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恶犬
作者：璇蛰
| 不管发生了什么事生活还是一样过，该忙的事还在酝酿，如同那些谁也不知道是否会到来的噩耗。 一男一女穿过山间的小路走进了一片山林。 其中少女有些不耐烦，催促着说道：“哥……快点……小白兔肚子饿了……” 少年抬起头，重重的黑眼圈让他看起来有些精神萎缩，仔细想了下，还是不明白便不由自主地问道：“小白兔？” 这两人便是准备去打猎的河禅与肖琴了。 “呀……就是我们放到山洞里的那个小老虎啊……” “额，那跟小白兔什么关系？” “他白色啊！他以后就叫小白兔！我帮他起的名字，可爱吧？嘻嘻……” “这……” 可怜的小老虎此时还在山洞处熟睡着，还不知道已经被主人起了个一点都不霸气的名字，好在他不懂人性，若不是，不知会不会一头撞死算了，小白兔？开玩笑的吧？ ———————————————————————————— …… 自从夏国颁布了灭佛令后，所有的寺庙都搬到了山上，平常也很少人会上山来拜佛了，所以山上平时基本没有陌生人出入。 一名衣着奢华的少年徒步走进山林，身后跟着一位老人，树荫下，只有两句简短的交谈。 “父亲真的确定他在山上？”少年冷漠的问道，甚至能在语言中听出傲气。 “是的少爷，老爷找人打听很久了，根据山下居民的描述，他应该在山上隐居了。”老人在恭敬地回答道，当说到他时眼睛闪出异样的光芒。 …… —————————————————————————————— 一老一少在河禅和肖琴身边经过，本来还想打个招呼，却发现对方并没有停留便作罢，只是两人走了一会后，那个衣着奢华的少年停下脚步，转过身来喊了一声：“喂！” “呃？” 奢华的少年没有再出声，俊俏的脸庞保持一种贵族的傲气，说话的是他身后的老人，倒也挺有礼貌地问道：“两位小友，我们到山上来找一个人，不知两位对这山熟不熟悉？” “我两人都是在山中长大，老先生不妨说说。” “那太好了，我与我家少爷到此是为寻一位叫情半仙的人，不知二位可否告知？” “情半仙？”河禅与肖琴对视了片刻，一同摇摇头。 “可惜了，还是感谢二位，我们自己寻去吧。”老人说了一声便与奢华少年转身了。 “老先生，据我所知，这里并没有此人，山顶处倒有一处寺庙，或许老先生能到上面问问。”河禅话还没说完，便看不到两人的身影了。 …… “小白兔……我好想你啊……饿了吗？姐姐给你带来了馒头吃吗？”肖琴把山洞里的小老虎抱在怀里，拿着一个馒头正准备喂它吃。 小老虎无力地抬头蹭了蹭少女的胸部，显然是肚子饿了，又探出头嗅了嗅少女手中的馒头，发现不是母亲的鲜奶，又悻悻地缩了回去，在少女怀里趴着毫无生气。 “小白兔……你怎么了？” “老虎是肉食动物……” “呀……那怎么办……” 河禅同情地看了看小老虎，拿起弓箭走进一片猎物较为丰富的山林中…… 最终，小老虎还是没有吃到肉，到了饿得不行的时候，还是乖乖把馒头吞了进去，不是河禅没捕到猎物，只是肖琴不允许小老虎吃肉，说从小要培养他善良的天性。 这个时候天色也不早了，夕阳染红了半边天，“小白兔”在树下追逐着蝴蝶，河禅依旧慵懒地叼着马尾草半躺在草坪上，肖琴在一旁坐着哼着小曲。 