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保护费
作者：孤泊魄浪
| “你是谁啊，我看他们都在这摆，我也就摆了。”程峰小心的说道。他知道自己遇到了收保护费的，昨天晚上的时候虎子和老海说过这一带有个叫黄三的人专门收保护费。 黄三这一路走过来，他所用眼睛瞟到小摊之处所有人全都躲开他的目光，没有人敢正视黄三。 摆摊的百姓对黄三都是敢怒不敢言，宁愿每个月给他百十来块钱也不想惹那个麻烦。 而这个黄三是跟着李楠混的，东朝街就是他们的地盘，在东朝街无论你是开店经营还是小摊小贩都得交钱。 “X你妈的，在这摆摊的还有不认识我们黄三哥的，你瞎了眼睛了，那么多人去火葬场你他妈的咋不去呢。”小个中年人身后的一个膀大腰圆的人骂程峰。 距程峰较近的几个摊位看到黄三的人骂他都为他捏了一把汗，黄三这些人他们可是领教过的。 无缘无故让人骂了，程峰心里憋气，咬咬牙叹了口气陪着笑说道：“是黄哥，今天我是第一天来不知道哪里做得不对，你告诉我，我肯定改。” 黄三看程峰这样一个毛头小子，笑了笑说道：“你小子还算识相，看你这俊模样也不招人讨厌，从今天起每个月一百五十块保护费，三哥我就让你在这摆摊，现在交钱吧。”黄三说完把手里的烟扔到地上，他后面的小弟马上有人给踩灭。 要买程峰水果的中年人回头对另一个人说：“大哥，是宋凯手下李楠的人，在这收保护费，妈了个逼的我去教训他们。” 他说完就要上去，后面戴着帽子的人一下抓住他的肩膀说：“杰子，我们刚回来，不要多事，我们一会还要去看斌子呢。”中年男子小声的说道。 杰子的大名叫郭杰，大家都叫他小杰，在道上提起郭杰知道的人真不多，但是如果提起小杰那是无人不知，只要在黑道混过的人哪个要是说没听过小杰的就相当于中国人不知道习总是谁一样。 倒在他那把剔骨钢弯刀下的没有一千也得有八百人，一个人一把刀在天缘赌场单挑四十六人，最后潇洒的从天缘全身而退，试问黑道没有一个不佩服的。 他是松河黑道公认的一哥刘天仁手下，和樊斌是刘天仁手下的两员战将，黑道中人口中常说的杰斌双雄说的就是他们俩。 只是刘天仁已经消失三年了，对于他的消失有各种传说，但是最多的一种就是仇家寻仇，而他手下的樊斌也死了，刘天仁的仇家势力太大，所以跑路了。从那以后在没有人看见过刘天仁和小杰。 而那个带棉帽子的人正是曾经松河市公认的黑道一哥刘天仁，他和小杰今天刚从外地回来。下了火车路过东朝街，想买点水果去祭拜樊斌。 之所以戴着帽子捂得严严实实的，是因为刘天仁现在还是通缉的要犯。 “保护费？为啥要交保护费，我也不用你保护，这街道也不是你家的，我没钱。”程峰的声音越说越大，他已经听明白了，这些人是来要钱的。 在他的脸上看不到了笑容，自己和两个兄弟辛辛苦苦遭着罪摆了个小摊子，温饱马上都成问题了，别说没钱，就是有钱程峰也不会交的。 “小子，你别他妈的给脸不要脸。”黄三后面的人指着程峰骂道，黄三一摆手，后面的人没了动静。黄三笑着说：“小兄弟，我看你小不和你一般见识，我给你个机会把刚才的话再说一遍。”说完他笑呵呵的看着程峰，那种眼神就是猫玩耗子的眼神。 黄三就是这种人，李楠手底下的四五个兄弟就是他最能装逼，打仗砍人他不行，他最大的好处就是能欺负向程峰这样的小摊小贩，收个保护费之类的。 “我就是再说十遍也是这句，街道也不是你家的，凭啥给你钱。”程峰盯着黄三慢慢的说道。 所有看到听到这一幕的小摊小贩都知道这个年轻的小伙子今天是躲不过去一顿打了，有的唉声叹气似在同情程峰，有的转移自己的目光不去看这可怜的小伙子。 “好，好，弟兄们，咱们今天遇到茬子了，给我动手砸了这摊子，让他知道这条街是姓李的。”黄三说完等着程峰。他身后那些人开始砸程峰的摊子，有的把苹果、梨子掀翻在地，有的上去用脚踩这些水果。 黄三不知道他这么做表面上是掀翻了一个小摊贩的水果摊，实际上是造就了一个松河市黑道的一哥。 看着自己辛苦用麻袋抬回来的水果，程峰的心都碎了，不知道为了这些水果遭了多少的罪，吃了多少苦，居然让人踩的稀碎，如此践踏。 