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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欢乐苦短

    几个月后……

    河边传来几个姑娘的谈声笑语。

    一个姑娘说道:

    “你若喜欢能干活的,那边叫七郎的人觉得怎么样?”

    旁边的若狭羞涩嗯了一声,她确实是喜欢那个叫七郎的人。

    另一个姑娘嬉笑道:

    “算了吧,给地保当奴隶的人,对吧,若狭。”

    刚刚那姑娘又接道:

    “果然男人有出息才行啊!”

    “即便是有块田也蛮不错的。”

    若狭心里不在意他是否有身份有田地,即便他是个奴隶,若狭依然还是喜欢他,愿意和他在一起。

    若狭回头看了看躲在一棵大树后的阿修罗,阿修罗静静的看着这美丽善良的女子,听到说七郎的名字他眼神里透露着复杂的表情。

    转眼间,收成的季节已到,若狭在田里割着成金灿灿的果实,阿修罗则跟在不远处定定地看着她,若狭回头慌神地看了他一眼,若无其

    事的埋头苦干起来。

    在满是高坡的山地上,一行人在运着木材,正是上次的青年和小男孩们。

    阿修罗跑到大路旁边的山上,待要追上他们,前面又来了几个村民,阿修罗只好跑回山上躲到树的后面,听到他们说道:

    “今年年贡似乎很重啊!”“唉,兴百姓苦,亡,百姓苦。”“听说地保那混蛋从我们老百姓家榨取了很多粮食收藏起来。”“啊,好

    羡慕不需要年贡的散所奴隶。”

    阿修罗回到了水车房内,在铺地席上睡着美美的午觉,门开的声响让他立马惊醒了,他看到门口放着一包食物和一碗清水,想必是若狭

    给他送食物来了,但是等了一会却不见她的踪影,阿修罗只好跑到了门口,却看到若狭的身影早已跑了老远,看着那美丽的背影,他感

    到心里有说不出的难受。

    阿修罗心里难受无比,他跑去了小河,看到河里的鱼一抓住就猛地咬吃,以泄他心中莫名的怒火!

    咬了一会他听到山路上有脚步声,回头一看,他的心情又立即平静了下来。

    若狭背着篓筐准备到山里采蘑菇,而一个身影早已悄悄地跟在了她后面。

    若狭来到一处长满蘑菇的地方,四处忙活起来。

    突然,她听到后面有脚步声,她早猜到了是谁:

    “啊!阿修罗。”

    若狭惊喜的回过头看着阿修罗。

    “阿修罗,没想到你也知道这个地方。”

    “看,这个叫蘑菇,拿来烤或者煮汤,都非常好吃,今晚让你吃个饱。”

    若狭又转身继续采着蘑茹,一边采一边说道:

    “来,你也帮忙,装满那个篓筐。”

    “蘑菇大多长在树根边,特别是潮湿的地方,很能长。”

    “来,阿修罗你也去找找看。”

    阿修罗看着这给他依靠给他安全给她温暖的女子,他想要离她更亲近些,他想要保护她,他想要她快乐,但是若狭最近离他越来越疏远

    ,他又感到了难过。

    阿修罗看到篓筐有一把镰刀,他那不安的血液开始跳动起来,他下意识的想要去拿起它,慢慢的向前走,然后一个迅疾快步双手就把镰

    刀拿到了背后,却惊扰到了若狭。

    若狭回头一看,看到阿修罗拿着这么危险的利器,赶紧劝他放下来:

    “不能拿这么危险的东西,乖,还给我。”

    但是若狭向他走去,他越向后退,还是不肯放下镰刀。

    “听话,阿修罗,你之前不是杀了小太郎吗?”

    “然后,你也差点死了……”

    “我不想看到悲伤的事情。”

    若狭失望的低下了头。

    听到若狭说悲伤,阿修罗立马停了下来地说道:

    “悲伤,若狭,悲伤……”

    阿修罗的眼神充满了可怜与哀伤。

    若狭抬起头慈爱地说道:

    “不可以再去杀人了。答应我好吗?”

    阿修罗看着若狭动人的双眸,他那颗冰冷的心即时被溶化了,心底不安的跳动被安抚了下来,慢慢的松开了镰刀。

    若狭高兴的蹲下抱住了他:

    “谢谢,真乖!”

    阿修罗僵硬的小脸露出了笑容,被这一抱,之前的难受都烟消云散了,只要她开心,他就觉得开心,他想天天看到她,永远和她生活在

    一起。

    只是,这永远到底有多远呢?

    一股香味传遍整个小屋,阿修罗正坐在一旁品尝着碗里美味的食物,若狭则在一旁当着厨师,煮着那鲜嫩的蘑菇。

    “怎么样,阿修罗,好吃吗,还有很多哦。”

    阿修罗自顾的饱食着,享受那充满爱心的美味佳肴。

    若狭又看了一下窗外,夕阳渐落,也该是回去的时间了。

    “那我回去了,阿修罗,记得再去采蘑菇,蘑菇火锅记得每天要一点一点地吃。”

