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要活下去

作者：冥王刀锋

    “你站住！”卫然一边追赶狂奔下楼的黎明，一边喘着粗气嘶吼道，别看黎明个子不高，但是跑得还真是飞快，不一会儿就把卫然远远地甩在了后面。

    就在这时，从楼下传来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只见四五个越南帮成员手持砍刀冲了上来，其中一人还拿着把霰弹枪，他们正是前面卫然在大门口遇到的几护卫。

    “杀了他！”黎明见救兵赶到，顿时喜出望外，往身后一指吼道，接着继续朝楼下跑去。

    “是！老板。”黎明的手下们一声应承，冲上了楼。

    刚要下三楼的卫然见那群人迎面朝他冲来，心中一颤，刚要举枪射击，只见领头一人就对着卫然喊道：

    “兄弟，敌人在哪里？”

    卫然先是一呆，但随即反应了过来，原来他们还不知道穿着越南帮装束的卫然就是来刺杀黎明的刺客，把他当成了自己人看，卫然当机立断，装作着急的样子朝楼上指了指，说道：

    “那人见我们人多，就跑楼顶上躲去了，快去抓住他！”

    “好。”领头人点了点头，把刀对着其他人往楼上一挥，众人就跟着他上楼去了。

    “你们还真是傻得够可以。”卫然暗自得意，但也没时间在这里逗留了，卫然握紧手中的枪，就朝楼下追去。

    卫然刚刚跑到一楼楼道中间，就看见一个人影冲了过来，定睛一看，居然是黎明！想不到他还敢跑回来，对自己的那群蠢手下未免也太过自信了吧，可就在卫然想到这里的时候，却猛然发现，黎明的手中抓着一把乌黑油亮的雷明顿M870霰弹枪！

    “给老子去死吧！”黎明怒喝一声，对着两三米外的卫然开了一枪。

    “我靠！”因为常年玩射击类游戏，所以卫然完全知道霰弹枪的杀伤力有多强，急忙向右一躲，避开了射来的霰弹，那些子弹都射在了墙壁上，留下了一个个密密麻麻的小孔。

    霰弹枪的后坐力明显也不弱，黎明开完这一枪后，自己的双臂也跟着一震，等他重新上膛，准备开第二枪的时候，卫然就不打算给他开出这一枪的机会了，纵身从楼梯上跳下，凌空一脚踢来，黎明见状，急忙举枪格挡，卫然这一脚重重地踢在了枪杆上，黎明挡不住这一脚的冲击力，被撞得连连后退，卫然知道在这个下载的楼道里不给他喘息的机会，乘胜追击，站住脚后猛地跳起，一记肘击撞向黎明的头部，黎明措手不及，被卫然重重地撞在了太阳穴上，顿时感到眼前一黑，几乎昏了过去，但求生的欲望使他撑了下来，对着卫然的胸口又是一枪。

    因为被黎明的超强抗击打能力给怔住了，卫然没能躲开这一枪，被霰弹枪正面射中胸口，卫然只觉得胸口一沉，就如同断线的风筝一般向后飞去，撞在了楼梯上，防弹衣挡住了霰弹的杀伤力，但是巨大的冲击力也使卫然胸口一阵作痛，不断干咳，痛得简直就要呕出血来。

    黎明见这一枪没把卫然的身体打烂，先是一愣，随后就看见了卫然胸前破烂的衣服里露出的防弹衣，咬牙切齿地用越南语怒骂一声，卫然虽然听不懂那是什么意思，但也知道肯定不是什么好话，他抬头惊恐地发现黎明正将霰弹枪指向自己的头部。

    “我就不信你的脑壳里还裹着一层防弹衣！”黎明用英语恶狠狠地说道。

    卫然刚才已经吃了一发霰弹，深深感受到了那种痛苦，一看黎明用枪指向他，急忙弓身向前一扑，抱住了黎明的双手，两人一起向后飞去，倒在地上。

    卫然先起身，一把抓住黎明的衣领，奋力一拳打在了黎明的脸上，黎明惨叫了一声，也倒转枪托，打中了卫然的右脸，卫然忍着痛，一手抓住黎明的右手，接着用指甲用力一抓，顿时抓破了黎明的右腕，黎明痛得松开了手，卫然借机将霰弹枪扫到了墙角。黎明大吼一声，抓住了卫然的双肩，和他扭打在了一起。

    就在两人扭打在一起的时候，从楼上传来咒骂声，接着就是一阵哒哒哒的脚步，看来黎明的手下已经察觉到自己被骗了，正在朝这边赶来，卫然急忙一脚踢开黎明，从腰包里掏出了闪光弹，丢向了上楼的楼道，可就在闪光弹刚刚落地的时候，卫然就发现自己犯了个大错。

