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新房
作者：语落莲花
| “或许。”淳于莫沉吟，“将来我们可以过上很好的日子。” “你觉得是这样？”司徒越的嗓音很轻。 “是。”淳于莫点头，“我一直相信，并且从来都不会忘记。” 司徒越看着她，却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他从来不敢轻易给她任何承诺，就是怕她将来会失望。 “将来如何。”司徒越想了想，“我并不知道，但是眼下。” 他也不知道自己可以说什么。 唯有低下头去，拨弄着塘里的火苗子。 “阿越。”淳于莫换了种口吻，“那你有没有想过，过怎样的生活呢？” “你说我吗？”司徒越抬头看她一眼。 “嗯。”淳于莫点头，“说你。” “我……” “你不要着急啊。”淳于莫安慰他，“真地不要着急，你慢慢地想，想起来再跟我说。” “我今天终于发现，原来你跟其他人真地不同。” “这样吧。”淳于莫站起身来，脸上全是笑意，“今天呢，咱们俩先把这屋子好好地收拾一番，布置布置。” 淳于莫一边说，唇边满是笑意，她想象这是他们的新房。 应该是他们的新房吧。 “司徒越，你爱吗？”她眸光莹莹地看着他。 “当然。”司徒越点头。 两人很快把屋子布置起来，非常地漂亮。 淳于莫走出屋子，在院里转着圈：“我可以在这儿搭一个葡萄架，可以种上些蔬菜，可以养一群小鸡。” 她絮絮叨叨地说着，转头却看见司徒越站在那里，呆呆地发怔。 淳于莫走过去，奇怪地看他：“你怎么了？” “很奇怪。”司徒越摇头，“非常地奇怪。” “哪里奇怪了？” “说不上。”司徒越摇头。 “你要不喜欢，就去休息，所有的事交给我。” “我……” 司徒越看看她：“你想做什么？” “我想把院子打扫得干干净净，我想……”淳于莫很认真地想，关于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在一起生活的画面，非常地干净和完美，她想有一片梨花林，林中有一座小小的屋子，四围种着树，她可以和自己最心爱的人住在里边。 淳于莫忽然想流泪。 司徒越奇怪地看她，赶紧着跑过去：“你怎么又哭了？” “或许是，离开京城的缘故吧。”淳于莫轻叹，“觉得心里有些酸痛。” “要不你休息一下，让我来收拾。” “昨儿在集市上，我看见一支玉簪。”淳于莫说着，又想起一件事来。 “玉簪？”司徒越听见，立即点头，“好，明天我立即去买。” 淳于莫便甜甜地笑了。 她确实喜欢那种安静宁和，并且竭力要忘记那些令人最不开心的事。 倘若可以，我想在这座小屋子四周设下层层的屏障，绝对不许任何人胡乱闯入，司徒越，我知道我自己很自私，自私地想拥有整个的你，可是阿越我不想看你难过和伤心，你明白吗？ 司徒越很安静，他已经很长一段时间，不曾这样安静了，安静的司徒越需要一个私人空间，独立地思考一些问题，如果宫里那位太后再不来找他们麻烦，他倒也乐得这样和淳于莫隐于乡野，朝堂之争，本非他所愿，更何况，每日生活在佟太后严密的监视下，谁都会觉得深深地疲倦。 离开皇宫，是另一种选择，另一种舒适身心的选择。 淳于莫走进房间里时，看见司徒越正站在窗边凝思，但没有惊扰他，而是自己一个人，平静地收拾着屋子，然后走进厨房做饭。 从小到大，她还真地很少做饭，目光扫过台上那些菜蔬，淳于莫心内动了动，不如，就煮一锅汤吧，一锅上好的什锦汤。 她的唇角不由勾起几许浅笑，还没有给司徒越做过汤呢，也不知道他喜欢喝什么味道的汤，咸的，淡的，甜的？ “阿，”转过头来，她正想跟司徒越打招呼，却看见他也正抬起头，目光悠远地看向天空。 淳于莫也抬头朝天空看去，天空里一片灰蒙蒙的，看不分明。 淳于莫又进了厨房，先把锅子装上水，慢慢地烧热，煮沸，再一点点把菜蔬加进去，她心中一动，又拿了几只碗，放进姜，酱油，花生酱，芝麻酱，盐，浓浓地调成一大碗，看着自己的劳动成果，淳于莫十分幸福地笑了。 啊，这样子的菜一定很特别，很好吃，味道十足。 她一面想着，一面把锅子端出来。 “阿越。” 司徒越转回头来，神情略有些恍惚：“什么？” “来，吃饭了。” 司徒越深感奇怪，走过来在桌边坐下，拿起筷子先挟了一筷菜，放进嘴里细细地咀嚼着。 “怎么样？”淳于莫紧张地看着他。 “嗯。”司徒越点头，唇角淡淡勾起几丝浅笑，“很不错。” “你要是喜欢。”淳于莫一时有些激动，这还是他们两人第一次“单独约会”，她真地不想给他留下什么不好的印象，竭力维护着一种脆弱的完美，尽管，这种完美太容易破碎，但是她仍然非常地努力，想要维系。 