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雪驹现

作者：梦之季

    “是雪驹！”逆月返身望着满脸惊异的元赟。刚从地上滚爬起来的世杰撅着嘴，侧头斜眼瞅了瞅肩膀处衣服的破洞，使劲儿朝大宝翻了个白眼，火气冲冲地走到逆月面前。

    “大哥，瞅瞅，像话吗？我看你这次是救了个白眼狼，瞎了眼了！”几乎是咬着后槽牙说出的话，脸上的愤怒一览无余。

    逆月笑着拍了拍世杰的肩膀：“三弟啊，算大哥不对，等天一亮，返回经过钱大娘绸缎庄的时候，你随意选料，大哥出钱给你赶制一身新衣服怎么样？”

    “别扯那个，今天你就是给我一座金山这气儿也消不了了！”世杰狠毒地看着大宝一pigu坐在地上：“我告诉你，这丫头最好别醒，醒了我就跟她没完！”见大宝一直盯着自己，又加了句，“看什么看！都是你，不然我今天至于这么倒霉吗？治不了你还治不了那丫头啊！”

    “嗷呜——”短促、急切又带着愤怒的嘶吼吓得世杰一个弹跳就到了逆月身后，嘴巴也乖乖闭得紧紧的，眼睛却不甘心地放着挑衅的信号。

    元赟嘴里的食物还没有嚼尽，悄悄挪到逆月的身旁含含糊糊：“大哥。”三下五除二把口中的食物消灭掉，“这……真的是……雪驹？”

    逆月只是一个劲儿的乐，看向大宝的眼神里流露出不明的意味。

    大宝转过头，恢复平静，身旁一张小脸的眉头早已经舒展开，向着大宝毛绒绒的怀抱靠了靠，大宝见状又圈紧了些。

    世杰躲在逆月背后瞄着大宝已经撤了锐气，慢悠悠地走出来坐到火堆旁顺手拿起一只鸡，说道：“什么雪驹，怎么没听说过？”

    “不知道吗？雪驹是世间少有的奇珍良驹！”元赟搭话。

    “就它？”世杰狠狠扯着野鸡，“它可不是马！”

    逆月和元赟一起坐下，元赟说道：“它比千里马厉害，先不说速度，就本身的戾气和豺狼虎豹相比，丝毫不差，你刚才又不是没体会到……”

    “二哥——”世杰皱着眉头，一脸的不耐烦，还带着小孩子的撒娇。

    逆月在旁边抿嘴偷笑，元赟也忍不住：“好好好，不提……”

    “嘿，什么叫不提，你们可都看见了，它那是偷袭，我那是没准备好，没有可比性嘛！”世杰满嘴是肉的辩解。

    “令人惊奇的是，它有着可与常人相比的灵性，只认定一位主人并忠其一生。”元赟说道这儿声音越来越小，眉头略微皱起看向逆月：“大哥，那这个小姑娘……”

    “很有可能就是它的主人！”逆月语气肯定，面容在火光的映照下神采奕奕，话说完，扯了一大块肉在口中咀嚼，心情蛮好的样子。

    世杰还在那儿死死盯着大宝，口中边咀嚼边说：“死丫头福分不浅啊，身边有这么个宝贝，早知道就纳她入俯，给点儿好处还不都听我的？那什么雪驹也就不是问题了！”

    逆月和元赟对视而笑，这个三弟啊，把什么事想的都这么简单。

    原野的清晨总是伴随着蝉虫鸟鸣，三兄弟均早早醒来分工合作，逆月给魏佳换药，元赟负责打鱼，世杰边揉眼睛边打哈欠，满脸不情愿的捡拾柴火。

    “大哥，这小丫头怎么还不醒？”世杰把木柴丢在地上，说着就向魏佳的方向走来，大宝在旁边“噌——”的一声站起，吓得世杰浑身一抖，忙止住了脚步，嘴里边嘀咕：“个头大了不起是咋的，今天小爷我就先放你一马，等哪天……”边向后退。

    元赟一手拎着一根叉着四五条还抖尾挣扎的鱼的棍子，笑着向世杰堆起的火堆边走边说：“三弟，别生气嘛，好歹咱们也算是托丫头的福，在这么风景秀丽的地方休一宿，见了世间罕见的雪驹，也不枉你的马受惊一场。哎，说起来，还挺有缘呢！”

    世杰斜了二哥一眼：“没有这丫头，我随便哪儿都能过上美妙的一晚！”

    元赟经过世杰身边时，轻轻敲了一下他的头：“你个臭小子！”

    “干嘛，本来就是嘛，没有她我这气儿顺畅的多，现在可倒好……”

