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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雌雄难辨的抉择

    借着明明灭灭晃动的灯光,淳于缇音发现此刻自己的对面站了两个人。

    两人都是一身夜行衣打扮,只不过其中一个看起来年纪较大。那双眼睛盯得缇音心里有些发麻。

    “老夫听闻神族之人在夜晚自身可以发出淡淡月华,姑娘既然自称仙子,为何不见月华呢?”

    缇音心里一惊。看来这老头知道的还挺多的,看起来不太好对付。

    她急忙道:“本仙子受伤了,而且现在是在人界,当然要收敛了。”

    “那仙子可否赏脸跟老夫走一趟呢?”老头咄咄逼人。

    缇音心里发虚,嘴硬道:“本仙子马上要回天界了。告辞了。”

    那老头眼神陡然凌厉,杀气弥漫。

    只见他旁边的那人身形如鬼魅般向缇音冲来。缇音急忙躲开。就这样,两人一来一回,只见黑色的夜晚中两道光华闪动,一时看不清楚状况。

    那老头想要速战速决,在缇音分神之时,右手慢慢凝聚灵力,向缇音推去。

    缇音发现了对方的动作,无奈自己全力对付眼前的人,根本抽不开身,情急之下,她喊道:“喂,你不会真的见死不救吧?”

    忽然间,不知道在何处发出一道耀眼的红光,将老头的灵力打散了。而那个和缇音动手的人却已经倒在地上,口吐鲜血,奄奄一息。

    那身影夹杂在一片诡异的红光里,迅速闪到了缇音面前。

    淳于缇音洋洋得意地望着对方,却在看到对方眼中的惊恐时,猛然看向身边的人,又一次被华丽丽的震撼到了。

    那个救了自己的男子,又是墨辰!

    “你,你,你”她连话都快说不出来了。

    墨辰挑眉看向身边的那个女子,眉头微皱,似乎有些不乐意她的反应。

    在这空当,那个老头绝尘而去。

    墨辰无所谓地扯了扯嘴角。反正他今晚没打算杀人。

    淳于缇音忽然尖叫起来。

    “啊,你的手指,流血啦。”而后她忽然想起来,这后果是自己造成的。她抱歉地说:“都是我不好,但是你不知道当时,真的是有一条蛇爬到我的脚上去了,我也是迫不得已啊。”

    墨辰转身离开。

    “喂,你又救了我一次,我怎么报答你啊。”他冲着越来越远的墨辰喊道。

    墨辰的身形忽然间到了自己的跟前。

    淳于缇音惊魂甫定地拍着自己的胸脯:“你要吓死我啊,你不知道你这样真的很吓人的。”

    “真的打算报答我?”墨辰冷冷开口。

    淳于缇音点点头。

    “那,不如你扮成男子,去南宫城吧。”

    “不行。”

    “要不然就以身相许?”墨辰有磁性的声音响在耳畔。淳于缇音的心忽然漏了半拍。在他漆黑如墨的眸子里,映出了缇音慌乱的神色。

    她结结巴巴地说:“那,那还是女扮男装吧。”

    墨辰忽然笑了,眼神放肆而明亮。

    淳于缇音忽然间痴了。

    雄兔脚扑朔,雌兔眼迷离。双兔傍地走,安能辨我是雌雄?

    南宫城,作为东洲最南端之城,一直以来都是连接东洲与其他几大洲的枢纽,又因其隔断了南部狐族的北上路线,在东洲,南宫城一直是不可缺少的要塞之地。

    熙熙攘攘的南宫城里,此刻人满为患。除却南宫城的人以外,还多了不少受邀来参加南宫城主女儿择婿大典的人。江湖中的老一辈是为了借此机会和其他帮派的人多亲近亲近,而年轻一辈的王公们则是冲着南宫城的下一任城主之位而来的。谁都知道,若是自己得了这城主之位,不光荣华富贵享受不尽,在人界,那可是极其受人敬仰的。

    热闹的大街上,做豆花的王大娘刚刚收拾完手边的几个碗碟,耳边只听得由远及近的马蹄声夹杂着呵斥声。她心下一阵慌张,还未来得及躲开,便被撞了个人仰马翻。

    她心疼那几个碗碟,刚想伸手去捡那几个还未摔坏的碗碟,背上便重重地挨了一下子,痛得她又重新跌到了地上。

    忽然间,她感觉一双白葱似的手伸到了她的面前,将她轻轻扶了起来。打眼看去,那白衣女子鬓若刀裁,美如墨画,说不尽的清丽无双。她打一把蓝色的遮阳伞,更显得人俊俏无比。

    “婆婆,您没事吧?”淳于缇音关切地问道。

    “唉,老了老了,不中用了啊。”“婆婆,刚刚过去那飞扬跋扈的一群人是谁啊?”淳于缇音好奇地问道,“姑娘想必是从外乡来的吧?你可不知,刚刚那车中的女子不是别人,正是我们南宫城的大小姐。她可是城主的掌上明珠,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在这南宫城中,还没有敢对她说个不字的呢。我看姑娘是个好人,就索性告诉你,你可千万别惹到了她啊。”淳于缇音一边答应着一边心里盘算开了,在去之前,是不是要先探探那丫头的功夫啊。想着,她便飞快的向她追去。

