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疯狂威士忌
作者：冥王刀锋
| “然，起床了！”昨天熬夜打游戏，凌晨二点才躺下的卫然还没睡够，就被门外肯尼的大嗓门吵醒了。 “干啥啊，肯尼，”卫然迷迷糊糊地揉了揉眼睛，看了看腕上的表，有些不满地埋怨道： “我晕，现在不是才七点半么，这么早起来干啥。” “做啥美梦呢？”肯尼丢给了卫然一块三明治，喝了一大口啤酒，含糊不清地说道：“今天奥蒂斯分配给我们一样任务，我们得干一整天呢，而且如果干得好，可以从里面赚到一大笔。” “哦？去刺杀总统还是盗窃核武器？”卫然半开玩笑道。 “做你的大头梦去吧。”肯尼忍不住笑了，又喝了口酒，“我们今天要去领一批货，并且在日落之前把它们卖出去。” “啥？毒品么，还是军火？”卫然不禁有些好奇。 “那倒不是，组织通常是不会让合伙人去卖这些东西的，因为他们怕万一被出卖，会殃及自身，他们只会让我们去转手一些即使被抓到也不会判多重的物品，比如说私酒，那就是我们要去贩卖的东西。” 所谓私酒，就是指非法生产销售的酒，这个卫然还是知道的，据说是因为这些非法生产的酒价格便宜，而且生产方便，酿好后装进酒瓶就可以直接售卖，因为税收局并不知道所以说也不用缴税，即使被抓住了也判不了多少年，所以有很多不法分子都喜欢通过它们来赚取利润，这些私酒往往是穷人和小气鬼最好的朋友，卫然的老爸就曾经因为贪小便宜买了一瓶，虽然老头子并不认为私酒的味道很好。 “我们快点吃完早餐，然后就动身去郊外酒厂领那批货，争取尽快把他们出手，奥蒂斯说了，这次卖酒赚到的钱，有百分之十是我们的，这可是难得的赚钱机会，我们必须把握好，哦，记得还得带上你的枪。” “带它干嘛？” “我们要去郊区卖酒，那边基本上没有巡警，但或许我们会遇到些流氓无赖来故意捣乱或者敲诈勒索，这时候枪就派得上用场了，总得做到万无一失嘛，我可不希望一大笔钱从我们的手上流失。”肯尼说着从抽屉里取出了一把崭新的柯尔特自动手枪，插在了后腰带上。 卫然点了点头，咬了口三明治。 一个小时后，两人已经站在了东郊外一家酒厂门口，酒厂老板正喋喋不休地跟他们吹嘘自己的酒。 “不用担心，先生！”酒厂老板挺着自己的啤酒肚满面堆笑地说，他的声音非常尖，像老鼠吱吱叫一样，跟他的外表完全不配，“我酒厂出的酒，即使是私酿的，味道也丝毫不差！要知道当年市长过生日的时候就是在我这边订酒的，我敢说奥蒂斯先生对于我们的合作肯定会……” “行了行了，尤金。”肯尼对他的絮絮叨叨早就不耐烦了，挥手打断了他的话，指了指停在门边的大卡车，说道，“你的这辆货车我得借走，因为这次来我可没开大车来，我自己的汽车可先存放在你这里了啊。” “好的，先生。”尤金冲肯尼鞠了个躬，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纸，递向肯尼，“这是奥蒂斯先生订好各种酒的数量和价格，他说要按照上面的价格售卖我们的酒。” 肯尼接过了单子，看也不看，揣入外套兜里，他见尤金似乎还有继续吹嘘的打算，便不耐烦地一推他的肩膀： “行了伙计，该去哪去哪吧，我们准备上路了。” “是，先生。”不知道尤金是如何培养出这么好的脾气，面对肯尼的失礼，他依然保持着笑容，点了点头，将车钥匙交给肯尼，接着朝两人再次鞠躬后回去了。 尤金的离开貌似使肯尼松了口气，他一改态度，转向卫然： “老规矩，你开车，我指路。” “去哪呢现在。” “先去北郊，卖掉我们的这批货。”