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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假扒人平瓶儿现原形

    话说1992年春天的一个上午,班宁到镇里开会。离开会时间还有一段时间,大家都像燕儿子一样伸着脖子趴在二楼栏杆上,叽叽喳喳,胡说八道。忽然,有人指着大门口说:“哎,哎哎哎,看,看啊,建功好唻,来参加会啦。”顺着那人的手势,班宁一看,牛高马大、身材强壮的季建功跟几个村干部有说有笑地进了镇大院。一点儿也看不出两个月前被人重重捅了三刀。季建功等人一步一步上了二楼。有人响亮地跟他打招呼,他也爽朗地回应着众人。他一眼看见了班宁,特意走过来,满脸涌动着真诚的笑容,拉了一下班宁的手,打招呼道:“你来的怪早啊!”班宁也顺手轻拍了一下对方的胳膊,表示友好,说:“也是刚到,比你早不了几分钟。”季建功说:“早就想去找你玩,不知道你欢迎不欢迎?”班宁说:“见外了不是?不要说是你,谁去我都欢迎。来的都是客嘛。放心吧,咱有肉不吃豆腐。”季建功大笑道:“说笑了,说笑了,什么肉不肉的,有酒就行。好喝酒的人,一根黄瓜就能撂倒几个人。”说话间,开会时间到了,众人相跟着进了会议室。

    班宁猜不透季建功是否已然知晓那事是他们几个干的。看样子,是不知道。如果知道,他一定会报案的。那他今天主动示好,究竟是什么意思?哼!管他什么意思。做就不怕,怕就不做!老绵羊绑到门板上,爱拔毛拔毛爱宰蛋宰蛋。随他娘的便吧。

    太阳升起,落下;落下,又升起。平淡无奇的日子在机械的重复中无声地滑过。大家都像无头苍蝇一样四处奔忙,过去的事很快就淡忘了,包括哪些曾经让他们刻骨铭心的事实,季建功如此,班宁如此,所有人都如此。

    当年轰动一时传闻颇多的季建功被捅案,随着时间的流逝,渐渐在人们的记忆里淡化了。

    1995年阴历10月的一天,班宁请了几个人帮自己扒麦茬红芋。上午多干了会儿,回去吃午饭时,已是大半晚上了。几个人或坐或蹲在院子里,吃着说着。这时,进来三个人,班宁一看,认识其中一个,是派出所的干警王辉。班宁经常上派出所找他办事,所以很熟。王辉笑说:“吆,怎么这么多人哪?”班宁赶紧把碗筷放到窗台上,说:“我找的人,帮我扒红芋。我上屋里拿烟。”说着,就要进屋,王辉叫住了他:“不用拿,没人会吸。我们来没别的事,就是看看你们庄的门牌砸完了没有?”不久前,派出所派人下来给每户居民砸门派,班寨是班宁安排的。班宁站下了,说:“我们这庄是从西头开始排号的,西头已全部砸完,东头还有十多家没砸,是因为没牌了,要是有牌,那天就砸完了。”一个胖子插话说:“东头的干部是谁?”尽管不认识,班宁也没想想那人是谁,直接回答说:“班诗久。”胖子说:“你带我们去找他,看看东头的情况。”班宁说:“好,走吧。”说着往外就走。王辉问:“你不换换衣服吗?”他当时穿了一件灰色的短袖衬衫,黑色裤子,赤脚穿一双破布鞋。衣服和鞋上净是泥土,显得很脏。那个胖子又说话了:“换啥衣服,一会就回来啦。”班宁说:“就是。”领着王辉三人到东头去找班诗久。

    班诗久正穿着胶鞋过粉面,看见班宁领着仨人过来,面有惧色,似乎想躲,班宁喊住了他:“诗久,派出所的人找你,问你东头还有几户的门派没砸?”班诗久极不情愿地挪了过来,说:“还有东南角那几户,估计不到十户了吧。”胖子问:“你是东队的队长?”班诗久“唔”了一声,算作回答。胖子说:“咱上西头班宁家谈谈吧。”班诗久说:“好。你们先走,我换换鞋就去。”胖子说:“换啥鞋,一会就回来,不耽误你干活,走吧。”班诗久只好跟着到西头去。

