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解释
作者：姑苏醉
| 水好冰凉，体力不支的情况下，我只能倚靠着君西延来生存。 “现在知道难受了吧？当初跳下来的时候，怎么没有好好想想？” 我别过脸，就是不愿意看他，就知道凶我，要不是他欺骗我，我用得着壮了胆去跳山崖吗？我傻呀？ 水里出来的时候，冷风吹在身上，愈发觉得冰凉。 我昏昏欲睡，整个身子都靠在了君西延的身上。 “宛悦，别睡，我们去找个山洞过夜。”君西延把我抱在胸前，小心地往前走着。 夜里的风很凉，枕在君西延的胸前却觉得无比安心，依稀能够看到他温柔的侧脸，难道只有在这样危难的时候，君西延才会担心我吗？才会对我有更多的眷顾吗？昏昏沉沉的我，在君西延的怀里睡过去了，或许应该说我是昏过去了，就那样突然没了知觉。 再度醒来的时候，身下是干草，身上盖着已经烘干了的衣裳，脑袋有些疼，入眼的是君西延赤裸的胸膛，还有看起来暖暖的焰火。 “醒了？吃点东西吧。” 看样子应该是白天了，君西延递给我几颗果子，还有一块烤肉，我也不知道是什么肉，接过来就塞进了嘴里。 背上感觉有些痒，我忍不住用手抓着，君西延走到我身边，拉开了我的手，“再抓下去会留疤的，稻草是有些扎人，我给你擦下。” “不用了，我没关系的。”我扯过旁边的外衣套在身上，拒绝了他的好意。昨夜依赖他是因为晕糊涂了，今日虽然有些发烧，但是意识却异常清醒。 “宛悦……”他低低地唤道，手里的布块还在滴着水。 心里还是不愿意理他，把果子放在身上擦了擦，自顾自地吃起来，跟谁过不去，都不要跟自己过不去，既然没死，那么我就要好好的活下去，不要成为君西延的累赘。 我不知道君西延在想什么，只见他丢下手中的布块，走了出去。 山洞里的温度暖暖的，却让我觉得有些凉意，我摸着自己的额头，热热的温度从掌心传来，在这里发烧一定不会好过的，我得自己争气。 君西延离开后，我昏昏沉沉地又睡了许久，醒来却未见到君西延的人影，身边倒是放了一些青涩的果子。 在古代生个小病，在这种没有草药的地方，我只能靠自己的抵抗力啊。我拿起果子啃着，多吃水果，会好的更快一些。 到了晚上的时候，君西延还是没有回来，我开始有些担心了，他不会把我丢下的，但是这么晚都没有进来，难道是出了什么事情吗？ 越想越不安，我还是想要起身出去看看，夜里的风很凉，外头也很黑，但是这些恐惧都比失去君西延的恐惧来的小得多。 我小心翼翼地往外头走去，风呼呼地刮着，黑漆漆的夜色，让我忍不住握紧了双手。 山洞口用一些树枝掩上了，推开树枝后，外头伸手不见五指，月儿也没有，星星也不见了，天气看起来很差。 “你出来做什么？”君西延冷峻的声音传来，带着深深的责备。 “你为什么不进来？”感觉到君西延就坐在洞口附近，我忍不住问道。 “你不想见到我。” 他说话的口气淡淡的，让我觉得很难过。 “进来吧，外头风大，到时候你再生病了，我们就真的没办法走出去了。”说完我就转身回到了山洞里，我现在还没有想好要怎么面对他，怎么面对这个让我眷恋了十五年的男人。 过了不多时，我听到外头传来悉悉索索的声音，君西延的身影出现在我的视线里，他抱了一捆柴进来，然后坐到了我对面。 接下去就是相看两无言，我默默垂首揉着我的衣襟，不时地掰着我身下的稻草。 过了好半天，君西延才开口道：“你要回哪里去？” “嗯？”莫名地转身看着他，火光映红了他的脸庞，却是那般冷峻分明。 “你跳下山崖前，你说你要回到你的世界去，是哪里？你已经知道了自己的身世吗？还是找到了自己的亲人？”看着他的脸，是我从未见过的表情。 “我也不知道这辈子，我还能不能回去。”我望着山洞口，惆怅地叹息了一声。 “迷雾岛？还是什么我不知道的世家？”君西延的眸子很深，深到能把我吸进他的瞳孔。 “这个世界我什么都不了解，我也不知道什么迷雾岛，我也不知道什么世家，我也不知道我的亲人在哪里……”突然说出这些，十五年，我把所有的心思都放在了西渟国，放在君西延身上，其他的我什么都不知道，该是多么可悲。 “宛悦……”君西延唤我，带着一丝忧伤，是我说得太刻薄了吗？ “我不是宛悦，我也不知道我是谁，是老天爷跟我开了个玩笑，把我带到了这里，我现在特别想要回到我的世界，回到没有你的地方。”我看着他，嘴上说着离开他，心里却在深深地痛着。 “宛悦，我不会让你走的！”君西延突然很激动地扑到我的身边，把我抱紧。 “你为什么不放我走？你有什么资格不放我走？”报复心理占据了我的心，我在痛，我希望君西延也跟我一样痛。 “你是我的女人，我不会让你离开的！”他信誓旦旦。 “你的女人？是不是谁占有了我，我就是谁的女人？君西延，你会不会太霸道了？”刻薄的话似乎都不需要酝酿，直接就能说出来。 “宛悦，本王不允许你这样想！” “那我应该怎样想？我的父王成为了我的男人？是我勾引了我的父王，这样想岂不是更不堪？”我的眼里流出滚烫的泪珠，唇畔却带着笑意，眼泪是苦的。 “宛悦，你不是本王的亲生女儿，本王也从来没有承认过你是我的女儿，你不是郡主，你是西渟国的公主，是皇帝的义女……”君西延不断地重复着，就为了让我知道我不是他的女儿。 “全天下都知道，我是你的女儿，就算不是亲生的，王爷跟养女做了那种事情，也会让天下耻笑的。以后我们还是桥归桥，路归路，我以后再也不会出现在王爷的面前……”相见不如不见，至少不用再忍受一次离别的苦痛。 “本王说过，你是本王的王妃，本王一定会给你一个名正言顺的位子，本王只有一个要求，那就是你不准再离开本王！”君西延的手抱得愈发紧了，好像我会突然消失一样。 “我不要王妃的位子，我从来都没有想要王妃的位子，君西延，你为什么不想让我离开？就为了对那晚的欢爱负责？我说过了，不需要，我不需要你的负责，我自己可以好好生活下去的！”他的负责，是我的最大的伤疤，而我却不断地撕开了伤疤，然后继续撒盐，没想到我能对自己也如此残忍。 君西延松开了我，唇瓣贴上我的双唇，我紧紧地咬着牙关，双手奋力地推开他，不过这些力道对于他而言，真的是毛毛雨。 他的牙齿不断地咬着我的唇，很痛很痛，好像一只发怒的狮子，在惩罚着他的伴侣。 直到我的嘴里感受到了血腥，他才离开了我的唇。我舔了舔唇瓣上的血，一阵一阵刺痛，让我恨不得咬回来。 “本王有什么资格阻止你离开？呵呵……本王爱上了你，爱上了你这个不懂事的笨丫头……” 爱……君西延跟我说爱。 沉寂，一片沉寂。 他再次抱着我，我也没有挣扎。 “宛悦，本王一直都知道你爱我，可是等本王愿意面对这份心意的时候，你却不告而别了。那时候我的确是因为责任想要娶你，但是那时候我只是没办法面对自己的心，所以我才没告诉你我的心意。”君西延的眼睛告诉我，他没有骗我。 “那你为什么不来找我？我离开的几个月为什么你一点消息都没有？”虽然他没有说谎，可是很多事情，他还欠我一个解释。 