    “好了，就你话多，烤鱼吧。”元赟把手中的鱼全数扔给了世杰，转身向逆月走去。

    “哎，我说二哥，你们俩人怎么都那么关心那臭丫头，亲兄弟都不管了啊？”对着元赟的背影，世杰扯着嗓子喊，虽然距离并不是很远，但喊出来总算心里顺了点儿。

    元赟才不理会他，走到逆月身边，探头看着魏佳，盯了好久忍不住说道：“大哥，你觉得，能够被雪驹认定的主子会是什么样的人？”

    逆月走到溪边洗手，说道：“你不是都见到了。”

    元赟跟在逆月身后，又瞅了瞅魏佳：“大哥的意思是，人不可貌相？”

    逆月把手对准火堆烘干：“我也不太清楚，这个姑娘一点儿防备能力都没有，给她驱毒时我发现她没有丝毫内力，不是个有功夫底子的人。既然武功不行，想必其他方面有过人之处。”

    “哼！”听了大哥这话，世杰鼻子里轻哼一声，挑衅地扫了眼大宝。

    “大哥对她很好奇？”元赟终于知道大哥非要救她的目的了。

    逆月一笑，在火堆旁坐下，从世杰手里拿过一条鱼继续烤着，扭头对元赟反问：“你还不是一样？”

    元赟挠挠头，憨憨地一乐：“嘿嘿，还是大哥聪明，我都没想那么多。”

    世杰一撇嘴：“又开始了，又不是不知道我脑子不如你们。”随即一脸谄媚声音变成姑娘般娇滴滴的，“两位好哥哥，打哑谜的话请把谜底先告之我可好？”

    世杰兰花指掐的恰到好处，弾在逆月和元赟之间，试图引起小小的注意。

    “咳咳，哎呀！”元赟忽然大叫，像是想起什么似的瞪大眼睛瞅向大哥。世杰被二哥的举动吓得一哆嗦，伸脖咽了口唾沫才望向二哥：“咋的了？”

    “大哥……”元赟没有答话，而是继续瞪着眼睛看向大哥，手指慢慢地指向正在烤着的鱼，结结巴巴：“这……这……这是从河里打上来的……”

    世杰听了，不以为然，嗤笑一声：“二哥糊涂了，鱼当然是从河里打上来的。”说完，拿起一根枝杈，用手碰了碰烧烤的鱼身子，烫的“咝哈”一声抽回手，对着大哥、二哥“嘿嘿”一乐，转头继续逗弄着烤鱼。

    逆月知道元赟担心什么，听了只是笑笑，转头看向还在对着鱼吹气的三弟，不说话。

    元赟看大哥不言语，看好戏似的看着三弟，眉头不禁皱起，也慢慢转过头看向三弟。

    三弟好有自觉性地意识到自己成为大家的焦点，停止了刚刚张开对准鱼肚的嘴，眼珠转向神色各异盯着自己的二人，目光在鱼和二人之间瞟来瞟去，犹豫着说道：“这鱼……有什么问题吗？”

    二哥直接伸手“啪——”就把鱼打掉在地，大喊：“当然有问题！别忘了，大哥可是在河里洗换包扎布的！毒汁都跑里面去了……”说着突然又没声音了。

    逆月嘴角含笑地看着眉头渐渐舒展的二弟，世杰的手浮在空中，看着二哥张着嘴，眼里是满满的惊恐。

    “哦，不对，水是流动的……”冷静下来的二哥小声嘟囔着，摇着头慢慢坐回原来的地方，不再说话，专心地烤着鱼，转动头，看看世杰，看看逆月，嘴里不断解释着：“没事没事，水是流动的，流动的……”

    逆月看元赟已经不再激动，笑着无奈地摇了摇头，看了看魏佳和雪驹的方向，继续烤鱼。

    “什么啊！”世杰的好奇心作祟，忍不住又大呼自己的无知，“才一转眼的功夫，哑谜又开始了！到底咋地了，告儿我一声啊……”

    “嗷呜——”一个雪白的身影以闪电般的速度蹿到正在狼嚎的世杰面前，低声地吼叫。

    世杰暮然住嘴怔住，一动不动地看着鼻尖贴着自己鼻尖的雪驹，从它琥珀色的眼睛里看到自己瞪大惊恐的双眼，除此之外，还有这个灵性的动物显现出来的警告之意。那架势，仿佛在说，你丫的再嚷嚷，下面这张血盆大口就是为你准备的。

    下意识的，世杰转动眼珠瞄了一眼雪驹的嘴，微微外漏的尖锐牙齿在河水的荡漾中闪动着锐利的光泽。而恰恰这一眼，雪驹的舌头适时地舔了一圈嘴唇，那只有见到猎物才旺盛分泌的唾液几乎就要流到世杰的身上。霎时，一个激灵，彻底把世杰惊醒，哆嗦了几下嘴唇，终是害怕地叫出声：“大哥……二哥……”

    不过，还没等两位哥哥施援手，刚刚还放任威武的雪驹，忽然间就消了戾气，又闪电般蹿回了魏佳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