肯尼说着拍了拍卡车，咧开嘴笑了。 在肯尼的指点下，没多久卫然就将车开到了北郊，在郊外的一片空地上停了下来，这时候已经是上午十点半了，肯尼示意卫然下车，和他一起走向卡车后面，打开了货厢，只见大大小小的硬纸箱堆积在里面，每个纸箱都用马克笔写着不同酒的类型，基本上一共就三种类型：白兰地，威士忌和蜂蜜酒。货厢外圈还有一块空地够五六个人站在上面，看来是供人上去拿货的。 肯尼从外套口袋里取出了一小本账本和笔，接着将刚才那张货单夹在了账本第一页，对卫然说道： “你应该是第一次参加这种生意吧，待会我来记账和报价，你负责拿货就行。” 其实不然，卫然以前在国际学校做社会实践活动的时候，还是做过几次小买卖的，不过明显肯尼比他有经验。 “哟？你还会记账？”卫然假装吃惊道，但肯尼看得出来，也笑了。 “去你的，别开玩笑，老子当年在学校可是数学一把手。” “真的？” “当然，1+1=2这种算数对我来说还是小菜一碟。” 卫然顿时感到无语，肯尼这种大老粗看来也就会算1+1=2了，他心中暗想，不过也不敢说出来，因为他不确定肯尼是说真的还是在开玩笑。 “话说，这种荒郊，你确定会有人想到来这里买酒？”卫然环顾了下这荒无人烟，只有偶尔几辆汽车经过的郊区，好奇地问道。 “做不遵守规定的商业就得开通不遵循规则的渠道，只有这样才能躲开条子，赚到钱。”卫然发现肯尼正在东张西望，当他看向远处一个位置的时候，露出了微笑：“你瞧，他们来了。” 卫然朝肯尼指的方向望去，只见两个衣着光鲜的年轻人正朝他们走来，很快来到了面前，其中一个伸手与肯尼握了握，接着看了看卫然，问道： “肯尼，新找了个伙计？” “当然，我如假包换的铁哥们，跟我一起来做生意了。”肯尼笑答。看来他们认识，“今天要点什么？” “要两瓶威士忌，我要和我的男朋友一起喝两杯。”年轻人说着豪放地勾住了另一人的肩膀，那人毫不避讳，点头一笑。卫然知道在思想开放的美国，同性恋什么的是比较常见的，很早以前在国际学校，一位美籍老师就教过他这点，所以他对此一点也不感到吃惊。 “好的，然，拿两瓶威士忌来。” 卫然翻上货厢，来到了一只硬纸箱前，看清上面的字后，打开箱盖，从里面取出两瓶琥珀色的液体，递给了肯尼。 “30美元，谢谢惠顾。” 年轻人将钱交给了肯尼，接过酒，牵着他基友的手离开了。目送他们走后，肯尼不无得意地将钞票伸到卫然眼前抖了抖，炫耀道： “你瞧，然，我们只是替他们跑跑腿，却这么容易从中分到了3美元，岂不是赚么？私酒现在很受欢迎，我们把这些全部卖完，恐怕今天就可以分到六七百美元，然后我们对半分就好。” “听起来确实不错。”卫然尴尬地笑了笑，他本来不想说这种违心的话，不过打击朋友的信心显然不是合适的做法。要知道这可是违法的生意，要是被警察抓住蹲监狱，恐怕就没那么值得开心了，说实在的卫然认为为黑社会贩卖违禁品赚这些钱，一点也不多，虽然没有贩毒严重，但也算是比较危险的生意。 不过有一点肯尼说得很对，就是私酒确实很受欢迎，他们来到这儿停留没一小时，酒就卖出去了四十多瓶，顾客通常都是些职业工人或者商店业主，也有些衣着华丽的年轻小伙子，不过从他们的谈话上听起来，似乎他们觉得比起在名酒上花钱，去酒吧或者妓院找几个妞玩玩更能满足自己的需要。看着肯尼身后钱箱里纸币硬币堆积的越来越多，他顿时产生了一种常有的满足感，看来生意做得好，也是很有乐趣的，何况他基本上只要负责拿酒就行，记账确实是个枯燥的活。 