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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起】我愿一生一个人

    段均按照先前的部署,用攒下来的药把彩翼和车夫两人迷晕,然后轻手轻脚的把早就收好的布袋系在身上,入了那山林,寻找美貌的女山贼去了。

    走了很久,快到黄昏的时候,段均还是没有遇到一个人。只在先前听见几声彩翼二人呼喊他的声音,于是他便脚风一转,入了个山洞藏着,想着先将就过一晚,待得明天避过了彩翼二人后便继续赶路。

    "听说莫州风景宜人,女子个个娇媚高挑,媚态入骨,若是有空一定要去看看。"段均垂下眼自言自语,却只字不提皇上招他入京的事情。

    "妩媚高挑……云儿也可以去么?"

    突然传来的声音让段均一惊,下意识退到了洞口,打量声音发出的地方。

    只见一个娇小动人的女孩子从山洞深处的黑暗里走了出来,女孩子身穿红色混金色交颈衣袍,就算现在是初春但也显得穿的太厚不应时节。此时正神色娇憨看着他,琥珀色的大眼睛里全是期盼。

    段均看了她一会,女孩歪了歪头表示疑问,动辄间天然媚态丛生,惹得人移不开眼。段均对这个陌生的小美人笑了起来,然后曲起指头轻轻打在女孩的头上:"狐兄,别来无恙?"

    女孩眨眨眼:"你怎么知道是我?"

    段均仗着身高优势用居高临下的眼神看她:"求我啊。"

    "求你。"女孩顺答如流。

    段均跟着眨眨眼:"其实我是直觉。你懂么?人类的直觉。"

    女孩子皱眉不解:"云儿只听说野兽的直觉,至于这一说真真是未曾知晓过。

    "不需要懂。狐兄,现下如何称呼你?"

    "柳云儿。"

    "好名字。"段均看着云儿因为喜悦而弯起的眼睛,终是没有忍住的摸了摸她的头:"大人是很黑暗的,云儿要记得做一个善良的好妖怪。"

    善良的好妖怪?那是什么?

    柳云儿不解的歪头,一笑中显现出天真的妩媚:"这真真矛盾。"

    段均只是笑笑,并不答话。却直直看向山洞内:"那是什么?"

    狐狸转头看了那方向,展出一个媲美阳光的微笑:"那是云儿猎的野山羊。段均哥哥若是不嫌弃,就吃一点吧。"

    狐狸声音娇娇软软,宛如圆滚滚的糯米团子一样的讨喜。

    段均整理了下被这个笑容闪到的愣的表情,走近了一看,眼角便抽搐了起来。

    确实是美味的野山羊,但是是生的。确切的来说它已经被分成了几份,鲜血已经被处理了个干净,清清爽爽的样子,倒也不是太恐怖。

    小狐狸宛如想要奖赏般的看着段均,眼睛亮晶晶的,像两枚黑水晶在水银里咕噜咕噜转:"对了,我记得人类是不吃生肉的。云儿这就去生火。"

    段均这才看到野山羊的旁边有着一堆柴火。

    段均帮忙把柴火堆起来,刚要问小狐狸有没有打火石,却见小狐狸闭上眼睛呢喃了一句,随后轻叱一声:"火来!",指尖冒起的小小火焰仿佛有生命似的跳上了柴堆,然后气势汹汹的燃烧了起来。

    段均在一旁看直愣,小狐狸睁开眼睛蹦蹦跳跳的走到段均身边,眼里满满的都是期盼奖励的神色。

    “做的不错。”段均把手放在了期待万分的小狐狸头上摸了摸,在看到小狐狸开心的露出两条尾巴摇啊摇的样子,顿感自己是捡了一只小狗。于是心情大好的把小狐狸抱在了怀里,端的是软玉温香抱满怀,美人柔弱不胜衣。

    小狐狸用乌溜溜的眼睛看着他,段均迎上去刮刮小狐狸的鼻子:“云儿,当年你为何而跑呢?看到我写给你的字条了么?”

    柳云儿奋力点头:“字条云儿看到了。所以才会来找段均哥哥。不过云儿不认识字……是靠嗅着段均哥哥的气味找到哥哥的。不过在这里遇到真的很意外,因为哥哥的味道突然消失了,嘻嘻,这样云儿都能找到哥哥,是不是凡人所说的‘缘分’啊?。”

    段均的保持温柔的笑容向她点头:“当年遇到你,何曾不是一个缘分?不过云儿……”

    柳云儿忽闪着大眼睛:“段均哥哥说吧,云儿听着呢。”

    段均十分纠结的开口:“你说闻着我的味道来寻我……我……似乎并无异臭?”

    这话说出来段均恨不得掐死自己。现下只希望柳云儿不要取笑自己罢了。

    柳云儿却没有他这么多的花花肠子,很认真的回答:“段均哥哥身上并无这些不雅的气味。但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气味,常人闻不出来,可云儿是九尾狐,鼻子比一般狐狸还要灵敏,找到哥哥并不是难事。”

    “九尾狐?”段均打量着她:一张巴掌大的小脸美目倩兮,巧笑盼兮;两侧黑发编了两条辫子挽在头上,其余青丝松松垂下,耳际戴着两朵装饰的粉花;身着金红相间的交领绸衣,下面是同色的短款孺裙,身上装饰着几条丝带打着漂亮的结。衣服似乎是有些大,形容窈窕,风一起衣袖翻展,似乎要飞走似的。

    端的是美人如花。但是段均注意的却是美人身后的两条金色的尾巴。打量一番后,他挑起眉有些不解的看着柳云儿:“那为何只有两条尾巴?”

    柳云儿撅起嘴有些不满:“姥姥说云儿……云儿还小,法术也不太强,至少也要等几百年后我过了一次天劫,才能修炼出九条尾巴……”

    几百年。

    段均望天。到那时自己早已在黄土之下腐朽,然后与天地融为一体了吧。

    柳云儿见段均半天不说话,有些不安的扯了扯他的衣角:“段均哥哥莫不是嫌弃云儿法力不高,怕云儿给你惹麻烦?”

    段均低头,看着将哭未哭的美人,只觉得这几年因为与世隔绝慢慢的觉得无谓的心里有些隐隐作痛:“云儿,你为何要跟着我?”

    柳云儿抿着唇不语。段均走到篝火旁利落的用树枝搭起架子烤上了羊肉。

    这活他做的委实熟练。毕竟带着一个几乎什么都会弄砸的侍女在山上过了两年,也必须学会这些生活的技能。

    柳云儿在一旁看着他的动作,咬着唇开口:“段均哥哥……请你娶我。”

    …………………………

    这是段均活了二十二年,第一次被人求婚。对方还是一个外表十五六岁的狐狸精。已然不知道作何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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