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出使梁都
作者：黎墨
| 冷月寒秋，逆水湍流。数不尽英雄豪气，断不绝欲之横流。千古处，利刀断马沙场飞驰；忆往昔，峥嵘年华泛水行舟。古往今，朝代更迭非人力；看今朝，日复杀戮人心愁。 弦月挂天，繁星璀璨，可这荧荧之光却透着无尽的凄凉和无奈。 远处一座矮山坡之上站立一少年，长发蓬乱遮面，衣衫破烂，斜挎背包。手上的宝剑好似不凡，借着残月发出微弱的光芒，似乎为这少年鸣屈不平，一国之主，一夜之间竟成了亡国之君，姬墨离该何去何从。 他看着眼前的残垣破壁，两行热泪不禁而下。想他十六岁便成就万人景仰，凭借一张巧嘴舌战群儒周旋他国之间。而这一张巧嘴，也终究给自己的国家带来了灭亡之灾。 人间境内林立百国，而大陆之内共有十强。 二百年前，随着神祖离世，原本相持平衡的十国开始蠢蠢欲动，相互攻伐，意欲扩大势力号令天下。可是国有大小，而且每个国家的势力却都相差无几，如果要想号令群雄，也唯有采取纵横之法捭阖之道。 这期间，楚国兵力最盛，其次齐国，秦国居三；最弱者梁国，燕国次之。 在众国之间，有一领土不大却拥有神兵一般的郑国。二百年间虽有邻国侵犯但都被痛击而回，这最主要的就是郑国历代国主都奉行一个观点，那就是“合之百姓，和之外邦”。 内有百姓拥护就没有内愁之事，外则友好他国，建立互信，也就不担心外族来攻打侵略，一时间，整个大陆似乎在郑国的调节斡旋之下显得太平了许多。 而为了表示友好和亲善，郑国国主郑文公派遣自己的儿子姬墨离出使梁国。 姬墨离年仅十六，而面相极为俊俏，双眼熠熠，眉梢轻挑，鼻梁挺拔，嘴角含笑，高矮适中略显清瘦，一身纯白纹花长袍是他最喜欢的衣着，而通晓音律的他腰中也常别着一支翠绿色的长笛。 郑国王族，乃是神祖遗脉，天生就传承了区别于人间的美貌。而郑国又有峻山深水，得天独厚极是养人，所以大多王族家的闺女天生似仙，清丽脱俗，而男儿们则俊美出众，刚中带柔。 郑国国主郑文公的儿子姬墨离据说是百年之内郑国的天妒之才，不仅样貌出众，更是文采卓然，而且通晓音律，喜好舞蹈，又研习治国治军之道，所以经常泼墨起舞，讨论国事军务，过着让人羡煞的生活。 可是，在这片大陆上，光有华丽的外表和过人的才华是远远不够的，实力才是根本，不过作为郑文公唯一儿子的姬墨离却都不开窍，甚至都无法入门。 郑文公有一女一子，姬雯馨是姬墨离的姐姐，天生丽质而且对武道和神道都有修习，不过郑文公知道，这个国家还是应该让自己的儿子来管理，所以在他登基之前，派他出使各国，先混个脸熟。 姬墨离骑着一匹骏马跟在梁国国都守卫的后面，轻风掠过，长发飘荡，甚是潇洒。大街之上，虽然门庭若市热闹非凡，但是目所能及的远处却时而看到有乞丐路过和穷人的哀求，而这也多亏了他目力异常，常人可是看不到的。 梁国毕竟是十国之中地盘最小的国家，人烟稀少，美景不多，而百姓也是第一次见到有这么俊俏的男子。不少女孩纷纷过来围在姬墨离左右，眼含秋波，一浪浪袭来。怎奈何守卫阻挡，不能靠近欣赏。 姬墨离面对这种眼光也实则无奈，颔首低眉，摇头一笑。不料这一举动被那些少女们看在眼里，一时间尖叫四起，银铃般的笑声不绝于耳。 “公子，您实在是太受欢迎了！”前面带路的守卫回头笑道，这一路来姬墨离和他也多有交谈，感受到了这位贵国公子毫无架子和蔼亲近，不妨开起玩笑。 “将军过奖了，要论样貌，贵国男丁生猛无比，阳刚十足，而且豪放爽朗，这一点，小弟还是差的太远啊。”姬墨离笑道，不过眼神中却将周围情况摸透，知道这里虽然是梁国国都，但百姓也不尽受到恩泽，看来是内忧一件。 