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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人到情多情转薄

    第六章

    一袭东风,城楼外的纸鸢上寄了哪家小姐的心念,湖边的柳旁睡着一位醉倒的书生,听着放纸鸢的小姐银铃般的笑声,惊醒了。

    业火看着这杨柳青青的城,一改昨日慵懒的面容。饮笙垂头丧气摇头晃脑的走在业火身后,昨日他对镜画晓之以理动之以情,说尽了业火的坏话,今日他二人竟然牵着手走在这古城烟雨中,而且跟在身后的锦颜竟然一点生气的迹象都没有,饮笙很是不解。

    不过对于锦颜的淡漠反应,业火倒是有所防备,他了解锦颜。小时候想要神龟爷爷给孙女准备的礼物,神龟爷爷不答应,她便在夜里偷偷毁了那家伙的窝;她在往生潭也算姿色上等。有一位翩翩公子看上她。她毫不留情的拒绝,那公子却整日与她如影随形。有一次她在月下舞剑,公子看的如痴如醉,然她不小心差点跌倒,公子翩翩飘去接住她,搂着她的腰在那一树花下旋转飞舞,她当即扇了那位公子两个耳光,为了防止练剑时再次跌倒,她拜师学艺一走就是两百年。如此决绝不择手段不念人情的女子,怎可能念及自己丈夫对别的女人的一番痴情而放弃自己的初衷。但,他绝不允许她伤害镜画,绝不。

    “此番春色正好,不如,我们就在这里待上一些时日,可好?”锦颜满心欢喜的说完这番话,一回眸却对上了业火冰冷狐疑的眼神。

    业火将她悄悄拉到一旁,镜画的眼神飘来飘去,最终黯淡低头。

    “你最好别让我发现你在耍什么花样,你若敢伤镜画与饮笙分毫,我定不饶你。”业火低声警告,目光中透着一种不可触摸的冰冷和无情。

    “业火,不错嘛。你竟然还关心老子,不过锦颜姑娘毕竟也没做错什么,你也不必要这样对人家,怜香惜玉懂不懂?”七日饮笙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凑过来,脑袋不自觉的攀在业火的肩膀上。锦颜委屈的低着头站在一旁。

    业火极礼貌的推开了他的头,转身却不见了镜画的踪影。

    远处花酒的叫卖声依旧,湖边的垂柳摇曳出未曾有过的舞姿,啪,一个响亮的耳光,饮笙一声不吭的站在那里,看着一脸幽怨两行清泪的锦颜抚着发红的脸。

    “告诉我,你把镜画藏到哪里去了?”业火双手无力的垂着,斜视着锦颜,一脸鄙夷。

    “我不知道,我没有,我真的没有,业火你相信我……”锦颜一把抓住他。

    业火甩开她的双手:“你为什么这么做?因为我离开你,你就要伤害我最爱的人来惩罚我是吗?她只是一个无辜的女子,因被我爱上就应该承受被你置身死地的命运吗?”

    一身青衣还在春风中飘扬,纸鸢却突然断了线。

    锦颜大笑,后退两步,全身已无力,没了重心:“千年夫妻,我在你眼中就是这样的卑贱不堪吗?她是你最爱的人?我费尽心机去伤害她?哈哈哈哈,业火啊业火,这么多年我是为了谁,是谁在你重伤时用自己的真气一次一次为你疗伤,多少个你醉酒的夜晚是谁陪在你身旁,我多少次划伤了手到最后刻下了谁的名字?我这次来找你还不是担心你四个月后……”

    啪。又一记响亮的耳光,饮笙两眼流泪,愣在一旁,看着锦颜深陷绝望的双眼。

    “你走!再也不要回来。她若有闪失,我定不原谅你。”业火头也不转,指向另一边。

    锦颜不再理会脸上发热的痛处,只觉得天昏地暗,险些倒下去。心里的呐喊越来越无力:我想到过你爱我,想到过你与我月下花前,也想到过你恨我,不料今日却是这样的结果,你说你恨我,恨源于一个让我嫉妒的姑娘,我千百年的付出竟都抵不过她一笑。这些日子,我忍耐,忍耐你的疏远,对你们的甜蜜姿态视而不见,甚至做好了在你大劫之日牺牲自己护你周全的准备,为何还是这样的结果。明明是三月的春风,却吹得如此刺骨。

    饮笙擦掉脸上的泪水,看着各向一个方向的两个人,显得有些茫然。风吹柔和的季节,他却分明看见灰色的枯叶落在这条青石板街上,街角积雪未融……

    “业火,镜画不见了也不一定是锦颜的错,锦颜刚才一直在你身旁怎么可能把镜画藏起来?你为何要打她那两巴掌?”饮笙用衣袖狠狠地擦了把眼泪。

    “找镜画要紧,其余的事日后再说。”业火并未停下步子。

    “不管锦颜如何得罪过你,但她对你的真情老子都能看出来,你却这样无情,你担心镜画,难道你就不担心锦颜有个万一?”饮笙压着握紧的拳头。

    “与我何干。”业火淡淡四个字,眼神中却是对镜画焦急的找寻。

    这不在意的口气却激怒了一直跟在他身边却一直压抑着的一腔怒火的饮笙,饮笙自认不是一只轻易打人的妖怪,但是这次,业火脸上的淤青说明饮笙的确是块教训人的好材料。这力道,这情绪,这表情,饮笙瞬间有改行去教训天下负心人的冲动,但考虑到指华欣赏温柔的妖怪,便打消了这个念头。