司徒越忽然笑了，他感觉今天的莫莫和从前大不一样，显得那样文静而贤淑，或许人真是一擅变的动物，任何一个人，只要换种环境，便会立即改变。 “其实我很喜欢这样。”司徒越的表情十分平静，“只有我们两个，不接受任何人的打扰。” “你也觉得是吗？”淳于莫双眼突地一跳。 “怎么？”司徒越放下筷子，“难道你——” 淳于莫轻轻地屏住呼吸：“其实很早以前，我就想跟你说一件事。” “那你说啊。” “我觉得我们俩，完全可以不去管外面的是是非非，只安心过咱们自己的日子。” “是这样啊。”司徒越也点头，“确实是这样，我也感觉，咱们俩可以不理会他们。” 淳于莫笑了，她很少获得来自另一方的赞同感，然而她现在却得到了。 “知道吗？”她不由得放下筷子，拿起司徒越的手，“从看到你的第一天起，我就有种天长地久的感觉。” “什么意思？”司徒越深感奇怪。 “我觉得咱们俩在一起，可以过上幸福美满的生活。” “每个人对幸福美满的定义不同。” “可是，”淳于莫想了想，“我觉得我想要的日子，就是跟你在一起。” “跟我在一起？是吗？”司徒越心中充满了感动，他着实没有想过，这世上有一个人的感觉如此奇特，原来她心心念念的，只是跟他在一起。 “如果可以，我想和你永不分离。” “我也一样。” 他们紧紧地握住彼此的手。 “现在，让我们好好地商量一下未来吧。” “未来？” “是，咱们得先找个地方定居下来。” “如果不定居呢？” “那也没什么，漂泊的日子我同样习惯。”淳于莫不假思索。 “或许，”司徒越沉吟，“我们可以去塞外，那里天高地阔，完全没有中原的约束。” “好啊。”淳于莫跳起来，她几乎忘记了，他们确实可以去塞外，塞外的天空很明亮，很纯净。 “听说那儿的人还吃生肉呢？你害怕吗？” “他们吃不吃生肉，我管不着。”司徒越耸耸肩膀，“我只想和你在一起，如此简单而已。” 两人商议妥当，再没有那种慌乱的感觉。 夜里。 躺在司徒越怀里，想着明天，淳于莫不由勾起唇角，甜甜地笑了。 啊，她盼望了多久的幸福，现在终于要变成现实了，她曾经渴望和司徒越在一起，内心里充满了无穷无尽的幻想。 幻想着能和他一起，在辽阔无边的草原上奔驰…… 如今一切，真地就要变成现实了，淳于莫一颗心高兴得扑通乱跳，不由仰起下颌，亲吻着司徒越的脸颊。 “丫头。”司徒越从后方把她揽入怀中，嗓音低沉，“很想我是不是？” “是。”淳于莫抬头，第一次用非常肯定的眼神看着他，第一次发自内心地呼唤着他，第一次…… 也许怦然心动那一刻，我就渴望着属于你我的整个世界。 两人一阵头晕目眩。 司徒越也是从来没有体会过这样的感觉，只觉得一颗心扑通扑通乱跳。 他俯下身子亲吻她，细细地，有如春雨一般。 “阿越。”淳于莫搂紧他，“阿越，我只是想跟你在一起，我们不要想太多，我们抱紧彼此，好吗？” “嗯。”司徒越点头，全身心地享受着这一刻的甜美，原来他的小莫莫，想的就是这样的事。 “我不愿意，看到你悲伤难过，我只希望你能好好地活着……”淳于莫抵住他的前额，低低地轻喃着，“知道吗，阿越，我突然感觉，一切过去了很久，已经很久了是吗？” 或许那一天我看见你，中间纵然千山万水，却只记得那一刻你的笑，如此完美，让人心中微微地扯得痛。 不想你悲伤流泪，故而用尽全力守护你。 我那么全心全意，就是希望你不要忘记。 “莫莫。”司徒越也不由得搂紧了她，或许在这一刻，他们的心灵终于完整地相通了。 “家里的人，都说我执迷。”淳于莫搂紧这个男人，唇角浮起恍惚的笑，“可又有谁明白，那一刻看见你，我也说不出内心那种强烈的震撼，真的……” “很震撼吗？” “是的，很震撼。”淳于莫深深地吸了口气，“是那种无法言喻的强大震撼。” “我也一样。”司徒越深深地吸了口气，弯下腰去，亲吻着她的额头，“丫头你知道吗？你是我所见过的，最勇敢的女孩子，对于你心中的坚持，从来就不肯放弃，不达目的，誓不罢休。” “是啊。”淳于莫点头，“有时候回头想想，我也常常觉得震惊，为什么，不管他们说你什么，我只相信你的好……司徒越，我淳于莫今生认定是你，那就是你罢。” 女子的无限柔情让司徒越狂喜，然而也深深地觉得，难以言诉。 男女之间的情愫，与世间其他相比，往往是说不清楚的。 此情脉脉，良宵切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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