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让我好好爱自己 六
作者：聒噪流年
| 我一睁眼已经是艳阳高照，窗外的阳光洒在我身上特别柔和，屋子里的我裹着白色的被子跟木乃伊似的。 手机在旁边不停的震动，我实在是懒得伸手。我害怕在我稍微好点之后又一个青天霹雳使得我万劫不复。 手机依旧震动不止不休。 “喂，你醒了吗？”是陈润泽。声音温柔的和昨天大相径庭。“我就在你楼下，我可以上去吗？”这丫还挺有礼貌。 我看了看自己，头发跟草一样散在枕头上，睡衣也是皱的像八九十岁老人又皴又老的皮肤。实在是有些不宜面见外人。可想想，又不是相亲，而且昨天涕泗横流的样儿他肯定是记忆深刻，也不差这一回。经过艰苦卓绝的思想斗争之后，我说，“你上来吧。” 陈润泽打开电视看了一会儿，我躺在床上雷打不动。 “差不多了，你起来吧，收拾收拾东西挪窝。别老趴在床上睡，那两块儿本来就不突出，这一磨就更像溜冰场了，蚂蚁驻个拐棍儿都打滑。嘿，没说你呀，还装死？再装死下一天的房费就又要付了。” 我一听噌的从床上跳起来，差点儿磕到脑袋。“几点了？几点了？咱们该快收拾，你先整着，我去上个厕所。这没住要是再多花钱可真的亏得把大姨妈的血都流干了。快点，赶紧的。” 一路上陈润泽不停地吵吵，“真后悔，我昨儿是不是被陨石砸晕了，竟然让你搬到我这住。这以后的日子可该怎么办？我可受不了你兴风作浪。” “后悔了吧？后悔也晚了。去了之后，姐姐我会好好疼爱你的。” 上午的太阳慢慢变得越来越白，我和陈润泽同志提着大包小包走在大街上，鬼鬼祟祟，跟私奔一样。想到这儿，我回头看了一眼他，这丫小摸样儿长得还不错，往西湖边儿上一站，感觉和整个环境特别配。皮肤粉嫩，步伐优雅，水蓝色衬衣，卡其色裤子，一副找虐的兔爷样子。再瞅瞅自己，整个就是一解放前刚从地牢里放出来的女烈士。哀叹的同时，感觉和他一块二私奔也是个不错的选择，最起码不算吃亏。 再扭头瞧瞧，咽一口唾沫，嘿嘿笑了。 “你想什么呢，笑那么诡异？” 我大手一摆，“没什么，你别多想。” “你现在是不是好了？” “还成，反正是美涅槃成功，用不着浴火重生了。” “你瞧瞧西湖水多清，要不咱们进去游两圈儿，说不定明天就能上头条。” “你去吧，等你一下水我就把你衣服拿走，到时候我抱着衣服绕着西湖跑，你赤身裸体一颠儿一颠儿的在后面跑，旁边再有几个拍照的录像的，那就更完美了。到时候头条上你光着屁股潇洒飞奔的照片绝对能够让你迅速走红，哦，对了，题头我都给你拟好了，就叫‘痴情男脱衣一怒为红颜，绕西湖裸奔寻春天’。怎么样，不错吧？” “……你丫真恶毒” “谢谢夸赞，小女子不胜感激。” 我俩一路上说说笑笑很快到了他住的宾馆，叫“方X度假酒店”，那“X”实在是不认识，实在羞愧，陈润泽问我，那是什么字？我吼：“没文化真可怕，回去查字典去！还重点大学的学生，什么水平。”我相信那时候我没脸红。说实话，至今我都不认识那字儿。 正准备上楼，电话响了，掏出一看，浙江金华。 段凌志给我打电话了。这么多天第一次他主动给我打电话。我是不是该开心？他是不是为了给我说一声迟来的生日快乐？还是想在分手之后寻了一个心情不错的日子跟我说一声分手快乐？又或者说声对不起？不过不管怎么样，我似乎都不太需要了。 我不知道该接还是不该接，电话已经有些不耐烦了。我抬头看看陈润泽，他看着那个“方X”那几个字，好像在思索那到底是什么字。他妈的，这个畜生，关键时刻装什么瞎子。 我手指一摁。 “喂，苏繁，你在哪儿呢？” “您好，您有什么事吗？没有的话就挂了，要不让你现女友看见你给我打电话多不好。” “我没有现女友，你应该知道。” 我怔怔着，眼泪差点留下来，我告诉自己，妈的，苏繁，你怎么就这么贱！夹不住眼皮子的贱货。骂完之后，我硬着声音说，“我想，这个时候，你有没有女朋友都跟我没什么关系，咱俩的路已经走完了。” “苏繁，你能不能原谅我一次，我求求你了，就一次好不好？你就当前几天我是糊涂油蒙了心，就当我是嘴皮子破了乱吹风，我只希望你原谅我一次。这么多天我仔细想过了，咱俩在一块一年多了，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了。我现在手里就拿着你给我买的手套，这是去年我生日你给我发的，我说金华不冷，你说没关系，未雨绸缪，万一冷了也好有个防备。