    到了班宁家胡同口,胖子又说话了:“咱们到车里说吧,我们的车子在前边,门牌都在车里。”王辉二人随声附和,班宁、班诗久也只得跟着。

    走不几步,西头拐弯处,果然停了一辆黑色轿车。胖子打开车门,让班宁、班诗久先上车,坐在后排座位上,他自己坐在副驾驶位上,那个一直没说话的男人负责开车,王辉还在车外站着,他拍拍车门,问班宁:“你不拿件厚些的衣服吗?回来晚了冷啊。”胖子回头说道:“这事得到派出所去说,可能要回来的晚些,拿件衣服也好。”班宁说:“不用拿啦,不咋冷。”王辉说:“你不用下来啦,我去给你拿吧。”很快,王辉拿来一件稍厚些的褂子,递给了班宁。

    车子行进在乡村坑洼不平的土路上。

    班诗久趴在班宁的耳边低声问:“这都是咱派出所的人吗?”

    “这个年轻些的是,那两个我不认识。”

    班诗久忧心忡忡地说:“恐怕不是砸门派的事吧?”

    胖子听到了他们在嘀咕于是扭回头问班宁二人:“你们知道我们是谁吗?”

    “不知道。”班宁说。

    “我们是新蔡县公安局的。我是预审股的董宝亭。”

    班诗久的脸色为之一寒。果然不是砸门派的事!

    班宁问道:“新蔡公安局找我们干什么?”

    “你们做过的事,这么快就忘了吗?”董股长反问。

    “做过的事?”班宁问,“做过的什么事?”

    董股长说:“我也不知道,你们应该比我清楚吧?”

    十多分钟后,车子开到姜寨派出所。班宁二人被带到一间办公室,王辉朝班宁笑笑,无奈地摇摇头,可能是表示职责所系别无他法之类的意思,退出了此屋。董股长从腰间掏出两把手铐,说:“为了我们的安全,也为了你们的安全,得给你们戴上手铐。”班宁坦然地说:“那就戴吧。”伸出双手,董股长“咔嚓”一下给他戴上了。班诗久站在那儿没动,董股长催促道:“快点,一会我们还得赶路。”班诗久望望班宁,极不情愿地伸出了双手。给班诗久戴好手铐,董股长交代另一人:“你在这儿看着他们,我去去就来。”

    又过了十多分钟,董股长推开门,叫道:“出来,走吧。”

    班宁、班诗久被带到院里的车上。

    王辉目送着车子开出派出所,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黄昏时分,车子开进了一个十分破败的大院落。这个院子离村庄有一二百米远,孤零零地建在一条南北向的已经干涸的水沟的西岸。两扇大门只剩了一扇,这一扇还歪靠在一堵半截墙头上。院墙已倒塌了几处,完全失去了阻挡人畜出入的作用。西侧房也已倒塌。只有三间正房还像模像样地挺立在那里。院里满是蒿草和落叶,仅有一条小道通往正房。董股长推开虚掩的门,说:“进去吧。”借助微弱的天光,依稀看到屋里墙上挂着或张贴着的各种牌匾和标语。这里是新蔡县韩集乡梁庙大队部。

    董股长给班宁二人打开各自的手铐,然后用一只手铐铐住他们一人一只手。

    “怎么还没来?”董股长的同伴问。

    “估计该来啦。”

    这时,外面传来几声苍老的急促的咳嗽和喘息。

    董股长说:“来啦。”

    一个弯腰老人走进大队部。

    董股长打声招呼:“老人家,吃饭了吗?”

