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悔婚了

徐新丽对莎拉说按理应该将那钱给张志强。然而张志强又非常要面子,他是不会要这钱的。但她还是给莎拉出了一个主意,就是去向假古董卖高价的人讨要回来那些钱,没说完就觉得自己出了一个没谱的主意。因为古玩市场交易是非常麻烦的事,莎拉似乎不具备这个条件。莎拉却信心百倍,说既然这是 惟一的办法.为什么不到上海去试一试? 徐新丽见莎拉决心已定.就给她提了一个确实可行的建议: “让志强陪你去。他是古玩方面的鉴定专家,他一定会帮你的。” 莎拉高兴起来了。 张志强来到办公室外的院子里,享受着那暖融融的灿烂的阳光。他穿着一件提花毛衣,看上去很合体,更显出几分帅气。他在院子里踱着步,随意地踢着地上散落的树枝,心中又想起莎拉的模样。尽管他为此付出了八万块钱,但他依旧痴迷这个女孩。他不后悔和莎拉的遭遇。他仔细回想着和莎拉在一起的每一个细节。 “你好。”莎拉微笑着站在了张志强的面前,莎拉那忽闪忽闪的大眼睛,毛茸茸的睫毛缭绕着张志强的心。让他有一种痒痒的感觉。 “噢,你好。”张志强努力地掩饰着心中的喜悦。 “我有一件事要请你帮忙。 “好!莎拉,进来说。” 俩人共同坐在沙发上,距离如此的近。张志强期待地看着海。” “干什么?” “你先告诉我你有没有时间?” “有时间。” “太好了!”莎拉高兴地叫道。 张志强看着近在咫尺的莎拉。他甚至嗅到了来自莎拉身体的馨香,听到了自己怦然心动的声音。 莎拉告诉他有可能明天下午走。张志强彻底地激动起来。他告诉莎拉:“你不知道上海现在有多好玩儿!它有南京路,有淮海路。可以买很多漂亮的衣服,然后我们再吃一顿好饭,我再带你去一个八十八层……”张志强没有想到莎拉去上海的真实目的,只当她是到上海玩儿一玩儿。 莎拉连连摇头:“不不不,我想那个古董市场应该在九江路上。对吧?” 张志强没有了兴致:“噢,对不起,我还以为你……是让我陪你去上海玩儿呢。对不起。你说吧。” “我只是想讨回个公道!我对中国买卖文物的法律一点都不懂,我想也许你能够尽可能地帮助我。所以,我想请你帮忙。当然了,你的旅费和咨询费全部由我出。” “莎拉,我现在就可以给你当顾问,而且不收费。但是我必须要先给你提个建议,你最好不要去。”张志强向莎拉讲明了自己的态度。 “为什么?”莎拉不明白。 张志强告诉了莎拉文物行里的规矩:文物出手不能反悔。莎拉认为自己受骗了就要讨回一个公道。为了一个假货,自己就要多付出几十倍的钱吗?她说文物行难道就像美国的拉斯韦加斯的赌场一样吗? 张志强表示这不算欺诈。他说:“这没有办法,如果你得到一个宝贝呢?比如说,你只花了八万块钱却买回了一个古董,但它的实际价值却是八百万。这个卖主同样也无权管你多要一分钱。买卖文物就是赌博,你在文物市场转这么久,就没有人告诉你吗?” 莎拉说:“没有,没有人告诉我,我一心只想着这个花瓶。”听了莎拉天真的表白,张志强更加觉得莎拉可爱。他安慰她,还告诉她这样的亏自己吃得太多了。他说一个好的鉴定师一定是假货教出来的。 “这是鉴定师的秘密吗?”莎拉微笑轻声问他。 “那当然,你可要替我保守这个秘密!” 俩人会心地笑了。现在莎拉似乎已忘却了她来找张志强的本来目的。张志强也进一步贴近了莎拉,他环视着四周,悄悄对莎拉耳语:“知道吗?像这样的秘密啊,我心里还藏着很多呢!像这样的假古董,我在学习鉴定的时候,买了不少。现在我家里简直成了一个陈列馆。”说到这里,俩人不约而同地开心笑了。 “哎!