一个男的过来要掀翻摆着的那些橘子，程峰一下扑了上去护着。“你们要干什么，别动这些水果。”程峰大声的喊，这句喊声有他沮丧、有愤怒。 “我操你妈的，给我揍他，打死他。”几个上来抓着程峰开始拳脚相加。程峰被打的抱着头蹲在地上，死死的用俩条胳膊护着脑袋。 所有人远远的看着程峰挨打，想上去拉架的还不敢，恐怕殃及鱼池，各扫门前雪这句话放在这个年代是最好的比喻。 只要不是出了人命、大的恶性案件警察一般还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他们和这些团伙都是有挂钩的。利益均摊，在繁乱的年代里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虽说自1975年以后全国下令收缴枪支，但团伙中还是有不少有枪支的，只是他们用的少了而已，只要枪一响，经常想不介入都不行了。 久而久之这些团伙越来越肆无忌惮，白天打人、打架甚至是在公安局对面火拼也是常有的事情，七十年代末八十年代初只能用一个乱字来形容。 而小杰和刘天仁一直在一旁冷眼旁观，看到程峰挨打的一幕刘天仁说了一句：“又他妈的是一个软蛋，就是有他们这种人黄三他们才能一直猖狂。” “大哥，我想帮帮他，看到这孩子就好像看到了当年的自己，如果不是你出手我可能已经早就死了？”小杰多少有点伤感的说道。 “操，你不是个软蛋，当时在松河除了我敢和仇老九打还有谁，你拿着一根扁担上去就干他，不冲别的就冲这我也得收下你。”刘天仁也想起了当年的那一幕。 在一顿拳打脚踢下程峰差点没背过气，但是他还是趴在地上，忍着身体和精神上带来的痛楚，因为那些人的拳脚还没有停。 “好了，住手吧。”黄三蹲在地上抓着程峰的头发说：“小崽子，这是给你一个教训。如果还想干明天带着钱来刘记抻面馆找我，记住了啊。” 程峰听完咬着牙支撑着从地上爬起来，斜着眼睛看着黄三，他的双眼通红，仿佛要喷出火来，用着熊熊大火烧死眼前这个砸他摊子的人。 “我操，看你这样子还是不服气怎么地，你听着不守这的规矩就他妈的别在这干，要不然以后我见你一次打你一次，操你妈的，你爹怎么生出你这么个王八蛋，他个老王八。”黄三说完哈哈大笑，和他一起的人在那起哄。 “三哥，你怎么知道他爹是个老王八呢，莫非你干过他妈，哈哈，哈哈。” “我和你说，三哥就是昨天晚上干的，那个娘们叫的那个浪，是不是三哥。” 他们这一句句话听在程峰耳朵里，他心里的怒火一下子达到了人生中第一次的高峰，自从程峰懂事以来从来没有生过这么大的气。 怒火在蔓延着，注定要焚烧一片。程峰双手握着拳头，咬着牙。眯着双眼死死盯着眼前的黄三，此时的黄三在程峰的眼里仿佛就是一个死人。 刘天仁和小杰两个人几乎一起摇头，无奈，他们不知道是对程峰的可怜还是对社会的可悲。 “砰”“啊”程峰打了黄三鼻子一拳，黄三一只手捂着鼻子，眼睛睁得大大的看着程峰。他不信眼前被他揍了一顿的毛头小子敢动手打他。 不相信的不止是黄三和他的小弟们，还有一直看热闹的摆摊小贩和刘天仁、小杰二人。 打架都不知道是什么一下子给了这个年轻小伙子动力，也不知道他哪来的这么大勇气，更多的人只有一个想法，这个小伙今天是要见血了，就以黄三等人的手段不给这年轻小伙子见点血他们是不会消停的。 程峰抓住黄三的棉袄领子，一拳又一拳打在他的脸上。黄三一起的那些人上去抓程峰的头发，拳头如雨点般朝程峰脑袋打去。 无论他们怎么打程峰，他就是不松开眼前的黄三，咬着牙忍着疼痛一拳接一拳的打在黄三的脸上。 程峰豁出去了，完全是不要命的打法，这一刻他只想弄死眼前这个黄三，这个辱骂他，辱骂他养父程老爷子，砸了他摊子的人。与其被人欺负不如来个鱼死网破，要么弄死他，要么自己被他们弄死，这就是程峰此时内心的想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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