随着顾客的陆续而来，他们车上储存的酒的越来越少，钱箱里的钱则不断增多，就这样一直到了下午两点，见四周没什么人了，肯尼才拿出他准备好的汉堡和薯条，两人开始共同享用着他们简单而美味的午餐。 “你吃汉堡配酒？”卫然看着一口汉堡一口威士忌的肯尼，难以置信地问，他长这么大可没见过这么奇怪的说法。 “为什么不呢？”肯尼咬了口汉堡，再喝了口酒，砸吧着嘴，他显然觉得这种吃法让他感觉很好，“要不你也来点？” “额，这就不用了。”卫然拒绝了威士忌，低头继续吃自己的汉堡。 “哈哈，我记得中国好像有这么一句话，酒是百药之王。”肯尼喝了半瓶酒，貌似有点小醉：“在你忧愁或者难过的时候，一口酒下肚，它能马上帮你排忧解难，这样的好东西，要是可以的话，我甘愿叫它神水。” “我试试吧。”卫然被肯尼的花言巧语打动了，说着接过了肯尼手里的“神水”，喝了一小口，他立马感觉想吐出来，这大概是他喝过最恶心的东西了，或许威士忌有好几种种类，口味不同，不过他可没兴趣去一一尝试，他艰难地将嘴里的液体咽了下去，将酒瓶递还给了肯尼。 “咋样？”肯尼问道。 “感觉非常地……美味！”卫然夸张地竖起了大拇指，再次说了违心的话。 “喜欢的话再来点？”肯尼貌似非常高兴，又把酒瓶递了过来。 “不不不。”卫然急忙推着肯尼的手：“我觉得做生意的时候，我们至少得有一个保持清醒。” 这对“敬业”的肯尼来说确实是一个非常不错的理由，肯尼明显被说动了，于是他点头赞同，将瓶中剩下的一点酒一饮而尽。 就在两人闲聊的时候，卫然听见不远处传来一阵难听的哼歌声，还夹杂着摩托发动机的声音，肯尼也听到了，两人同时抬头一个，只见不远处有几辆机动摩托车正朝这边飞驰而来，这四周除了大桥就没有别的建筑物，所以他们的目标之可能是一个，就是他们的“酒摊”。 “一帮讨厌的俄国飞车党。”肯尼貌似听出了他们哼的是俄国腔，对着卫然嘀咕道：“看来是在什么地方喝醉酒了，在路上瞎转呢。” 这帮俄国飞车党在他们货车前方十来米处停了下来，都关了发动机，摇摇晃晃地朝他们走过来，没错，他们明显喝醉酒了。 这群人大约有七八个，块头都相当高大，即使最矮的也和卫然差不多，浑身腱子肉，这正是标准俄罗斯人的体态。他们大部分都身穿深绿色夹克，浅蓝牛仔裤，头戴俄罗斯国旗图案的头巾；只有一两个人是打赤膊，只穿一件白色背心，手臂上各种扭曲的刺青让一般人望而生畏。 “嗨，伙计，在这儿玩什么呢？”这群人里一个大约比卫然高半个头，络腮胡，理着怪异鸡冠头，唯一没有戴头巾的壮汉醉醺醺地指着他们的货车问道，看起来像是这群人的头儿，他身上传来了非常浓重的烟草和酒精味，即便是站在货车上的卫然也能够闻到。 “卖酒啊，要来点儿么。”卫然听他说了句“伙计”，想他们应该不是来找茬的。 “酒？”鸡冠头的目光越过了卫然和肯尼，落在那几箱酒上，停了片刻，忽然仰天大笑了起来，这让两人有点摸不着头脑，但他的笑声在卫然听起来像是在讽刺。 “哇哈哈哈哈，看见了吗？兄弟们。”鸡冠头笑够了，转身问他身后的其他人：“一黄一白两个小毛孩光天化日之下来我的地盘卖违禁的私酒！真没有比这更可笑的事情了。” 他的小弟们都跟着狂笑了起来，虽然卫然敢肯定他们中没有一个人是真心觉得这很好笑。 “那你想干嘛？”脾气暴躁的肯尼沉不住气了，大声说，卫然看见他的右手正悄悄地移往背后。 “干嘛？”鸡冠头似乎认为肯尼这样问是很可笑的事情，又哈哈大笑了起来，他的那些手下自然而然也跟着笑，不过这在卫然看起来非常地愚蠢。 “当然是来买酒的了，孩子。” “哦，这样啊，那么你要威士忌，白兰地还是蜂蜜酒？”