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楔子

    楔子

    “三弟,干!难得这么高兴,多喝一些。”“嗯,酒逢欢心千杯少,干!”“二弟,你也多喝点,每每见你饮酒,都是龇牙咧嘴。比喝毒药还要难过,酒真那么难喝吗?”“这都怪小弟命生的不好,没有口福。说来也是怪事,这酒在杯里看着和水哪有两样?怎么一进我的嘴,就变成了刀子。拉的口舌生疼。大哥和三弟难得这么欢畅,不能因为我扫了兴,好,豁出去了,舍命陪君子。来,喝。”“这才对嘛!啧,啧,啧,真是好酒。”

    在一个酒楼上,三名汉子正围桌畅饮。此时正值晨午交接,不是习常俗成的用餐时刻,故顾客稀少。除了店伙计坐在一边待凭吩咐,旁无他人。

    他们又满上酒,东首汉子伸筷夹了一块肉,放入口中,嚼了两下,吞进肚里,开口道;“大哥,你说那讯息是否真实呢?”北首大汉正举杯欲饮,闻言将酒杯放在唇边抿了抿,放下杯子,说道:“道听途说,本来不足为信,但空穴来风,必定有因。人人都这么说,我看十有八九假不了。”

    西首汉子端起了水杯,呷了一口,接口道:“张守宽、张守望兄弟仗着一路‘其利断金剑’横贯江湖,罕逢敌手。二人声名两三年间鹊起武林,确令人艳煞、羡煞,可膝下亲传都如此了得,为何张世坚一直落落默默,不行什么大作为呢?要不是儿子的张扬,真还不知道江湖上有他这么一号。”

    北首大汉道:“这张世坚也许是生性使然,恬淡好悠,不喜招摇,是以深藏若虚,在江湖上没什么名气,直到张守宽、张守望兄弟行走江湖,才真人露了相。两个儿子武艺是他一手造就,他们轰轰烈烈,声名响彻云霄,为天下人所景仰,隐隐然已问鼎武林至尊宝座。‘树高千尺,为根所授;河流万里,由泉之予,’张世坚本人武功虽然鲜有人见识过,但其子名声在外,究本溯源,知是他之功。‘虎徒无熊师’,可见他武功之高,登峰造极,无法想像。这点彰明较著,谁又看不出来?”

    “他这次外出,偶染重疾,溘死他乡,”说到此处,突然闭口。诡秘的向四外瞅了瞅,轻轻对二人耳语了几句,又说道:“他临终之前,将锦囊交给了身边唯一的侍从——张平,让他转交二子。”

    西首汉子立即欢笑溢面,喜道:“听说张平就在附近,肉送到嘴边上来啦.!事不宜迟,我们这就寻去。经大哥这么一说,对锦囊我还真等的有些不耐烦了。”说着,身子霍地立起,举步欲行。

    东首汉子眼神中流露出了不以为然之色,忙道:“且慢,我看事情没那么简单,强将手下无弱兵,张世坚既然这等厉害,他的侍从自然也非同小可,以我们三人力量是否有把握把锦囊抢到手呢?再者,得锦囊的欲望不知已染红了多少人的眼睛,他们虎视眈眈,志在必得,我们卷入漩涡之中,就怕锦囊得不到,反贾其祸。”

    北首汉子心下不快,嗯了一声,道:“据闻张平只是张家一个仆人,武功平平。一个三岁孩童手里拿着一块足锭黄金,无大人陪佑,我们不去夺,还等什么?迟了,锦囊落到张氏兄弟手里,你再想夺又怎夺得来。二弟总是不爽快,做事瞻前顾后,偏有这么诸多虞虑。要想成大事,必当勇往直前,不该有些许顾忌,所谓富贵险中求,若不犯险怎得富贵?况且这事是险是夷还可两说,那些能人异士,武林高手自命清高,是不屑抢这锦囊的,我们“扬江三鬼”名气虽然不如何响亮,但要震慑一些无名鼠辈,还不成问题。得到锦囊,啊哈——眼见这等好事,我们怎容错过?”