我说,你要不要先到我家看看。”张志强凝视着莎拉。 莎拉略有迟疑,但还是答应了:“OK!” 张志强的心舒展了,欢天喜地地带着莎拉来到自己的家里。 这是典型的单身汉领地,屋里没有任何女人的气息。但是也可以看出来张志强是一个很讲究的男人。房间的装饰平实而有品位,其色彩和灯光上的安排都透露着主人的文化修养,既不张扬也不压抑。特别是博古架上摆设的那些古董。即便是赝品,你也会让它自身散发出来的艺术魅力所感动。 张志强把一件一件的假古董展示在莎拉面前,并将当时买这些假古董时发生的故事讲给莎拉听,逗得莎拉哈哈大笑,张志强问莎拉笑什么?莎拉说,自己只被人骗了一次,而他这个专家却被人骗了那么多次。和张志强比起来自己真是小巫见大巫。张志强不以为然。他坦然地对莎拉讲,失败乃成功之母,他愿意。莎拉面对眼前这个看去有些玩世不恭的年轻人有了一种敬佩。她问张志强算没算过自己损失过多少钱?张志强摇摇头,他告诉莎拉:“这个我从来没有算过。我倒是觉得我没有受丝毫损失,反而是赚了。” “为什么?”, “你想想看,我要不是受骗那么多次。怎么能够成为一个鉴定师呢!这些其实都是我的战利品。” 莎拉由衷地赞叹:“真是一个豁达的人,看不出你很有见地。” 张志强谦虚起来。甚至有些不好意思。莎拉极其认真地告诉他自己并不是奉承他,只不过讲出了心中的真实感觉。 张志强问:“荷兰人都比较坦率?” “也许吧.我们的文化一向如此。”莎拉忽闪着她那美丽的大眼睛。 “是吗?可是坦率是中国人比较缺少的。我们做事一般都采用比较含蓄的处理方法。” “在任何事情上吗?”莎拉凝视着张志强。 “差不多吧。” “包括爱情吗?”莎拉几乎有一些直白。 “也许吧。”张志强不好意思起来了。 莎拉把眼神从张志强的身上挪开。她摆弄着刚才从里屋拿出来的锦盒。那里面有一个玉制品,莎拉将它拿了出来。她站起来.捧着它冲着灯光看。这是一只身上布满了黑斑瑕疵,闪着绿色萤光的玉鸳鸯。 “真可爱,这是什么?” “这叫鸳鸯,我给它起了个名字,叫墨点鸳鸯。你看,它本来是一对,一雌一雄。可是我把雄的搞丢了,现在只剩下雌的了。” “真可惜,要是一对放在一起更完美了。” “我一直想找到另一只,可找了这么多年,就是找不到。”张志强从莎拉的手中接过小鸳鸯,感慨道。这个鸳鸯是张志强的心爱之物。虽然它并不值多少钱,然而张志强却将它很仔细地收藏起来,一般的情况下,他绝不会拿出来给别人看,现在他遇见了莎拉伦,他感到莎拉的身上竞有几分与这个小鸳鸯相似的神韵,晶莹剔透。 “既然是赝品,就应该有很多复制品。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徊容易找到的。”莎拉安慰着张志强。 张志强抚摸着圆润的小鸳鸯,心中有许多感慨。他看了一眼莎拉,说:“世事往往是如此玄妙,就像我要找一只相同的仿明青花瓶一样,需要的时候就是总找不到。” “是的,我和你有同样的感觉。”莎拉的心中涌起了一股激流。此刻她就站在张志强的身边,她甚至可以感觉到张志强的体温。她想拥抱他,对他说自己爱上了他。不过她最终还是压抑着自己的情感,满怀深情地望着这个口口声声表示自己很含蓄的年轻人。 张志强自然也有同样的感觉,他感到口很渴,全身的鲜血往脸上涌。 “送给你!”张志强的声音几乎有些颤抖。 “为什么?”莎拉直视张志强。那眼神充满了灼热的力量。如此赤裸裸、大胆的目光让张志强有些承受不住了。他避开莎拉的眼神轻轻地说:“因为你喜欢,所以送给你。”说完他不自觉地看了莎拉一眼。莎拉如此炽热的目光凝视着他的眼睛。