    交代了一下,若狭就走出水车屋。

    阿修罗一听到若狭要走,立马停止了嘴上的动作,把食碗扔到一旁,疾奔到窗口边,万分不舍地看着若狭的身影。

    阿修罗倏然一惊,看到前方有一名男子等着若狭,那男子就是先前阿修罗遇到的青年男子,难道他就是若狭口中所说的那个人吗?看着

    若狭急迫的走向那名男子,阿修罗难受的滋味又涌上了心头。

    夏日临秋,在这个远离城市的大山里,正是雨水充足的季节,山林里淋淋沥沥地下着大雨,天空阴暗盖地,没有半点生机。

    阿修罗蹲在一根木梁下,阿修罗眼里透着失落与忧伤,呆看着从房顶滴落的水滴,滴在食碗上,从食碗的一小缺口慢慢溢出。

    阿修罗抬起头看着窗外的淋漓大雨,心中泛起阵阵涟漪,他在想着那可亲的人,想着那声声笑语的时光。

    他急切跑到了窗口,额头抵在一根窗柱上,露出双眼和两颗獠牙,眼神里透着坚毅而又复杂的神情,他立马冲出了小屋,不顾雨水的侵

    袭,向林中奔去。

    雨水还在哗哗地下个不停,山林田间的青蛙奏起了阵阵的乐章,说明雨水还要下好些日子,整个山林灰蒙蒙一片,空气中湿气弥漫。

    在山林中某一颗大树上,一个瘦小的身影在树干上坐着,他在等着他在乎的人,他在等着下雨天的期待,他在等着明知不可能出现的人

    ,他两眼下垂无神,定定的望着前方。

    突然,远处出现了一个模糊身影,阿修罗倏地惊起,不觉张了下嘴巴,站了起来,仔细凝视着那身影。

    等那身影越来越近,阿修罗脸上的颓废立即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难掩的纯真兴奋喜悦之情。

    阿修罗欢快的爬下了大树,高兴坏了,一路上连翻着几个跟头,以最快的速度跑回了水车屋。

    阿修罗一到门口就激动的喊了一声:

    “若狭!”

    当看到屋里空无一人的时候,阿修罗满脸的喜悦即时被无情的扑灭了。

    阿修罗无力地垂下了头,慢慢的走近屋里,看着这屋里的水缸,草席、食碗、煮锅,熟悉的一切,不禁想起这几个月和若狭在一起亲近

    快乐的日子,只是这美好的日子已不在了,阿修罗现在只感到孤单与不安。

    若狭穿着蓑衣在雨水中快速行进,她这次不是去水车房,而是去与心爱的情郎幽会。

    大雨越下越急,催促她加快了脚步,走过河边的小木桥,穿过丛林小道,来到一间矮小的草木房。

    若狭来到门面,脚步定了一下,回头左右瞧看,确定没人之后,这才放心的推开门走进屋里。

    若狭刚走进屋,天空一阵雷电照下,照亮了草木房外的一把镶在木头上的利斧,斧刃寒芒生辉,夺人心魄。

    若狭一进到屋里,就看到朝盼已久的情郎在等着她,两人握紧对方的手,舍不得放开,两双眼眸激荡出火热的情意。

    “七郎,我想死你了”

    “若狭,我也是……”

    二人的身体慢慢被这爱意所燃烧,二人的双唇慢慢地贴在了一起,她搂着他的宽硕的后背,他搂着她纤细的蛮腰,沉醉在这美妙的时刻

    中。

    天空雷电震闪不断,预示着人间的灾难即将来临般,每一响像在敲醒世人的警钟,每一闪似能把这天地美好丑陋照的清楚了明。

    有一个东西他站在这人间的大地上,之所以说他是东西,是因为他是人非人,似禽非鬼!也可以说他是众生相的代表,他头顶天公神怒

    ,下贴地狱深苦,他游荡在这天地虚无缥缈苦难中,他在六道轮回中苦苦挣扎不得超生,他就是——阿修罗!

    阿修罗站在雨中,眼神充满绝望与哀伤,雨水侵袭他的全身,即使是冰冷的雨水,也浇不灭他此时心中的怨怼。

    阿修罗一步一步地向前走着,每一步都走得异常艰难,走过小桥,穿过林道,看到前面的一间草木房,他心中不安的感觉越来越强烈了。

    草木房内,若狭和七郎躺在草床上,紧紧的依偎在一起,在各自诉说着对未来的美好憧憬。

    若狭说道:

    “若这一刻会是永远,那该有多好啊!”

    七郎躺直了一下身躯,望着漏水的房顶,严肃地说道:

    “虽然我不知道具体的时间,但我一定会离开散所,拥有自己的田地,那样,我一定会娶你的。”

    “其实我想离开这村子,和七郎在一起好好生活。一起私奔吧,到都市去,去外面的世界。”

    若狭动人的双眸,透出对幸福的向往。

    “若狭。”

    他坚定的眼神给了她安全的回答,有时候相信一个人无需太多言语。

    哐的一声木门开了,呼呼声响夹带着一阵冷风吹了进来。

    若狭和七郎立即坐了起来,若狭惊异道:

    “阿修罗。”

    阿修罗站在门口,全身湿淋漉漉,长发凌乱,咬牙切齿,眼神射出愤怒的瞳光,他心中的怒火已经要忍不住燃烧爆发了。

    他双手颤抖地握举一把斧头,斧刃被冲洗的白刃鲜活,像活物一般,想要饮血止渴,这把斧头是陪阿修罗在一起经历无数生死的好伙伴

    ,阿修罗只相信它,直到若狭的出现,可是现在……

    阿修罗愤怒的一高跳起,双手高握着斧头朝那个可恨的男人一斧劈下去!

    一道白光闪过!

    七郎的一条臂膀即时被斧头开了一个大口子,他立马按住伤口还是止不住鲜血直流,瞬间染红了他的手臂。

    阿修罗得手之后又后跳几步,一手拿着斧头,一手抓着地板,半蹲着野兽壮般,怒视着前方,蓄势待发。

    若狭上前心疼的安抚着她心爱的男人。

    “七郎!七郎!你怎么样了,一定很疼吧。”

    一边说着心疼的眼泪止不住掉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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