戏院的二胡呼啦啦啦的拉…… 谁遮半面弄一手琵琶…… …… 小曲哼罢，看着夕阳说道：“哥……好美……” “嗯……”河禅睁开眼睛，点点头，看着红得像血一般的颜色，心中忽然想起了无数个夜晚做的梦，那个男人挥舞着长剑砍下一只只妖兽的头颅，血液洒向半空时也是这么红，不由感慨道：“其实我一点都不想修炼什么修仙之术，若能一辈子平平静静地喂马，劈柴，睡觉那便满足了。” “嗯，还有我陪着你……” …… 两人刚绕过山间小路便看到较为明亮的灯火，难道来客人了？ “爹爹？娘！”肖琴离家还有一段距离便看到父母在石桌招待着两名客人，当走近时才发现这两名客人正是早上遇到的那一老一少。 “想必这位就是令嫒吧？……鄂？”奢华的少年站起来，转过身看到少女也有些错愕。 河禅倒是大方地上前说道：“原来二位是肖叔叔的客人，之前多有怠慢多多见谅。” “你是哪位？！”少年眉头稍蹙，好像有些不高兴，似问非问地说道。 “噢，我忘记自我介绍了……我家就住在不远……” “不必了，我没兴趣……”少年毫不留情地打断河禅的话，把脸转向少女说道：“我叫顾百画，我要娶你……” “什么？” …… 天边被烧得通红，肖琴的长剑划破夕阳，刺向顾百画的胸膛，动作如此轻盈，却是藏着无尽的杀机，凝重的眼神中终于能看出一丝认真，她真的生气了，想起少年那句“我要娶你为妻”，便觉来气，终究说了句“你先打赢我！” 微光铺洒在顾百画帅气的脸庞上，动作有些笨拙，看来不怎么从容，手中的剑依然没机会刺出。 众人在一旁静静地看着，跟随少年来的老人却丝毫不紧张，反而看向肖叔叔，终究还是忍不住，问道：“半仙，在下飞骏，顾家的大管家，当年曾有幸目睹您老的风采……” “飞管家不必拘束……老夫已不是什么情半仙了，现在只不过是山间莽夫……难得顾家还记得老夫……”肖正说话的时候比较平静，看不出任何情绪的波动。 “当年您老当年可是以一人一剑屠杀驻守皇城的军队超过半数……救得令夫人归来，然后归隐，才有情半仙之称……自从您老归隐后……顾家这几十年都在找您老呢……还记得当年的约定……” 肖正没有接过话，看着空地上两人的动作，转过头来问河禅：“禅儿，你觉得小琴还能坚持多久？” 河禅看了看，说道：“顾公子估计要被逼上绝路了，小琴怕是在三招之内败掉。” 果然，顾百画脚一滑，却又一次诡异地闪过了肖琴的的长剑，随后手中的长剑迅速刺出，如同清风拂过一般，剑刃停在少女那白皙的脖子前。 少女的一缕长发划过剑刃被分成两段…… “你输了！” 顾百画淡淡的说了一句话，才慢慢收起长剑。 这个时候，自称飞骏的老人一脸诧异地转过脸看着河禅，对方不过是十五六岁的少年，却能看出自己的少爷隐藏了实力，而且能判断少爷在三招内必定使出全力，这个连自己都不能判定，心中不由得重新估算了这名少年的实力和身份。 “不愧为军事世家，顾家真是后继有人了，那么根据约定，也是我当年欠你们顾家的……我就同意让你娶肖琴为正妻……”肖正轻声说道，脸上波澜不惊，看不出喜怒哀乐。 “老头子……肖琴跟河禅一起长大，你是知道的……”肖阿姨却有些焦急，赶忙在丈夫耳边轻声说道。 肖琴在一旁低着头，咬着自己的嘴唇，愿赌服输，但是，不可以……刚刚怎么那么冲动？ “你们放心……顾贤侄，但是肖琴是否愿意下嫁于你，我却不能帮她做主……”肖正示意身旁的两人安静下来，接着说道。 众人都缄默了片刻…… “肖前辈！我想你误会我的意思了，我家已有正妻，所以她只能为妾。我可以尊重她的决定，是否下嫁，我并不强迫，只是你需顾及顾家的面子！”顾百画并没有抬头，把手中的剑入鞘，语句较为平静。 “妾？”肖正脸色瞬间变得非常难看，在夕阳的照射下甚至显得有些狰狞。 “不可能！你既有正妻，还敢要我女儿下嫁？”