张志强感到了一丝窘迫。 “能接受我这份小礼物吗?” “现在我真的感受到什么叫含蓄了。这份礼物我收下了,等我从上海回来,我希望你能够找到更能表达你内心感觉的方式,因为我只能感受到直接的行动。能给我一个惊喜吗?”莎拉笑道。’ “我已经有点等不及了。”张志强几乎是耳语。 莎拉展开了灿烂的笑容,她踮起脚,轻轻地吻了张志强的脸庞一下。 张志强瞬间像是触电一样,两天来遭受的所有不幸和委屈都化作了乌有。他的心中升起了一轮初春的太阳。 夜幕下的城市有了白天没有的色彩,它把许多真实的东西遮盖起来,同时又让许多不真实的东西变得真实起来在黑暗的虚幻模糊之中,人们敢于将自己在光天化日之下不能表现的欲望尽情地裸露。人们为了尽可能地追求这种感觉,创造了酒吧这个东西,给它们起一些莫名其妙的名字,在这里人们可以将内心的感觉毫无压抑地释放,于是也成就了不少的故事,或悲或喜。 这个酒吧叫“快乐至上”,并不算大,却具备了所有酒吧应该有的氛围。泛着紫色的灯光映照着空间的各个角落。或许时间的关系,客人还不算多,三三两两边喝边聊。一般情况下,午夜到来人才最多。 莎拉走后,张志强有点心慌意乱,他处于一种焦灼的情绪当中。这是他以前从没有过的感觉,他觉得自己有点像街头上摇摇晃晃的毛头男孩,如此地沉恋在爱情的激流里,心甘情愿地被卷人旋涡,以至被吞没。他变得不能独处,只要一静下来,莎拉就会向他走来,用微笑来折磨他。他赶快给两个铁磁的兄弟打电话,约他们来这里喝啤酒。可是他们来了,他又不想和他们说话,只顾自己 一个人喝。范哲和冯源认为他是因为赔了人家一大笔冤枉钱而心情不好的缘故。 “嗨,死要面子活受罪,哥几个,今天我请客,尽情的喝酒。”说话额是酒吧的女老板,她来到张志强的身后,把手放在张志强的肩膀,看样子她跟这几个哥们都很熟悉。他们对她也不错。这是一个在场面上混出来的人,很会打扮,让人猜不出她实际年龄究竟有多大。她叫隋翊,一个很特别的名字。 范哲担心张志强心情不好。就说:“我说姐姐,您就甭跟着裹乱了,您看他烦的……” 隋翊仔细地打量着张志强:“他烦吗?我怎么在这一脸貌似倒楣的神情下面看出了掩饰不住的喜悦啊?” 张志强笑了:“大姐,我可是刚破了大财啊…” 隋翊:“拉倒吧,那是你乐意!也不知是什么样的良家妇女?能让你舍得这么下本钱……” 此刻,真正有一个人沉浸在踏踏实实的幸福之中,她就是徐新丽。她和自己的两个闺中密友咪咪、范文煊折腾着自己的新房。三个人累得头昏脑胀,总算有了眉目。一棵枝叶茂盛的风尾竹摆在它应有的位置上,鲜花也含苞待放,透露出喜色和生机。咪咪终于坚持不住了,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叫道:“累死我了!” 徐新丽看见咪咪的疲惫相,心里感到有些歉意,她劝她们歇一会儿。三个女孩子坐在沙发上喘息着。徐新丽其实比她们更累。她的父母已经不在了,像结婚这样的大事,身边没有一个能替自己拿主意的人,一想到这些,心中不免就萦绕几分凄凉;尽管周围的朋友也对她不错。咪咪和冯源正是新婚燕尔,却一连几天都围着自己忙前忙后,想到这儿她的心就更不安了。 自己的两个朋友对刘青天的印象很好,她们不断地在徐新丽的面前夸他,徐新丽的心像灌了蜜一样。但她还要拿出一副矜持模样。 这时电话铃声响了。徐新丽的屁股像装了弹簧似的,一下蹦到电话前抓起了电话。电话是刘青天从荷兰机场打来的,他告诉徐新丽自己就要上飞机了。徐新丽很兴奋。这是自己寄托终身的人,她恨不得他立刻就能出现在自己的身边。 