肯尼见是来买酒的，松了口气，将手重新插入了兜里。 “每种都来10瓶。” “等等，我的计算器哪去了？”肯尼见要一下卖出去三十瓶酒，顿时心花怒放，回身就要去拿计算器。 “我想你误会了，朋友，我并不打算付钱。”鸡冠头忽然阴阴地说：“这是我的地盘，你们在这里交易，本来就得交保护费，不过今天老子心情好，给我30瓶酒，我保证你们可以安全地离开。” 肯尼这才发现自己被耍了，猛地转过身，指着鸡冠头怒骂道： “去你妈的，叫花子还想买酒？我看你还是滚回家吃你老妈的奶去吧，俄国佬。” “既然这样，那就没话说了。”鸡冠头忽然脸色一沉，将手伸入了夹克衫里，掏出了一样黑乎乎的东西，将手往上面用力一拧，猛地朝货车扔了过去。卫然还没来得及看清那是什么，肯尼却看清了，回身对卫然大吼： “快他妈的跳车！卧倒！” 卫然下意识地从车上跳下，卧倒在地上，只听见身后传来了一声剧烈的爆炸声和玻璃碎裂的声音，卫然感到有一些颗粒一样的打在了他的背上，接着传来了肯尼的一声怒吼：“我操他妈的！” 卫然站起身来，向货车上看去，只见酒瓶子全部被炸得粉碎，三种不同颜色的酒流了一车，混合在一起向车外流溢，好像一条河流一样。卫然立刻明白了，原来刚才鸡冠头扔出的是一枚手雷，不过貌似是自制的土手雷，威力不大，所以货车本身没有受到影响。刚才真是好险，要不是他及时跳车，刚才说不定就已经被炸成重伤了，同时卫然也有了一丝感悟，想不到如今社会，这种危险的东西都能流落在民间，看来社会不乱是不行了。 “操你妈！”随着肯尼的一声咆哮，他手上的枪也响了，鸡冠头还没来得及说话，额头就立刻爆开了个血洞，鲜血如同火山爆发一样向外喷出，肯尼接着一脚蹬在了鸡冠头的小腿上，鸡冠头无声无息地向后倒下。 见头儿瞬间被肯尼枪杀，余下的几个飞车党先呆了几秒，接着条件反射般的回身就跑，各自冲向自己的摩托车。 肯尼怒气未消，见这些人犯了事还想跑，举手对着离他最近的一名大汉的后心“砰”地又是一枪，那人才刚刚碰到自己摩托车的手柄，就扑地倒地了。肯尼刚要开第三枪，却看见那些人都已经乘上自己的摩托，开动了发动机，肯尼大怒，快步上前，但是这些摩托车的速度更快，还没等肯尼靠近，它们就已经载着主人飞驰而去，离开了肯尼的射程范围，肯尼追着又开了一枪，可惜距离太远，没有打中。 飞车党跑了，可是他们的货物就这样没了……肯尼和卫然一样的神情，盯着一地的酒水和碎玻璃发呆。 肯尼忽然“靠”了一声，持枪快步走向了货车驾驶室，卫然急忙拉住了他： “你要干什么？” “干什么？老子要追上那帮该死的俄国佬，杀光他们！”肯尼吼道，刚才他们放在货厢上的钱箱也一同葬送在爆炸中了，大部分纸票都被炸得粉碎，完整的家起来恐怕不到100美元。 “肯尼，冷静！”这个时候卫然比肯尼冷静地多，因为他知道现在已经追不上那些人了：“他们早就走远了，追什么追啊？再说他们人多，咱们两个人去了说不定还会吃亏。” “那你说咋办。” “给奥蒂斯打电话，跟他报告这件事。” “……” “这是到目前为止最好的办法了。”卫然接着劝道，他心里认为对付刚才这种凶恶的流氓团伙，他们没必要为奥蒂斯去卖命，让奥蒂斯自己派人解决就行。 “好吧，”肯尼被卫然说服了，将枪插回后腰，从兜里拿出手机，拨通了奥蒂斯的号码，垂头丧气地说：“我觉得我们这下要挨骂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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