    说着哈哈大笑一阵,又道:“二弟,你若害怕就由我和三弟前往,你静候佳音便了。”东首汉子经他一激,豪气充塞胸臆,踔厉风发,站起身来,说道:“我们兄弟共生死,同进退,我岂能无功受禄,坐享其成?好,咱们现在就出发,众志成城,锦囊焉有不到手之理。”话一说完,三人俱开怀大笑。

    一残凤折翅

    一祸水

    (扬江三鬼)

    乌云蔽日,阴霾漫天,乾坤之中笼罩着一股杀气。湘西古道,曲径幽深,一棵参天白杨随风摇摆,树上两只乌鸦不时发出凄厉鸣叫。使人置身其间悚怖愈甚,此处虽是穷乡僻壤,但行客却不稀疏,饶是行人众多,也俱满面怔忪,惶惶而往。一时风声鸦唳,人人自危。

    蓦然间,对面山谷发出一声哀号,那声音四处回旋飘荡,犹如鬼哭狼泣,众过客更是毛骨悚然,悸心重重,放足疾奔,只恨爹娘少生自己两条腿。

    随着一阵马挂銮铃之声,一骑高头大马驰到一名行客面前。马上之人二十上下年纪,面如冠玉,一双眸子宛似两颗黑珍珠镶在眼眶之中,咄咄散发着矜伐之气,令人不敢迩向。他身着白衣,头缠白巾,银装素裹之中,颇显英俊非凡。他提缰勒马,对眼前行客道:“请问——”甫一张口,行客望了他一眼,便战战兢兢地说道:“这里鬼气森森的,不宜久留,还是快些离开为妙。”又支支吾吾,不知说了两句什么,急忙绕过马去,发足狂奔。

    马上白衣人甚感惊奇,“我脸上有瘮人毛吗?他怎么见了鬼似的,吓成那副德性?”环望四周,再一想刚才过客模样,方明其理。淡然一笑,道:“这算什么?便是鬼门关、阎王殿,走上一趟,又有何惧?这么胆小真枉生为人。”回头望着那过客去处,一时之间,鄙夷、叹惜充溢面上。目光又在四周一扫,霎时,一脸焦灼将其他一扫而空。扬鞭打马,便欲前行。

    这时,山谷中又传来一声悲吼,声音有如雷霆,虽然相隔极远,却清晰可闻,白衣人一惊,略一沉凝,驰马循声而去,山路嶙嶙崎岖,马一阵飞奔,倒也履险如夷,行出约莫里许,再往前方,荆藤载野,林木满路,草木掩映之中,更有涧水潺潺流动,乘马根本就无法通行。

    又一声吼叫传来,白衣人心头更是一震。飞身而下,将马撇在一边,拔出配剑,开路徒步行去。越涧攀山,一阵疾行,远远听见前方有人语之声,暗道:“他是不是在那里呢?这次可不要失望才好。但愿老天保佑,让我快些见到他。”心念间,一阵飞跃,片刻奔上了一座大山。

    他站在山顶,居高临下,看的清清楚楚,在下面山谷中,站着三名汉子,他们或刀或枪,各持兵刃,俱是一样的黑巾裹头,身着青衣,相貌凶恶,只是一胖、一瘦、一矮各具特色。在他们脚下,躺着一个中年人,看其服饰,依稀便是自己要找之人。

    “张平,快点把锦囊交出来,要不然我立取你的狗命。”胖汉子一挥手中的钢刀,指住了中年人的咽喉,高声呼喝,声音在山谷中回荡往复,悠悠传了过来。白衣人心弦一紧,同时也松了口气,暗道:“总算功夫不负有心人,我找到他了,”他脚尖点地,飞身纵下,落了五六丈,尽力将衰,脚尖又在一块凸出的岩石一点,又再跃下。因为山势不算太陡,他下跃时可自如拿捏分寸,也不至于落空。如此三跃两跃,便到了几人身前。

    由于他身法太快,犹如天神突然降临一般。三名汉子愕然对望了一眼,目光又一齐向这不速之客投去。胖汉子大声吼道:“你是什么人?想干什么?”话犹未了,躺在地上的中年人一眼扫到来人,脸上蘧然动色,惊叫道:“二——少爷,你终于——来了。”语气之中好不欣喜。瘦汉双目圆瞪,上下打量白衣人,目光瞿然为变,也惊叫道:“二少爷?阁下可是‘断金双剑’中的张守望张二侠吗?”

    白衣人对他毫不理睬,注目望着躺在地上的中年人——张平。但见他身上血迹斑斑,左肋一个伤口兀自还流着血,想他在这三人的威逼之下,不知受了多少苦楚。不由热泪盈眶,悲声道:“你没事吧?”张平恨恨地道:“我有——事没事不——不大紧,你快把这几个恶人杀了。”说完这话,本来还烁烁放光的双目突然没有了神采。手里一柄寒气砭人的青锋短剑也掉在了地上。

    三名汉子俱都退后一步,脸上暗现惶恐之色。对方虽然没有回答,他们也已料到十分,这对手实在太过厉害,若在往常,当此情景,他们早已逃之夭夭了,但今时不同往日。对头

    有一件况似吉光片羽的物事,自己得到后有莫大好处。若失去现在这个机会,恐再无得到之缘,定然赍恨终生,直是机不可失。为了得到想要的东西,他们硬起头皮,要明知不可为而为之。