咪咪抢过电话对着话筒喊:“都什么时侯了!跑哪去了?你要是再不回来,新丽可要跟别人跑了。” 徐新丽赶紧抢过电话,对刘青天紧忙解释:“别听她瞎说……” 徐新丽苦苦地等待着刘青天的归来。刘青天是她惟一的亲人。此刻,在自己即将从女孩子走入女人的时候,她心中充满了迷茫和兴奋。她没有娘亲对女儿出嫁时的叮咛和抚慰,这让她多多少少感到失落。 徐新丽去机场,没有约任何人,一个人站在候机室里一遍又一追看着那“哗哗”作响的翻牌.寻找着刘青天的航班,抑制着自已的激动,伸长了脖子等待着刘青天的出现。 刘青天终于出来了.他穿着黑色羊绒长大衣,戴着金丝边眼镜。有几多的风流倜傥。徐新丽一下扑到他的怀里,两人拥抱在了一起。 “你事办得怎么样?竹徐新丽把头埋在刘青天怀里问。 “挺顺利的,你这儿呢?” “你又不在.好多事情我没法决定啊!” “来得及。你看,我给你买的礼物。”说着刘青天拿出来两个包装精荚的礼盒让徐新丽看。 徐新丽赶紧把礼物收起来,说:“别看了。你爸还在家等着呢!” 刘青天逗趣地说:“哎!怎么还你爸你爸的?” “徐新丽笑着说:“改口也得等那天啊!” “哪天啊?”刘青天不依不饶。 徐新丽的脸红了,她扭捏着拉着刘青天跑了。 刘柏然见儿子归来,自然非常高兴。老伴儿已经去世,除了视古董研究为第一生命,儿子也是他生活中的重要组成部分。虽然这个不成器的儿子平时总是干些着三不着两的事情惹他生气,但迎娶老友徐浩然的女儿徐新丽这件事情上,总算完全遂了自己的心愿,刘柏然也就开始忘记了刘青天平时的许多不对了。 徐新丽拿出了看家本领,做了一桌丰盛的菜肴。老人也取出了好酒,看着在厨房里忙乎的两个人.心满意足地笑了。 这时,徐新丽端着刚出锅的鱼边跑边喊:“来了,来了!最后一道菜,红烧松子鱼。” “你快尝尝这鱼,这可是她的拿手好菜。”刘柏然对儿子说。 刘青天立刻夹了一大块送到嘴里。 “怎么样?”徐新丽问刘青天,刘青天连连说好。刘柏然看着即将结为夫妻的年轻人,心里很高兴。他举起酒杯,要干杯。儿子担心父亲的身体劝阻着,老人坚持着非要干了。刘青天只好给父亲倒酒。刘柏然将酒杯举起来对徐新丽说:“新丽,这杯酒我替你爸爸喝了。”说完老人喝下了酒。徐新丽觉得自己的嗓子一阵哽咽。眼圈就红了,地看着刘柏然动感情地说:“宁伯伯,这么多年来您对 我一直像亲生父亲一样。” “我一匿是把你当亲生女儿看的。” “谢谢您,宁伯伯。” 刘柏然看着徐新丽,想起了自己的好朋友。他感慨地说:“我今天真高兴,要是浩然还活着的话,能看到你们两个结婚,那该多高兴啊!” 看着父亲百感交集的模样,工于心计的刘青天心中不禁一动,多少年了,只要一提徐浩然,父亲准就是这副神态。刘青天相信这 “新婚的前一天,刘晓东一个人悄悄的回了一趟在昌平的娘家。” 自从徐浩然突然神秘病故后,他的妻子就一直情绪怪异。刘晓东想尽办法也没法和这个继母和平共处,只要在和她大吵一架之后离家出走,来到刘柏然家里寄宿。此事发生不到半年,徐新丽的继母也突然心脏病发作死在了家中。当地有迷信的百姓都说是刘家的祖宅风水不好才会这样的,纷纷劝徐新丽把老宅拆掉重新翻盏。徐新丽虽然没有全部听信这些话,但那个家倒也轻易不敢回了。就这样不觉就过了八年。 现在徐新丽就要结婚了,才想起这么些年来自己的户口本还一直放在娘家。结婚登记,没有户口本是不行的。徐新丽想央求刘青天陪自己回去取,可是看到他因时差原因造成的一一脸的倦容,又不忍心开口,于是咬咬牙,自己壮起胆子回来了。 徐新丽在尘封已久的抽屉里找到户口簿的同时,偶然发现了一个精心收藏着的红绸子包裹。 