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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想是应该继续坚持下去

    程诺诺听说皇霁在上海最好的大学里接连挂科,而她在二流的大学里拿着奖学金。宋晓雯似乎总是很忙,每次给她打电话她总是匆匆地讲,匆匆地挂断。她去她家,不,堵她,却每每扑个空。宋晓雯有事瞒她。这是肯定的。

    二流的大学真的很无聊,大多数的男生打篮球玩游戏追女友,大多数的女生逛淘宝看韩剧刷微博,没有几个人会念书,以至于像她这样平庸的女子都成了众星捧月的优等生,学校太小,根本就出不了几个人才。

    皇霁说她的学校里几乎天天是满课,程诺诺看了她的课表,真的很满,周末还有一堆的实验课程。德国的外教严厉又刻薄,最不好应付,皇霁有天上课打盹被罚了三万字的“小论文”。

    大一的寒假,皇霁回来告诉她,她的高数挂了。大物也挂了。

    她知道她当时一定把眼睛瞪得很大,在她心里无所不会的天才的少女皇霁居然挂科了。

    但她更奇怪的是皇霁的表情,皇霁淡淡地看着她,嘴角微翘,“程诺诺,你是不是很奇怪,我怎么会挂科。”

    “是,为什么?”

    “因为我从小到大没有不及格。”

    “所以?”

    “我想试试看。”

    “皇霁,你是故意的对不对?”程诺诺恍然大悟般开心地笑了。

    “是真的不会。”皇霁的表情有点无辜,“我也不是天才,程诺诺,我没有你想得那么有能耐。”

    “你都没念吗?”

    “没有,诺诺,我想要追求我想要的东西。”

    “在你的野心还不能够让你追求到你想要的东西的时候,你是不是应该好好学习呢?”她强压着心底的怒气,“皇霁,你在人人向往的学校学习,你怎么可以不好好学习?”

    “程诺诺,你总是想当然。嗯,不过,”皇霁挑挑她斜飞入鬓的长眉,似乎想解释什么,“maybeIwishforwrongthing.”

    “那你好好准备补考吧,争取过掉它。不然要留级就麻烦了!”程诺诺不无担忧地看着她。

    皇霁打了个哈欠,“嗯。对了,前段时间听说你打算写文了呢,写得怎么样了?”

    “哪里有空写,怕影响学习呢。”

    “我要是你,我就写,管她三七二十一的。我只做我喜欢的事,我只等我喜欢的人,我只呆在我喜欢的城市,我只为了我自己。每个人在自己的领域里都是天才,只是很多人的天才都在不属于自己的领域里泯灭了。程诺诺,你也还记得伤仲永吗?你也要变成泯然众人的样子么?”皇霁的声音明亮得像有光芒溢出。对,是那种自信满满的光芒,闪得让人睁不开眼睛。

    “我做不到的,阿霁。我每天都在奋斗高数,特辛苦,都有点没心情写东西了呢。”

    “你不要找借口,诺诺,你可以做的到,只是你没有去做而已。这就像你看到一辆将要开动的公交车,你要决定的是你是立刻飞奔往前去追还是要眼睁睁地看着它开走?”

    “你猜猜看。”

    “我猜你会等下一辆,而我会追前一辆。”

    “呵呵,阿霁那是因为你腿长啊,我这种小短腿追了也追不上的啊。而且可能人太多了,追得上也挤不上。”

    “程诺诺,我们的差别不仅仅是腿长腿短。我们的差别是态度。你在担心追不上,你在担心人很多,可是你不追赶,你永远不会知道,有时候你的执念可以挽留机会。这辆车好像很挤,下一辆可能也好不到哪去,这辆车你怕赶不上,那你就不得不等待下一班。程诺诺,你知道吗?每次我坚持追着公交跑,十有八九,那辆车会停下来等我,而我上车之后可能还有位置。如果我是你,我会不择手段地去争取。”