    业火不做反抗,也不理会脸上肿起的伤,大步向前走去。饮笙心里也担心镜画,却只身回了客栈,一方面是为与业火赌气,另一方面也是准备去客栈接着归来的镜画或者业火,他给自己下了善良妖怪的定义。

    一夜东风不知吹落了多少梨花,吹散了多少断肠人的白发。不知客栈外来来往往过了多少路人,只知道,镜画和业火这一夜都没回客栈,而饮笙也在客栈等了一夜未眠,窗子开了又合,他在房间踱来踱去,看着天上那轮残月的光渐渐黯淡下去。镜画悄无声息的消息,业火毫不犹豫却又隐约于心不忍的巴掌,锦颜口中四个月后的业火,这一切,饮笙都顾不得去想,他只想身边所有人都无恙,仅此而已。

    夜已深,月光清浅的映在青石路上,路上行人渐稀,只有几个酒馆依旧挂着灯笼,酒馆的伙计在街边的摊位上打着哈欠,看着那位脸上有一大块瘀伤的男子,总是有伤,也丝毫不影响他的风姿,酒入愁肠一杯又一杯,月下他的身影那么忧伤。

    “小二,再来一坛。”

    街角一个青衣女子绰绰的站着,肩膀不时抽动。看着那边一杯一杯的穿肠酒,想要走过去将他抱上一抱,以前在月池山的时候,他醉了,都是她看着他像孩子一样入眠。

    刚想迈动步子,那边清脆的酒坛碎地声却直冲心底,她已经是他恨的人,为何还偷偷跟在他身边。停步,转身,锦颜离开了,伴着一声声眼泪落地的声音,冰冷至极。

    还是那身红衣,还是那张月下显得白皙微红的脸,那双如水的眸子,丝毫未伤。镜画走到业火身边,握住他冰凉的手。

    “你回来了,没受伤吧?”一声轻轻的问候,而不是生离死别的激动相拥。

    “没有。”一声简单的回答,没有太多解释。

    离客栈不远的山上,月下飞着几只疲惫的萤火虫。

    “我……我不是故意离开害你担心的。”

    “都过去了,我不怪你。你没事就好。”

    “你脸上的伤……”

    “算是我欠锦颜的吧,饮笙打的。”

    “……”

    锦颜提议多在这里留几日时,业火有意将她揽到一旁说话。此时镜画心中定有一丝失望,这种微小的情绪波动凡人不易察觉,却是业火控制镜画行为的好时机。镜画的无故消失并非锦颜所为,根本就是业火从中作祟。业火知道锦颜不能将业火带回月池山的不甘,但也未糊涂到如何便将罪过都放在锦颜身上。故意气走她,心里就算滴血也决绝的打下那两个耳光,不是为了自己,也不是为了镜画,只是为了锦颜。若是以她的性格,四个月后的大劫,牺牲的人,可能就不是业火,而是她自己了。虽然对她并无相守一生的爱,但这个女子曾为自己牺牲的,愿意为自己牺牲的,业火又怎会不知道,那些日子为救他而苍白的脸,那些花下饮酒笑谈的日子,他又怎会忘记,正是在乎的太深却又不是有缘相守一生的人,才不忍她去顶替自己的生死劫。没有夫妻之爱的,却又偏偏生来便是夫妻,还要她无数次义无反顾的付出,而自己保护她的方法,竟是毫不留情的伤她。想要相伴一生的,却只有短短四月之缘,究竟应推开镜画以免她日后伤心还是应珍惜这四月光华,他觉得最完美的方法便是:在大劫之前,让锦颜恨透并且远离自己,把镜画送回她应该属于的人身边,把饮笙摆脱,再默默离开。无奈这一切的一切,都只能他一人承担,对任何人都说不得。

    业火背着镜画回来时,已是清晨。一夜未眠的饮笙跌跌撞撞的跑出来迎接,看到平安无事的二位后,一颗心放下,便再也控制不住强烈要求睡眠的身体了。饮笙稳稳的跌在业火怀里,背上的镜画在业火肩膀上蹭了蹭,依旧保持安然的睡姿。

    业火把镜画轻轻的放在床上。抱起饮笙,扔在了床上,刚想离身,饮笙一把抓住他的手,本想将他取笑一番,饮笙却突然把手塞进自己嘴里咬起来,他应该也饿了。业火费了半天力气抽回自己的右手,把一只螃蟹默默的塞进饮笙嘴里。

    翌日,饮笙敷着面膜向业火不停的扔飞镖:“为什么把螃蟹放老子嘴里?老子对海鲜过敏你不知道?为什么螃蟹还是生的?”

    业火拿着一只挥舞着威武钳子的螃蟹淡定的接着飞镖:“你堂堂一只七日,竟然还对海鲜过敏,我……咳咳”业火抹嘴笑。

    饮笙怒气和害羞瞬间把面膜染成红色。

    业火封了她们对锦颜昨日的记忆,只说锦颜只身回了月池山有重要事务处理。仅剩的年华里,他留给镜画和饮笙的记忆,绝不能是悲伤。

    可是,事情远比他安排的复杂,局面越来越不可控制,这短短四个月,不知还能不能经受的起那样的折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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