    矮汉子壮了壮胆,哼了一声,对着白衣人一声冷笑,道:“张二侠,你虽然在江湖上有些名气,但我们兄弟是不会放在眼里的。我们人称‘扬江三鬼’,你能耐再大,终是血肉之躯,又怎斗的过我们鬼呢?识相的快叫张平把东西交出来,若不然就叫你们两人也一起变鬼。”尽管强自镇定,声音仍难免有颤。

    这白衣人正是张守望。张世坚外出访友,归途中不幸暴亡。这事数日间便轰传武林,张氏兄弟在襄阳家中也闻到了消息。二人惊疑中如坐针毡,洵不安宁,遽遽然离家别母,探明路径,马不停蹄,连夜赶来。两人一起终究目标狭隘,不易寻找,于是兄弟二人晚聚早散,分头探寻,但也恐生出事患,对己有所不利,他们不敢相隔太远,以便危急时有所照应。

    此事在湘西已沸沸扬扬,张平成了当地炙手可热的大人物,不管识与不识,都知其身高六尺,面色蜡黄,方面大耳,左额有一片青记,四五十岁年纪,说话嗓音沙哑,微有口吃。便是当地的百姓从旁人的言谈中和在别人打探问询之下,对他的形貌特征都已是耳熟能详。

    张氏兄弟一路探询,已索定张平便在左近一带,于是二人不出方圆十数里,策马辗转寻找。他们已从旁人口中得知,张平手中拿着一件重要物事,人人垂涎三尺,都想据为己有。他现在跋前疐后,进退维艰,若不得自己兄弟相救,恐怕寸步难行。虽然几日来的所闻处处印证着父亲的死讯属实,但他们聊以自欺,牵强宽慰,拼力的去认为父亲的死只是谣言,他仍在好好的活着。

    张守望左右巡视,只见张平一人在此,不见父亲身影。张平与父亲应该形影不离,以供驱唤,现此情景,他又岂有不匡晓噩耗果真之理?再自欺欺人这时也无法自我譬解了。尽管已有了心里准备,但传闻惊天确凿,一时也不堪接受,胸口被一件莫名的东西重重撞了一下,忽然间痛彻心肺。毕竟父子连心,月前分别时还神采奕奕,容光饱满,不想寥寥二十几日,便已阴阳相隔,人鬼殊途。想着父亲多年来的慈爱,柔肠碎裂,一个声音在他耳畔响了起来,好像是和尚在给死人做法事,又仿佛是道士在超度亡灵,声音哀婉凄切,抓人伤角。他胸中一恸,立即悲如泉涌,嗓子一涩,泣津便欲大开。张守望心中清明,知眼下不是伤情时候,料理这三名汉子才是当务之急,这悲痛也懂得事情的轻重缓急,方一萌生便又钻进了内心深处。他强树豪情,昂然而立。

    张守望听矮汉自称“扬江三鬼”,自己从未听说过,料想武功也好不到哪去。眼见张平神色昏暗,奄奄一息,显已命不长久,更是悲愤填膺,大吼道:“你们无端害我家人,我让你们一个个不得好死。”一晃手中之剑,直刺矮汉面门。

    矮汉一声惊呼,闪身避开,手中钢钩一晃,意欲索向张守望咽喉。也许是由于过于惊惧之故,钢钩在他心力奋奋催动之下,只在手中微微发颤,不能前进分毫。虽然对手兵刃未能递出,张守望身形仍是一矮,剑走轻云,削其手指。矮汉“啊”的一声大叫,跳到了一边。他进招时,手漫于心,不听使唤,但躲避敌人攻击,性命攸关,危急时刻,腿保命之念竟先于心,未等头脑发号施令,双足已自挪至一旁。

    矮汉一声大叫不要紧,使得瘦汉脸上肌肉一跳,这一下子再也不能收拾,带的浑身顫抖起来,似是无比惊心,突然之间,好没来由一声大叫,转身便跑。他绰号有一份鬼字,却是这样的胆小,平常都是鬼吓人,可今天世事颠倒,人把鬼给吓了,看来他做鬼也只能做个胆小鬼。

    “二弟,你还想不想得锦囊,这么胆小怎么成大事,快回来,别污了咱们一世威名。”瘦汉止住了脚步,转过脸来,身子仍在簌簌发抖。胖汉面上泰然自若,心中却也惶惶已极,若不是欲念波涛汹涌的怂恿与逼壮,他定然先二弟而走,既然利关重大,又怎肯轻易罢手。这一战虽然掩伏着自己前所未有甚至日暮途穷的凶险,但也充满了诱惑。尽管自己三人身份与对手判若天渊,甚有悬殊,能够得胜不过万里之一,然便是这万里之一,就给他注入了无穷动力,为了这万里之一的希望,感觉拼一拼也值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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