    “阿霁,那是你啊,我没有你那么强的野心,也没你那么大的决心。我就是这样的慢性子,想要安稳地过一辈子。我不喜欢抢,不喜欢追赶,你是知道的,顺其自然也是生命里的令人欢欣的好事。公交走了还是会再来的,何必要那么急呢?你在急着追赶公交就为了争那么几分钟时间,我等待着下一班公交,看着路边的树慢慢地舒张着它们的肢体,那样惬意。你不知道,等车的时候是可以发生很多的事情。你等一辆车的时间,可以帮助一个外地人,可以读一份新报纸,可以看周围人的衣着打扮,可以慢慢地喝你的咖啡,可以听完一首歌,还有,可以看着追着车跑的人气喘吁吁的样子。”

    “太阳下山了还会再升起来,可是已经不是今天的太阳了,程诺诺。昨天已经过去,明天还一切未知,但“今天”是上帝赐给我们的礼物。Thatiswhyit’scalledthepresent.”

    皇霁眺望着西下的夕阳,夕阳回报给她一个长长的影子。

    “阿霁,你是知道的,Allthebrightpreciousthingsfadesofast.人生苦短,我们为什么不能慢慢欣赏风景呢?与其追赶夕阳,还不如闲庭信步。”

    “程诺诺,你忘了后一半吗?…andtheydon’tcomeback.如果所有的美好都有有效期限,你觉得你错过的机会还会再来吗?你想要慢慢地欣赏风景,可我只是想提醒你,抓紧时间在路上,你还有好多的风景没有看。人生苦短,可你还年轻,你不能像个没有活力的老人一样只是欣赏夕阳红。如果你执意不肯奋斗,那谁都无能为力。”

    程诺诺有点无奈,绞着手指说:“阿霁,我写东西不是为了出名的。它们只是在愉悦我自己啊。并不关奋斗什么事啊。就像你在食堂等打包的时候,别人不耐烦,而我还可以欣赏炒菜大叔起锅时的风流倜傥。”

    “风流倜傥?那些大叔虎背熊腰的,还风流倜傥。”皇霁一脸的不屑,表情里都是厌弃。

    “会做饭的男子都是风流倜傥的,不是吗?”

    “我懒得说你。程诺诺,你不能这个样子,一味地只求舒服容易,你的梦想不应该只是这样平凡的样子。”

    “可是其实我真的是胸无大志的人,阿霁,我真的没有你那么大的野心。而且,我的专业和写作也是相差万里,我总不能靠梦想来生活啊。”

    “我知道。程诺诺,我知道,但是如果你的梦想可以养活你,你的梦想不仅仅是梦和想,那不是两全其美的事情吗?”

    “阿霁,我没有那么好,有很多的人比我更好。我能有时间随意地写点东西,让我自己开心就很好了呀。”

    “程诺诺,我只是觉得你写的东西应该被看见。”皇霁的声音淡淡的,像天边就要消逝的云彩。

    “为什么,对我有这么大的期望呢?”

    “程诺诺,我们是同类。我们的心里都有一些东西是自己想要坚持的。也许不具备机会,但还是会为此努力的。”

    我们的心里有一些东西是自己想要坚持的,是的,我听见我的心在呐喊,虽然我竭力地想要忽视,可是那种渴望还是穿透了我的伪装,我是想当个作家的,我是希望能像张爱玲那样卖文为生的,我是想被听见,被看见的,我是想的。程诺诺心里暗暗地想,半饷,把手搭在皇霁的腰上,“是的,阿霁,你是对的。那么,你的梦想呢?”

    皇霁眺望着远方的夕阳,“我的梦想,和一个人有关。”

    程诺诺八卦地打趣:“是谁呀?我认识吗?长得帅吗?有你高吗?”

    皇霁被程诺诺一连串的问题问得头都大了,把长长的手臂搭在程诺诺的肩上,答非所问:“程诺诺,你给我当拐杖刚刚好嘛。”

    “是谁啊?”程诺诺的眼睛亮晶晶地,仿佛两颗宝石熠熠生辉,有种皇霁你不告诉我我就不罢休的感觉,“高中的大学的?”

    皇霁仿佛没听到一般,只是自顾自地说“等到,嗯,等到我们学校植树节的时候,我会种一棵树,上面会刻我和那个人的名字简称。”

    “哇,阿霁你好浪漫哦!”程诺诺表现出一副花痴样子,“可是你还是没告诉我他是谁诶。”

    “你又不认识,告诉你干嘛啊。”皇霁又恢复了那种皇者气派,一脸不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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