    还未走近,便听到了南宫惜若的声音:“你们小店是怎么搞的,怎么,上好的东西舍不得拿出来?竟敢拿这种货色来糊弄本小姐!"只见她手中握着一支血红色的簪子,正对着店主大吼大叫。

    淳于缇音快步上前,从她手中夺过了那支簪子:“老板,这簪子怎么卖的啊?这可是百年难得一见的西域血簪啊。今天不管多少钱,我都要把它买下来。”

    看淳于缇音说得如此珍贵,南宫惜若杏目一瞪,劈头便要来抢簪子。淳于缇音轻巧地一跃,便躲了过去。

    “哪里冒出来的野丫头,连我南宫小姐的东西都敢抢。识相的就乖乖地把簪子交给我,不然,连自己怎么死的你都不知道!”南宫惜若理直气壮地说。

    “哎,南宫小姐,刚刚可是你说这是下等的货色,既然是下等的货色,怎么配得上您高贵的身份呢?所以说呢,这不值钱的东西,还是赏给我这贫贱的人吧。”南宫惜若的脸色忽然间就变了:“还没有人敢抢我南宫惜若看上的东西。今日你不知好歹,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说着,便从手边抽出一条银鞭,向淳于缇音冲去。淳于缇音急忙躲闪。

    一场恶战即刻开始。她手型一转,银鞭如有灵性般向缇音迂回而来,素菱出手,缇音急忙迎了上去。半空中只见得素菱与银鞭交错,将她们的身影隐入了其中。

    眼见缇音将要占了下风,面前忽然人影一晃,银鞭便被紧紧地抓住动弹不得。淳于缇音惊喜地叫出了声:“墨辰。”

    墨辰不语,只是紧紧地抓着银鞭。南宫惜若心知今日遇到了对手,也不再纠缠,收回银鞭扬长而去。

    还未等淳于缇音开口,墨辰冷冷的扫了她一眼,淡淡地开口说:“回去。”

    淳于缇音立即乖乖地跟在他的后面回了客栈。

    “淳于缇音,你要是再惹是生非,别怪我对你不客气了。”

    淳于缇音自知理亏,但还是嘴硬地说:“我只是看不惯她的大小姐脾气啊。”

    “你还说,若我今日不出现,你觉得你还可能安然无恙地走回来吗?”看起来墨辰是真的生气了。

    淳于缇音还是理直气壮:“当然能啊。我可是幽缈峰的关门大弟子。”

    “那我请问一下,你关的哪道门啊?”

    淳于缇音扭头生气地不再理他。

    “明日要穿的衣服我已经放好了。今晚早些休息。我走了。”墨辰不想在这件事情上再跟她纠缠,说着便要准备离去。

    见墨辰要走,淳于缇音急忙问道:“你干什么去啊?”

    墨辰停顿半刻,忽然间故作神秘的说:“好地方。万花楼。”

    什么楼?淳于缇音急忙跑到他的面前,拦住了他的去路:“带我去好不好啊?”

    墨辰愣了一下,笑道:“那地方,女孩子不能去。”

    淳于缇音恍然大悟。原来是青楼啊。

    淳于缇音眼珠一转,讨好道:“墨辰啊,你想我一个人在这里也没有什么好玩的,不如你带我去吧?”

    墨辰似乎感到有些不可思议:“你真想去啊?”

    淳于缇音急忙点头,道:“你等我一下啊,我换好衣服马上来啊。”

    花街柳巷。

    万花楼门口来了两位客人。一个一身黑衣,全身散发着王者气息,使人不敢靠近。而另一个则是一身华服,姣好的面容就连女子看了也会嫉妒。

    “不知二位公子,”还未等老鸨说完,墨辰冷冷的吐出两个字:“找人。”

    “这位公子真是说笑了啊,来我们万花楼的哪个不是找人啊。”说话间便有不少姑娘向他们涌来。

    墨辰不耐烦地摆手道:“商扬。”

    老鸨一听,脸色微变,急忙赔笑道:“原来是商公子的客人啊。楼上雅间请。”

    到了门口,老鸨终于忍不开口问道:“公子,不请几位姑娘助助兴吗?”

    墨辰不语,径直推门而入。

    淳于缇音眼珠一转,装作叹息道:“妈妈有所不知啊,这位公子与里面那位啊,有龙阳之好啊。”

    看到老鸨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淳于缇音开心地走了进去。

    见到是缇音,商扬惊讶地说:“她怎么来了啊?”

    淳于缇音并不答话,只是坐下来消灭眼前的水果。

    “丫头问你话呢。再不说,今晚我就要你暖床了啊。”商扬见没人理他,使出了自己的杀手锏。

    要是搁在以前,也许淳于缇音还会怕他,可是现在她可不怕。她含糊地说:“你问他啊,是他要我来的啊。”

    商扬疑惑地望向墨辰。

    墨辰道:“她是我请来的。你觉得我们可能进得去吗?”

    “可是她也太,”商扬欲言又止。

    “你能在短时间内找到比她更好的人选吗?”墨辰一句话就将商扬的迟疑打消了。

    商扬不信任的上下打量了淳于缇音几眼,终究不再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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