    弯腰老人张口要说话,可发出的却是经久不息的咳嗽和喘息。老人一边咳一边径直摸到办公桌后面,一下子坐在椅子上,开始了又一轮无休无止的咳嗽和喘息。

    待他咳定,董股长说:“老人家,你给我们看着,别叫他俩到外面去,我们去办另一个案子。等我们回来,你再走。你们书记跟你说了吧?明天,大队给你处理一代面粉。不会亏待你的。”

    老人趴在桌子上,摆摆手,没说话,因为他一说话就咳嗽。

    董股长和他的同伴走了,不知道上哪儿办案去了。

    老人每隔一会就一通咳嗽,咳嗽过后就是一阵喘息。

    黑夜彻底降临了。屋里一片漆黑。

    班诗久问:“大爷,这是哪里呀?”

    “梁庙。”老人有气无力地回答。

    班诗久又说:“大爷,我想解手。”

    老人说:“解手到外面,大门口沟里,别解院里啊。”

    “好,好好。”班诗久一扥手铐,“哥,走,咱去解手去。”

    两个人拉扯着来到大门外的干沟边。“你解大手还是小手?”班宁问。

    “解手?解啥手?”班诗久说,“我是探探那老头防不防咱?”侧耳听了听,院里没有任何动静。“这个地方是梁庙,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这条干沟一直通到皮店庄庄北地。皮店庄离这里最多不超过三里路。我大姐就住在皮店庄东头。”班诗久边说边听院里的动静。老头除了咳嗽还是咳嗽,根本不管外面的两人。“哥,咱赶快跑吧。等那老头发现,咱也该到皮店庄了。事大事小,一跑就了。”

    “咱为啥要跑?我想不起来我有啥事。”

    “你还没事?上季庄打架那事还小吗?”

    经班诗久一提,班宁心里呼嗵一下,想起了前事。

    班宁说:“如果单单为了这事,咱更不必害怕。咱是去出气,打抱不平。”

    “可是,你别忘了,咱还捅人家三刀呢。是故意伤人。”

    “那又不是咱捅的。”

    “要人家三百块钱呢?那是抢劫。”

    “要钱我不知道,事后我也没分钱。你分了吗?”

    “没有。”

    班宁说:“我认为咱没多大的事,不赞成逃跑。跑了和尚,跑不了事(寺)。再说,人家既然找到咱,不把事情说清,跑到啥时候是个头?”

    两个人争执了好长时间,老头也不管他们。班宁坚决不跑,班诗久想跑也跑不了。外面有些凉了,两个人才回到屋里。直到天将明,董股长二人才空着车转回来,把他们送进了新蔡县看守所。

    正如班宁所言,他们二人在看守所蹲了一个月零两天,就以取保候审的形式放回了家。不是他们“没事”,是他们家里托了人,花了钱。然而,满红、班诗民、班诗扬就没那么幸运了。1997年2月,他们三人在同一天夜里被捕。同年7月,满红被判有期徒刑7年,班诗民有期徒刑10年,班诗扬有期徒刑7年。

    班宁心情复杂地回到了家。父母、大爷大娘、叔叔婶婶以及众邻居都来看他。说话之间,班宁无意中问父亲是不是您去找的人,是不是您给我送的东西。父亲吱吱呜呜,欲言又止,憋到最后,父亲说:“别管谁找的人,你能出来就好。你先换换衣服,洗洗澡,有啥事以后再说。”父亲推说家里还有事,起身走了。其他人坐一会,也都相继离开了。三婶走到大门边好像说了句“小宁脾气那么劣,要是知道了……”之类的话。班宁似乎觉得哪里不对。