两人的谈笑被周围人听到，纷纷招呼同伴过来观看，似乎这是他们从来没见过的魔兽怪物，人群越来越密，而姬墨离也被瞧得有些害羞。 略略低头，余光依旧扫视周围。他知道，郑国终究会被自己管理，如果不能更加全面的了解各国风情，对地盘不大的郑国来讲可不是什么好事。 虽然郑国王族是神祖后裔，但也毕竟是人，而不是真正的神仙。抵挡不住楚国百万铁骑，也防不住齐国的虎狼之师。 大约一盏茶的功夫，转过两道弯，姬墨离抬头远望，只见不远处高台林立，军旗猎猎，城墙坚实，守卫森严。 “看来那里就是梁国的国主宫殿了。”姬墨离心忖道。 随着接近宫殿，围观的人也逐渐减少，毕竟任何靠近宫殿的人都有可能被士兵处死，还是远远望之才是上策。 骏马踏过三丈宽十丈长的吊桥，立在宫殿城墙的门口。 前面带路的守卫和宫殿守卫交谈了一番，便被通知放行，而接下来带路的就是宫殿内的士兵了。 从远及近，姬墨离瞧得出这宫殿所耗人力物力之多。而宫廷高耸，勾心斗角，林瓦辉辉恐怕是梁国倾一国之力得以建造。 姬墨离惋惜了一下，深深为梁国百姓所感慨。倘若是在郑国，这些钱财恐怕早已用作对抗洪水泛滥，干旱内涝之中，又何来用百姓汗血换取明日就会土崩瓦解的宫廷修建呢？ 正在感慨之中，只听见一阵鼓乐响起。声音虽然不大，但却听得真切。音律丝丝不绝，缠缠绵绵，袅袅如缕，好似春日之光倾洒在身体一般舒服。 姬墨离对音律极有天赋，他听得出来，这音律之中饱含萎靡之声萧条之像，但又引人入胜勾人心弦。虽然符合韵律抑扬顿挫的感觉，可总带有一丝丝邪逆的气息，到底是因为什么，姬墨离也实在听不出。 百思不得其解之时，只听下方有人客气道：“国主有令，请公子下马，到望天宫赴宴。” “望天宫”？听到这三个字姬墨离顿时抬头仰望，一座高大的宫殿矗立眼前，犹如巨山而立，只觉得自己仿佛身在山脚仰视傲世之巅。再仔细看，仿若宫殿直入云霄，屡屡云烟竟环绕前后，如同仙境。 “难道这就是梁国国师主持修建的望天宫？果然是劳民伤财的工程。”姬墨离虽然心里这般想着，但是眼神和脸色依旧未变。 “公子这边请。”那说话之人正是梁国国主的丁奴，引着姬墨离走进宫殿，而此时，那股邪逆的音律更加清晰磅礴，看来就出自此处。 踏过石阶，来到门口。放眼望去整个宫殿宽敞明亮，两侧隐隐有夺目之光。环顾四周竟发现周围林立雕龙玉柱，合计一下有八十根之多。 而玉柱之上，颗颗玛瑙加以装饰，让本就雕刻得生动的纹龙更加栩栩如生，好似盘绕而上直奔云端。 金银翡翠更是不计其数，纷纷装扮顶梁四壁，一时间一股浩天的气魄袭来，就像身在神仙殿，神游天上宫的感觉。 “璀璨金银铸，飞龙欲上天。若得今生福，不再羡神仙。”姬墨离面对周围金光银色五彩斑斓的珠宝和整个宫殿庞大的结构，不免一惊，脱口作了一首诗。 岂料话音刚落，便听一句喝彩：“好诗！素闻郑国姬公子文采天成，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这声音似远忽近，姬墨离四下寻找声音的来源，却不见一人。这时舞乐声毕，舞女散开。他也终于找见说话之人，就站在百丈开外王座之旁。 只见一老者正在笑盈盈地看着自己，而眼神之中却不像有什么好意。姬墨离利用自己异人的目力，瞧见那老者样貌。身高约八尺，身体清瘦，双眉入鬓，银须飘飘，嘴角轻佻似笑非笑。 “是了，他就是梁国的国师，段天狂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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