君西延扶着我的肩膀，道：“本王的暗卫翻遍了西渟国，后来得到消息说你在南诸国，本王本来打算亲自去找你的，可是铲除那些余党迫在眉睫，本王不能把你置身于危险之中，当初有木简掩护，可是那一晚我们发生了关系，木简却不在房里，找不到掩护你的人，本王只能另寻他法，装作是酒醉失德，看轻你，不给你回应。当时，只要本王稍微表露一点，你的处境就危险了，那些亡命天涯的人，是要我永远都悔恨，想要让我失去我珍惜的一切，本王不能拿你冒险，以致于今日差点酿成大错……” 听到君西延这么说，虽然轻描淡写，但是当时肯定是险象环生，他是为了保护我才不接受我的心意，那么是不是…… 我道：“所以，你也是爱我的，是吗？” 君西延的脸上浮现出了笑意，“本王也是有血有肉的男人，何况你是本王一手拉扯大的，对你的感情自然是不同的。” “我不要这样模糊的回答，你只要告诉我，你爱还是不爱？” 我等这个答案，等了十五年，不管他是什么样的心态，但是我只想听他亲口跟我说一句。“爱，本王爱你，娶你不是为了责任，是爱！” 喜极而泣吗？哀伤的时候流泪，如今听到表白了，我也流泪。 “君西延……”我低低地唤他。 “宛悦，不要离开本王好吗？本王会受不了的。”君西延的大手放在我的背上，把我拥入怀中，好像是要揉进骨血一般。 “只要你是爱我的，我就不会离开你。”我的双手揽着他的腰，这是分别几个月以来，或者说是七八年以来，我们的心靠的最近的一次。 情也诉了，爱也表了，我们也没有什么隔阂了。 “木简呢？你打算把她怎么办？”木简是成全了我们的好事，但是不代表她没有错，这样的女人留在君西延身边，我怎么能放心？ “已经被我打发回去了，要不是因为她对西渟国有功，本王早就杀了她了。”君西延摸着我的发，亲吻着我的额头，却说着这样格格不入，充满杀气的话语。 “你就没有一点舍不得吗？木简也是你的女人啊！”演戏归演戏，这么多年来，我就不相信君西延这么能忍，一点都没有偷腥。 “本王没有占有过她，只是场面演戏而已，私下里，本王从来没有碰过她。”君西延很自觉地跟我解释。 我信了，君西延没有碰她。 如果君西延碰过别的女人，那晚也不会那么粗暴地对我，他应该是守身如玉好几年了吧？想到这里，我就忍不住掩住嘴巴笑，这样的极品男，真的少有了。 “笑什么呢？” 我靠在君西延的肩上，说道：“没什么，我相信你。” 他不断地往火上添加木柴，神色淡然。 “以后我该叫你什么呢？父王？君西延？还是王爷？”这个问题我也想了很久，明面上的一切虽然都由他来解决，但是我们私底下该如何相处呢？ “唤西延吧。”他应答道。 “回去之后，就说宛悦死了吧，我不是宛悦郡主，也不是宛悦公主，我只是一个平常的百姓，只是王爷路上遇上的姑娘……”我慢悠悠地给君西延出主意。 但是显然他不太同意我的说法。 “不是王公贵族，难以占据王妃主位，那些事情你就交给我吧，你就安心等着做王妃吧！” 我嘟起小嘴说道：“终于不以本王自居了！” 他刮了刮我的鼻子，然后大声地笑着，“小丫头终于长大了……” 在他还未说完的时候，我的唇封住了他的嘴，所有的话我都不想听了，我知道我爱他，我也知道他爱我，心灵如此近，身体也如此近，一切都是顺理成章…… 君西延终于化被动为主动了，他轻舔着我的唇，刚刚被他咬出伤口的地方，此刻却是如此温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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