徐新丽坐在写字台前,好奇地打开了包裹。里面是两本软皮日记,她翻开,原来是继母的日记。看看上面熟悉的字迹,徐新丽突然想起了继母的种种好处。是啊,继母在徐新丽十岁的时候走进了这个家,对她从来都是软声细语的,自己当时怎么能忍心和继母这么大声争吵呢?徐新丽不禁一阵内疚……要是父母能活到今天,看到自己结婚该多高兴啊! 徐新丽继续翻看着。突然,她呆住了。她看到了这样的几句话:“浩然是不想死的,他说他是为了保守一个秘密而被迫自杀的。到底是什么秘密需要搭进一条命呢?我知道,这个秘密的谜底一定是在荷兰!” 徐新丽感到自己的手脚一阵冰冷。 化妆师按照统一的模式给两位新人化好妆。刘青天身穿黑色礼服站在徐新丽的身后。此刻他踌躇满志。徐新丽身披婚纱。手里捧着向日葵花满脸的不高兴。摄影师摆弄她好几遍,让她笑得开心一些。她就是做不到。摄影师长叹一口气,无可奈何。 刘青天发现了徐新丽有些不太对劲儿,俯下身来问她:“新丽,你怎么了?今天是咱们的好日子,有什么事等拍完照片以后再说。这照片可是关系到咱们一辈子的事!”他鼓励着徐新丽“笑一笑,是不是这礼服不合适啊?要不就是这儿的气氛不太对?你要是不满意,咱就不在这儿拍了。钱,没关系。”徐新丽就是沉默不语。刘青天焦急起来,他强压心中的不满,哄着徐新丽:“哎哟,大小姐,有什么事你倒说啊!我十问九不应,我又不是你肚子里的蛔虫。我怎么知道你怎么想的啊?” 徐新丽终于按捺不住心中的委屈,眼泪流出来了。刘青天慌了神不知如何是好?摄影师也不耐烦了,问他们还拍不拍了。 刘青天憋了一肚子的火,终于对摄影师爆发出来:“你废什么话?你下班了吗?我没给你钱啊?你做生意不做?” 摄影师还想说什么,被刘青天一顿臭骂走开了。刘青天耐着性子问徐新丽究竟怎么回事? 徐新丽边哭边对他说爸爸不是病逝的,而是含冤自杀的,并讲述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刘青天劝徐新丽:“这事等以后再说,不要耽误今天的好日子。”徐新丽满脑子装的都是要替爸爸洗脱沉冤的想法,哪里还有心思照结婚照?刘青天只好作罢。俩人换了衣服离开影楼。 天色渐晚,刚刚下过一场小雪。院子里白茫茫的一片。 刘青天挂着苦瓜脸在屋里踱步。徐新丽向他交代过,让他问问父亲徐浩然究竟是怎么死的?他答应了徐新丽。这时,刘柏然从里屋出来。刘青天立刻迎上去。刘柏然拿出一个小红包递给儿子,说是给他们的结婚贺礼。刘青天说不要。 刘柏然问:“是不是嫌少?” 刘青天笑了:“爸,您误会了。贺礼我当然要,可要的不是钱。” “那你要什么?” “爸,我要您跟我去一趟荷兰。” 父子俩就这么站在屋里,相对无语,沉默着。 良久,刘柏然喃喃自语般地轻声说:“青天,我求你,无论如何不能让新丽到荷兰去,更不能让她去追查什么真相……” 刘青天绝对相信自己的直觉,徐新丽父亲的死肯定牵涉到了一个绝大的秘密,自己的父亲这么害怕,说明这个秘密一旦揭露就会让某个人,或某些人身败名裂!这个人会是谁?究竟会不会就是自己的父亲?这一切刘青天其实都不关心,他关心的是自己究竟能从这场突如其来的冲突中获取什么样的好处! 刘青天故作为难地试探着刘柏然:“爸,这事怕不好办啊!我可是新丽的丈夫啊!于情于理,我帮她还来不及呢,怎么阻止啊?我总不能阻止新婚燕尔的妻子不去荷兰和自己的丈夫团聚吧?到了荷兰,我总不见得能把一个大活人生生地关在屋里而不让她出门到处打探消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