苏繁，你还是喜欢我的对不对？对不起，我再也不会嫌路途遥远，你要是心情不好就给我一个电话，我一天24个小时都打开手机，只等你差遣，只是希望你不要离开我。”语气诚恳，一如以往的卑微。他的语无伦次显示出此时的恐慌。 地上的玻璃渣子在阳光下亮闪闪的，照的我眼疼。我使劲儿把它们踢到一边儿。 我承认，他的温情路线，他的死乞白赖还是触动了我。我们俩一起的时候从来没有吵过架，因为我从来都是不屑的。我一直以为他存在我的世界里也许就是弥补我从前缺少的那一部分，也许就是为了满足我简单的虚荣，这种存在，换做是谁，我想都是可以的；只是这些都是我原本以为。我一直以为我对他没有任何感情，他什么时候离开都只是他的事。可是，在一起的时候我每天都是欣喜的，我像一般的恋爱中的女人一样认真的照着镜子仔细研究脸上的所有细节，唯恐脸上横空出世的痘痘玷污了我的爱情。 我在他面前一直是高高在上的俯视着他，如观音手执净瓶用柳枝洒水一样洒着我的爱情，他就这样一直仰着头望着我。我演绎着，可演的久了，就成了真的。我开始在乎他的一言一语，一颦一簇。 就在他说分手的时候，我的心疼得不亚于凌迟了一百遍。 我拿着电话一直沉默，有人走进酒店，有人出来了，我一直站着，拉着箱子拿着电话，眼泪突然间汹涌澎湃。他的温柔再次把我杀得丢盔弃甲。 但我不能答应。 “段凌志，你当时跟我分手的时候做的真是干净利索，你有没有想过我的感受？我一个人站在北京那个冷漠的城市无依无靠。我是她妈的整天乐呵的二五八万无法无天，但也不是随不随的就能来捅上两枪试探一下防御属性。你把我当什么了？是你的破鞋，想换换，想穿穿？你挺会挑时候的啊，在我生日的前两天说分手，又在我刚恢复的时候说复合。是不是感觉一个人撸的没意思了，想再转个身换个姿态？或者是再寻找一下新的生活的乐趣？” 我差点儿晕过去，歇上一口气。 “我告诉你，段凌志，从今儿起，不，从你说分手的那一刻起，你就是一路人甲，顶多就是咬了我两口的虫子，你放心，我不会跟一虫子过不去的。拜拜！” 奋力的挂完电话，抽了两下鼻子，扭过头冲着陈润泽，“我够劲暴吧？怎么，还没看够？是不是要我打过去再演上两段儿？” 他张了张嘴，看了我半分钟，说：“走吧。” 我坐在床上，呆呆的。我和段凌志这下是真的完了吧。也好，再也不用胆战心惊的度过接下来的日子了。以后的日子，我不用再成夜成夜的抱着电话苦苦等待他的一个晚安，第二天却要哈欠连天四肢瘫软的慢慢蠕动到流动教室上课。 弗洛伊德说，不要去了解女人，因为女人都是疯子。 我现在有点赞同他的这句话了。 人一天有四万种想法，男人会隐藏一部分，而女人，则天天渴望着这四万种想法在她活着的世界里全都演绎一边。人生有两大悲剧：一个是没有得到你心爱的东西；另一个是得到了你心爱的东西。人生有两大快乐：一个是没有得到你心爱的东西，于是可以寻求和创造；另一个是得到了你心爱的东西，于是可以去品味和体验。我不知道段凌志是不是就是怀着这样的既悲剧又快乐的心情在抛弃我之后又再次试图挽回。 我终于肆无忌惮的在分手之后活跃的骂了他一回，如释重担，但也没有想象的轻松。 我躺倒床上，看了看正在给我收拾东西的润泽弟弟，“陈润泽，你欲望来了的时候是怎么解决的？” “什么？” “男人不是用下半身思考的动物么？我的意思是，你思考的时候是怎么……怎么思考的？” “你是心情好了吧。赶快去把你脑子里那兜黄水清洗干净，免得糟蹋了我这片清静空间。” 我心惊了，这丫不是不行吧？再仔细看看他，不应该啊，两条大腿内侧还是有些内容的，跟我的那个突出的两点差不多。好吧，我有些嘚瑟过头了。 正想着，手机又响了。 “苏繁，我在杭州火车站，你快来接我？”骄傲的寇薇哭了，跟上次的撕心裂肺不一样，这次是潺潺流水，更严重。 “怎么啦，你怎么来杭州了？” “我在微信上看见了你的分享。”声音很弱，就跟蜡烛快熄灭了一样。情况不妙。 “你干嘛来了？” “哇” “你别哭，有什么事儿你倒是说啊。” “你快来啊。” 挂了电话，我拉着陈润泽就往外跑。一路气喘吁吁。“你跑什么？” “我朋友来了，在火车站，要我去接她，感觉情况有些不太正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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