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流光·涣散
作者：晓松溪月
| 小学的装饰一如既往，还是那些教学楼，还是那些枯草，还是用冬青堆积的那八个字“好好学习，天天向上。” 而唯一变化的，便是墙壁上挂着的名人名言，再也不是我们自己的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届又一届的新生。我站在校门口往里看，只见在面前的教学楼高耸巍峨，仿佛是一座小山。这栋楼一共三层，从低年级到高年级规整分布。 现在还不是周六周天，那些孩子们都还在开开心心的上课。看到他们幼小的模样，年轻又充满了朝气，我突然想起了自己小的时候。那个年代，我们为了一点零食会跑很远的路到小卖部去买，为了能够去小河边捕鱼，几个伙伴会搭帮结伙，带着鱼食和鱼竿到学校后方的小湖中垂钓。 现在的孩子们都变了，他们再也不会玩这些东西了，甚至他们有的只是高端的电子产品，还有那些美味的食物。 “走吧，我带着你往教学楼逛逛••••••”我指着一条小道往前走，这条小道是我小时候经常走的一条路。我还记得旁边的花坛，曾经老师带着我们在那里除过草。如今，花坛中的草长得高高的，也不知道从我们离开后，有没有人处理过。 路过一个拐角处，一个小男孩走过来，他手中拿着一根棒棒糖，嘴里还吃着一根。 “姐姐，姐姐给你一个棒棒糖•••••” 男孩将棒棒糖递到邵乐面前，倒让她一怔。 他们这个年代，最开心的莫过于吃上一个大大的棒棒糖，和喜欢的人一块玩耍。只怪在小学一年级的时候，我就已经有了怪怪的感觉，那种感觉就是对女孩子莫名的喜欢。我还记得，一年级的时候，曾经对一个学习很好的女孩子心跳过。甚至，每一次和她坐在一块，我都觉得很紧张，脸上发红，不敢说话。 当男孩旁边的那个女孩愣愣的望着我们的时候，我的思绪居然被带到了那个时候。 “哎，好，谢谢你小朋友••••••” 邵乐眯着眼睛笑，手轻轻接过那根棒棒糖。在邵乐的眼眸中，我看到了她少有的童真，真觉得我们两个都已经回到那个时代了。 “可是，哥哥没有棒棒糖••••••”女孩伸手指着我，男孩的目光也转向我。那一刻，我只觉得很尴尬，有话但是又不知道应该怎么说。 “我和哥哥吃一根棒棒糖就可以，小朋友，谢谢你•••••”邵乐开心的笑着，她轻轻拍了一下男孩子的额头，微笑的样子好像是山涧的清泉，轻轻激荡着石岸碎石。 两个孩子说说笑笑的离开，他们从教学楼的门口往里走，顺着花坛拐了弯，消失在拐角处的墙壁后方。 她将棒棒糖递给我，潇洒的做了一个请的姿势。我冲她微微一笑，双手背在后面，眼睛往北方瞥去。 “你到底吃不吃，我都说了，我们两个吃一个•••••” 邵乐开心的笑着，伸着手逐渐靠近我。 而我，接连却步，当退到一个花坛的时候，没想到脚下一滑，整个人摔在花丛中。 她舔着那块棒棒糖傻笑，样子很可爱。就好像五六年前，我自己也拿着一块棒棒糖，站在树荫下自由自在的舔一样。 也许她就是这样一个可爱的女孩子，在女生的世界中，最简单的莫过于平凡的来看这个世界。而我却无论如何也平凡的看不起来，甚至会觉得这个世界混乱和肮脏。 从小学回来以后，她就在卧室收拾东西。明天，我们就要返校了。我一直很纳闷的是，为什么父母不问我因为什么原因回家，又为何无缘无故的带着一个女孩子回来。难道邵乐一句想家了，就可以将父母的疑惑消除吗？ 但是，这件事我一直都想不明白，甚至开始懒得去想。 一想到父母对邵乐无比的溺爱，再想到班主任那语重心长的声音。我只感觉所有人都在对她好，都在拿着她像公主一样照顾。有很多次我想问她，但是话到了嘴边，又咽下去了。 而她似乎没有感觉到什么，反而一如既往的开心快乐。 坐上客车，我们即将踏上回到学校的旅途。在这条漫长的道路上，似乎没有来得时候的那份悸动了。她开始沉默，而我也开始沉默。我们两个靠在玻璃窗上，眼睛看着远处的风景。一块块田地划过我的视野，开阔，寂寥。在一股股村烟从远处升起的时候，我才感觉到迷雾环绕，扑朔迷离。 “你在想什么？” 我们两个齐刷刷的说出同样的话，我甚至不清楚，自己什么时候说出的了。假如两个人在不知不觉间说出同样的话，而没有任何计划的情况下，我觉得这便是心有灵犀。 “没有啊••••••” 我们两个再一次说出一样的话，仅仅三个字，同一时间脱口而出。 在朝阳的柔光里，我看到了她目不转睛的眼眸。那深邃的眼睛似乎是在想我说话，可是又欲言又止。我甚至不知道自己接下来应该怎么做，只是这样静静的看着，手开始不由自主的活动。 我们彼此看了一下对方以后，都彼此转过头，又一次陷入沉默。 也不知道，这一次在我家的旅行，有没有带给她实质性的变化。如果有的话，那边是她真的成熟了和冷静了不少。 不然，以她的性格定然会拉着我的胳膊，左右摇晃着我，央求我说话了。 但是回来以后，她似乎变得少言寡语，就如同死了一样静谧。 走进这所校园，脚踩着这块地板，看着远处的树木，还有天际飘荡的柳絮。不知为何，少有的梦境在我眼前慢慢浮现，即便是现在心里多么纠结，但是那种置身梦境的感觉似乎一点也消磨不掉。 她走到公寓楼门口，从自己的红色小包中拿出一个信封递到我的手中，顿了顿说：“这个给你，还有，一定要记得早睡觉，天冷了盖被子。别太委屈自己，想做什么就去做什么。一个人的时间真的很短，不是所有事情都是想做能做的。在有限的时间内，把自己想做的事情都做完，我想自己也不会后悔了•••••” 我听到她这么说，不知道为何心里倒是一怔。听她这么说，就仿佛是在交代后事一样，每句话都带着天涯海角的别离。 中午的阳光打在我们两个人身上，她的睫毛一眨一眨，在隐隐约约的眼白中，我看到闪耀的泪花。那泪花斑斑点点的顺着她白皙的脸颊流下来，又在下巴处滴落在地。 “好了，我没什么说的了。我走了，你好好照顾自己•••••” 她说着，眼睛仔仔细细的看着我。流转的眼眸，微眨的睫毛，好像是灵动的水花。只等好久，她才转过身，一个人往教学楼里走去。 看着她远去的背影，我想叫住她，可就在伸出手的那一刻，还是缓缓将手收了回来。 我的眉头紧蹙，声音好像沙哑了一样发不出来。在她远远离开后，我也转身往宿舍走去，一面走，一面将那个信封打开。 也不知道，她是什么时候写的信，也许是昨晚自己一个人躲在屋子里写的。 “小牧： 谢谢你陪我这几天，我真的很开心。很开心可以认识你，很开心你能不顾一切的陪我来你家。不知道我做了多少个公主美梦，幻想着自己有一天出嫁了，到公公婆婆家吃上一顿饭，还能开开心心的说说话。 也许，对于我来说已经完成了。从踏进你家门的那一刻，我就在告诉自己，我邵乐这辈子就选在你家了。妈妈是一个勤劳的女人，爸爸是一个严肃又充满厚重父爱的男子。我恨不得马上毕业，马上嫁到你家去。 只是，有些事情就好像是一朵花儿，明明盛开的时候很美丽，但是赏花人却没有去看。只等花儿枯萎的时候，赏花人才来到。此刻的花已经非彼花，形如枯槁，难看之极。 你可知道，我就是那一朵盛开在你面前的一朵花，等了很久让你采摘，你却是伸开手，后又缩了回去。可是不管怎样，我已经是你的女人，既然喜欢上，便要义无反顾。 请你原谅我和所有人欺骗了你，整件事情或许只有你蒙在鼓里。我最不想做的事情就是骗你，你知道，过去是，现在更是。 班主任这么做，你父母这么做，我父母也这么做，都是为了照顾我，为了完成我小小的心愿。我自己什么情况很清楚，希望你以后可以将我渐渐淡忘，人生之中遇见喜欢的人有很多，很多人没有抓住而已。我想，我的存在也将是你这么多有缘人中的一个，我离开，多也不算多，少也不算少。 刘牧，忘了我吧，也或许，我压根就没再你世界里真实存在是吗？ 茜雪是一个好女孩，在她的世界里，爱情几乎是全部。而今她也是单身，你要好好把握机会，是时候就冲上去。是你告诉我的，爱情要义无反顾，加油！ 邵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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