    晚饭后,班宁照护孩子在西间屋睡了,也就回到东间屋睡下了。妻子平瓶儿在当门没完没了地收拾东西。班宁快睡着了,平瓶儿过来说道:“你自己睡吧,我上西间跟孩子们睡。”班宁一下子醒了,也愣住了:这是什么状况?按常理不该啊。噢!班宁顿时想通了:哪里不对?平瓶儿的脸色不对!脸色咋不对?不自然。他忽然想起了在看守所的一件事。那天夜里,迷迷糊糊中他看见一个光身子女人在他眼前晃来晃去,怎么看都看不清是谁。天明起来,他将此梦说给同室的17位狱友听。狱友内有一个年纪比较大的,姓钟,大家都叫他老钟,是个贪污犯。他原先是新蔡县某银行的会计,有机会的时候,就把银行的钱往自家拿。后来,没机会创造机会也拿。久而久之,习惯成自然,钟会计拿银行的钱比拿自家的钱都觉得顺手。拿多了,他就来到了新蔡看守所17监舍,和这些他以前叫作江洋大盗亡命之徒的家伙成了战友。老钟思维敏捷,见多识广。听了班宁的梦境,老钟说:“坏啦。你老婆一定趁你坐牢,跟别的男人好上了。”班宁说:“老钟,我向来尊重你,没跟你开过玩笑,你怎么……”老钟一脸的严肃,正色道:“绝对不是跟你开玩笑。《周公解梦》上是这么说的,现实生活中做过此梦的人也都有此遭遇。”旁边一个偷牛贼接茬说:“这话一点不假。人家老钟在银行当会计的时候,做过这样的梦。那天上午,老钟忽然感到耳热心跳,没请假就往家跑,结果碰到老婆正跟一男人耍活龙哩。”老钟骂道:“去你娘的耷拉蛋。”转向班宁又说:“现在不信,出去就信啦。”还是那个偷牛贼说:“出去?你那是啥罪?入室抢劫,故意伤人,又是组织者,出去的念头趁早打消吧。再说,你看看咱住的号,17,17,就是死期、死期呀。”第二天下午,监管人员趴门孔里喊班宁,说家里给送了衣服。班宁随口问道:“谁送的?”监管人员回答:“一个女的。”班宁又问:“就一个吗?”监管人员回道:“两个。”班宁忽然十分愚蠢地问了句:“那个人是男的还是女的?”监管人员不耐烦地说:“男的。”17号监舍里瞬间爆发出一阵哄堂大笑。偷牛贼一边笑一边还放着连珠屁,说:“看看,看看,应验了吧,相好的来啦。”

    “难道真的……”望着黑洞洞的房顶,班宁痛苦地想。

    右眼皮突然跳了起来。班宁揉了揉,不跳了。停了不到三分钟,又啪啪地跳个不停。揉揉还跳。左眼跳财,右眼跳挨。刚出监狱,难道还有事?记得一个月前,也就是被新蔡公安局逮着前的几天,右眼皮天天不停地跳,睡着了还跳。如是者数天。王辉带人进院前的几分钟,跳得特别厉害。诡异的是,一上了人家的小车,眼皮当即不跳了。现在又跳,预示着什么呢?

    第二天第三天,亲朋好友听说他回来了,纷纷来看他。晚上往往持续到10点多。这两夜平瓶儿依然找各种借口跟孩子们睡一起。一个月前她可从来不跟孩子睡。入娘贼,你也太明了吧。

    第四天上午,一时没人来,班宁心情烦闷地到外面走走。迎面碰见三婶。三婶面无表情地问:“今儿个没人来?”班宁说:“还没有。”三婶问:“郎千没来吧?”班宁说:“没有。”三婶咕哝道:“没脸来吧。”三婶的声音很低,她以为班宁听不到,但班宁偏偏听到了,就是“没脸来”!这话是什么意思?没等班宁追问,三婶转身走了,嘴里似乎在自言自语:“女人不能宠啊。得打啊。要打就狠打!不出血别丢她!”三婶的话肯定不是胡言乱语,一定有所指。班宁信步走到父母家,母亲不在,父亲在劈柴禾。班宁问:“谁跟瓶儿一起给我送的东西?”父亲吭哧了一会,说:“郎千。”

    郎千何许人也?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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