去，加入了虾泳队，十分畅快。 正在此时，海面又有大石片，在海面处，快速推进，哗啦有声。 虾东归露头问：弹鱼哥，那又是什么？ 弹鱼哥说：梭子蟹队，他们八只脚爪小拇指两只，大而扁，圆形，用于划水，十分受力，又横着飞，那蟹壳左右锐角，呈梭子状，阻力小，大钳一并用力划水当木浆使用，手脚并用，故而十分快速。 果然，那梭子蟹露出眼珠子，贴着水面，飞速而去，超过海虾和弹鱼队。 高手啊。虾东归赞叹不已。 正在此时，又有一队不明来客，组队而来，面目看不清楚，之间过去处，海水变黑。 虾东归问：弹鱼哥，那队又是什么啊？ 弹鱼哥说：那是乌贼，又叫墨鱼，肚中有货，叫墨水，身体中有夹板壳，如扁平梭子，软肉一堆，善于运气，属于内功，五脏六腑，收缩，吸水膨胀，又用力压缩，**排出，反作用于海水，反而可以快速前行。那墨水从肚内流出，故而海面染色变黑。 果然，那些墨鱼从海面探出头来，皆秃头，滑体肉身。 虾东归又问：今日，为何群虾，群蟹，群鱼，竟互不侵犯，一片和气？ 弹鱼哥说：今日乃海族年休假，八月十五，前后三日，大潮水，龙王爷规定，海族可以休养生息，取乐舞蹈，不得再生事端，互相打架，违者交由巡海夜叉处理。 虾东归说：今日，为何不见夜叉巡海？ 弹鱼哥说：应该有的。 果然，海面出现黑色三角旗帜，在海面掠过，忽上忽下。 虾东归问：他们长的如何，只是黑三角？ 弹鱼哥说：非也，那只是背部的鱼鳍。他们就是鱼族，海中的叫海豚，江中的叫**。一会儿他们会翻身出海，并要发布巡海公告。 果然，那些夜叉浮出海面，鱼面猪身，大声吆喝： 天色已暗，海面有浪。暗礁密布，注意速度。今日放假，和谐为大。如若打架，一律抄家。 说罢，潜入海中，只露出黑色三角旗帜，巡往西边而去。 海潮涨平已过时辰，月色下落。各队皆疲乏，散去，回家睡觉。 虾东归和弹跳鱼哥，也返回海塘石缝，睡觉。 这一晚，虾东归做了个梦。 只见自己跟着加入了海虾游泳队，一直游啊游，竟然游到了一个江口。那江口呈喇叭状，往里，长长宽宽的通道，渐渐变小，到一码头下。从江水中望去，那码头处有灯光，如白昼，喧闹无比，有不明异族在划拳吆喝。 在码头最外处，有一靠江摊位，一异族在揭开腰中皮绳，有水流呈抛物线，入江面。正在此时，海面浓雾泛起，码头被海雾笼罩，不分彼此。隐约另一异族说：徐老板，今日有雾，当心啊。正在此时，有一八足章鱼巨大，从江水中潜伏伸出一足，用吸盘一拉那异族裤脚，跌入江中。码头上一阵惊呼。 虾东归诧异，正要看那章鱼和异族，却看不清楚，江水浑浊变色。 再回头看一起游来的海虾队，皆无影无踪。 虾东归十分诧异，又惊惧，独处陌生江中，百思不解。头疼开始。脑海中出现菱形图案，渐渐变幻，忽大忽小，收拢扯开。身体似乎浮游在一个真空世界，无拘无束。在菱形世界的边缘，开始有金星出现，一颗一颗，又一颗，连成大片。在星光之中，一个鱼面大头黑影，伸手探来。 虾东归惊惧异常，大喊一声：啊！不要碰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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