    因为他拿错了。

    楼道里猛地炸开了，传来了惊天动地的巨响还有惨叫声，无数碎肉断肢从楼道中飞了出来，卫然也被手榴弹强大的冲击力撞倒，虽然没有受伤，但却浑身溅满了来自那群越南帮成员的鲜血，如同一个血人一般。

    虽然这几天死人他见了不少，但是见到人死得这么惨，他还是第一次，望着自己制造的修罗场，卫然呆了半响，他心里告诉自己：

    “这下你是彻底无法回头了。”

    就在卫然为自己所做的事情感到后悔万分的时候，就被从左侧传来的一声怒吼打断了，卫然急忙转过头来，此时跟他一样浑身沾满鲜血的黎明正如同一头发狂的野兽，怒瞪着双眼朝他扑了过来，相比身经百战的肯尼，卫然始终还是不够狠，被对方疯狂的样子吓住了，还没来得急反抗，就被黎明撞倒在地，一把扼住了他的喉咙。

    “CNM！”黎明咆哮着往手上快速加力，意在将卫然活活掐死，想不到一个来路不明的小伙子居然不到一个小时时间，就杀了他手下那么多人，这让一向轻狂的黎明感到无限的屈辱和痛心。

    卫然被黎明掐着脖子，感到一阵窒息，迫于求生的本能，卫然就着仰倒在地的姿势，猛地抬起右脚，踢在了黎明的后脑勺上，黎明感到头一沉，手微微一松，这就给了卫然机会，卫然抓住黎明的双手，将他往外一推，推到了一边，接着站起身，揉了揉被掐的淤青的脖子，一脚踢中黎明的下巴，将他踢倒。

    “对不起了。”卫然的枪在刚才躲霰弹的时候就掉在了楼道上，他已经没有时间去捡回来了，等黎明站起来，卫然能不能取胜还不一定，于是卫然捡起掉在地上的一把砍刀，就要向黎明的胸口插去。

    可就在这时，在卫然的身后传来了一个声音：

    “在这里！杀了他！”

    卫然回头一看，只见刚才那个硬把他扯到黎明房间的那个老头此时正站在门口，指着他大喊大叫，他身后站着至少二十来名越南帮成员，他们都手持手枪，一副副准备大杀特杀的样子。

    难怪刚才那个老头从一开始就不见了，原来是跑出去搬救兵了！

    卫然想不了那么多了，因为他现在要面对的可是整整二十位持有枪械的越南帮杀手！他想都不想，急忙向后一个翻身，翻到了舞厅的吧台后面，随后子弹就如雨点一般射到，大厅里立即枪声大作，烟尘四起。

    卫然躲在吧台后面，他知道这抵挡不了多久，现在那些人之所以没有冲过来，是因为他们认为卫然还有别的武器，不得不提防万一，一旦等他们耗久了，发现卫然并没有第二把枪，必然会蜂拥而上，卫然的生命也会因此走到尽头。

    怎么办？

    这三个字不断地在卫然的脑海里回响着，他不禁瑟瑟发抖，他还年轻，他不想死，他也不想以这样的方式死去，说实话，卫然以前见过死去的亲人，但他们都是自然死亡或者是病死，并没有一个是死于他人之手的，要是他死于这种黑帮枪战，到了另一个世界，说不定还真是“光宗耀祖”了呢，他那可敬的父亲又会对他说些什么呢？或许是严厉的责骂吧，虽然老头子很少骂他。

    他现在已经没有什么亲人了，他的母亲在他才三四岁的时候就跟他父亲离了婚，带着他妹妹到了其他城市生活，虽然他在那时候什么都不懂，但是长大后想到这里，也不免也有些感伤，他对母亲确实没有什么感情，对这个世界也没有太多挂念，现在唯一值得他牵挂的，也就只有他所疼爱的妹妹，卫箐芸。

    但是，卫然想到自己才仅仅二十一岁，他要是能够活下去，就能做许多事，说不定以后混得好了真能打拼出一番事业，毕竟他还年轻，未来的路或许还很长，他想起很久以前，父亲曾经跟他说过一句话：“人活着其实也就是几十年的事情，但是年轻人的路很长，无论到多么绝望的时候，都不能放弃希望；如果今天你死了，死后的你却发现实际上明天就能达到自己的目标，那岂不是忒可惜了？”是的，卫然如果在这个时候死了，那么他的路也就没法走下去了，这是他不想看见的，也是他九泉之下的父亲更不想看到的。

    想到这里，他的心中就燃起了一个念头：

    “我不能死，我得活下去，坚强地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