肖阿姨有些激动，完全没有了当日那个贤妻良母的形象。 “肖前辈！顾家的实力，相信你当年也是亲眼见过的，你救尊夫人的时候，我们可也是做了不少事，如今两家联姻，双赢共利，何不……”飞骏也连忙拱手说道。 “呵呵……还是那句话，小琴是否下嫁，我无法决定，你要征求她的意见。”肖正倒是恢复平静，盯着那个直视着自己的少年。 “肖前辈！那是我父亲敬重你！当年若不是我们顾家，你已经在皇城里被杀了！这次若不是父亲叫我过来把你请过去……而且，我顾百画肯娶令嫒，那算看在你面子上……”顾百画没有一丝惧色，从小到大，他是顾家的天才，也从未有人敢这般跟顾家说话，若不是父亲吩咐要客气，根本不会跟他说那么多话。 肖正静静看着说话的少年，似笑非笑。 “我不会嫁你！”肖琴握紧拳头，牙齿紧紧咬着，终于抬起头说道，就算反悔又如何？小妾是要被欺负的吗？不要，我……想着偷偷看了一眼河禅。 顾百画脸上浮出淡淡微笑：“呵呵？可笑！不要太自以为是！若不是父亲，你以为……” “少爷……”飞骏脸色一变，担心顾百画会说出什么得罪对方的话，便上前叫住，转身向肖正说道：“肖前辈，这次我们来便是受了家主之名，还请看在我们家主面子上……” “你们家主？顾雲？罢了，你叫他来找我，还有，小琴刚刚说了，不嫁！你们还是回去吧。”肖正说得斩钉截铁，脸色却是带着浅浅的微笑。 “呵呵，既然如此便不要怪我们顾家无情了……不要把自己看得太重，或许当年的你是一头老虎，但是如今却只能在山里窝囊着……”顾百画冷冷地笑，话虽如此说，但是心中却暗喜，已经达到了想要的效果。 肖琴终究还是忍不住了，手中的长剑忽然向手少年刺去，只是还没向前踏出，便发现被身后的河禅拉住了。 肖正慢慢说道：“好了，无需再争论……你回去跟顾雲说，我肖正当年欠下的债自己还，但是不要打我家人的主意，不然即便我耗尽道行也把你们家族弄个鸡犬不宁！” “今天的事我记下了……前辈的话我会如实转告，还望勿要后悔！”顾百画目光狠狠地盯着肖正。 “禅儿，送客！” …… “两位请……” ———————————————————————————————— …… 顾百画的长剑夹在顾晓峰的脖子处，望了望躺在地上呻吟着地十几名侍卫，转过脸狠狠盯着顾晓峰一字一句地说道：“以后离小梦远一点！她不是侍女！是你嫂子！懂了吗？！再敢对她不敬，我真的会杀了你！” 说话的人情绪有些激动，长剑在对方脖子上划出浅浅的血痕。 顾晓峰已经被吓得满脸失色说不出话来，只能使劲点头。 “百画少爷，老爷请你去一趟。” “什么事？” “好像是关于你上次去玻璃山的事。” “哦。” …… “百画！你愚蠢之极！” “……” “你有想过吗？为什么当年我们顾家不惜对立，出动族类的全数高手也要帮肖正从皇室那里抢回他的妻子？只是为了他能当我们客卿而已，这是为什么？而你却为了一个低贱的奴婢而得罪他！你是故意的？” “她不是低贱的奴婢，是我的正妻。” “放肆！你可是将来要继承家主的人，怎么如此任性？来人，家法侍候！” 顾雲看着不成器的孩子，气得一时说不出话，最后说道：“还不如让晓峰继承家业了……只是这肖正……如今到了这个地步……不能为我所用……” 鲜血从顾百画口中缓缓流出，但是却能看到他嘴角那丝笑意。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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