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不舍的初恋

“你在说什么,一句也听不懂。” “昨天下午,就在这个教室,我对龙天宇说,我们分手吧。”我文不对题地答了一句,眼中划过一丝痛楚。 “你不喜欢他啦?”许佳第一个想到的就是这个。 不喜欢吗?我妈妈总说明明生我一副漂亮女孩的娇柔相貌,怎么偏偏脾气倔强像块石头,无论生气还是受了委屈,只紧紧咬住唇,不管它惨白甚至滴出血,也不愿眼眶里打转的泪水被人窥见。而昨天却不知已哭过几回,强颜欢笑也会泪流满面。听到他生病住院的消息又是心跳不已,更加坐立不安。 “怪不得龙天宇会站在雪地里那么久,一定很伤心吧。难道你不知道龙天宇对你有多在乎么,为你买冰淇淋,送热乎乎的早点,陪你复习你最讨厌的数学……和他在一起久了就发现他根本比我们还要像小孩子,而他是那么喜欢你。” “可是我亲眼看见他和另一个女孩亲吻,我拖着扭伤的脚去找他,却没想到撞见这一幕,那时感觉自己是个超级大傻瓜。然后发现一件很悲哀的事:他喜欢我,却不懂怎么拒绝别人。”果园发生的一切给我的打击实在太大了。 “是真的吗?怎么会……龙天宇。”许佳没想到当中竟发生这么一件事,几乎震惊得双手捂住嘴巴。“我还以为,我还以为你是因为黄藜和老师的缘故。” “或许也有点成分吧。” “认出那个女孩是谁了吗?” “没。”果树挡住了她的脸,我只能隐约看见她的背影,质问天宇已没有必要。我不喜欢这种方式。 “去和龙天宇说清楚,再给他和自己一个机会嘛。至少也要听听他的解释,我觉得他好可怜,莫名其妙就被你判了死刑。”许佳说出了她的想法。 只是去看看他而已,至少心里不会再闷着难受,于是我被说动了。中午恰好有段较长的时间空档,许佳拉了我躲过门卫的视线,偷溜出去, 直奔市中医院。我们询问大厅值班的护士,得知龙天宇在住院部大楼的6f。出了电梯才发现,原来一个楼层竟有二十余个病房,却不知龙天宇在哪一个?我和许佳不由地看着对方,接着又异口同声地说:“分头行动。” 幸好每个病房的门上都贴有一张病人姓名及病因的纸条,我迅速地在607病房找到天宇的名字后,急急向不远处的许佳招手示意。敲门却没人回应,我们便轻轻推门进入,病房里静悄悄地,护士似乎刚换了药水离开,龙天宇躺在那里,长长的睫毛盖住了清澈的眼睛,大约睡去了。正午的阳光点点从半开半掩的窗户倾泻进来,风带过帘子,忽高忽低。 “要不你陪一下他,我去外面帮你把风。”许佳压低声音,说完就走了出去。 我静静地站在天宇的病床旁,愣愣地看着他那张略显苍白的脸。想起那次在图书馆,我们靠得那么近,天宇的脸几乎要贴上我的,眼和眼彼此注视都已是害羞。 “雪儿,别走好吗?”睡梦中的龙天宇溢出几个字,手不安地挣扎了会,又翻转睡去。 龙天宇,真的是因为我的缘故害你生病吗?为什么这么傻呢?难道不知道一直站雪地里会死人的吗?如果交往会让对方哭泣,那我们就做一辈子最好的朋友。我解下身上那条戴了很长一段时间的平安符,弯腰轻柔地系在他纤细的左手腕处。龙天宇,你一定要快快好起来,不要再让我那么内疚。 “咦,同学,你站在门口做什么呢?”门外突然响起一个声音。 “阿姨是要进这个房间吗?” “是啊,怎么啦?”那声音明显不解的问道,不懂这个女孩子为何一直挡着门口。 “噢,没事没事。”许佳连忙摆手道,内心的慌乱犹如热锅上的蚂蚁,干退到一旁,看着门把被慢慢地旋转开。 我没想到会以这样的方式遇见龙天宇的妈妈,就在我为天宇系好平安符站起身时她开门进来。 因为太突然,我被吓了一跳,只转过身面对着她,只呆呆地望向随后跟进来的许佳。而许佳在后面拼命朝我打着哑语,我却是一句也看不懂。 后来我总在想我和天宇也许真的注定了有缘无份,这天与他妈妈的相遇大概就是我和龙天宇三个月恋情的句点。 那样的眼神,那样的言语,几乎让我委屈得掉泪。虽然我的爸爸妈妈浪漫细胞丰富,常常将我忽略,只沉浸于两人世界。 但他们却从不舍得大声训斥他们唯一的宝贝女儿,哪怕只是稍稍凶一下,也早被心疼地搂过去哄着赔着。 我又何曾试过如此委曲求全的沉默,只因她是龙天宇的妈妈,一个我曾经那般喜欢着的男孩的母亲。 只因为望子成龙、爱子心切吗? 在听到我的名字后,便不再客气地微笑,苛刻的看我一眼后,冷淡地问,为何不乖乖在学校上课,跑来这里……别把那些幼稚的感觉当作谈恋爱,爱情是什么你们根本不懂,你们以为是儿戏吗?好好学习才是最重要的,到时害了自己也害了对方。你觉得阿姨说得对不对? 好凌厉好**的话! 我从头到尾没吭一声,反倒是许佳拼命想在一旁插话,完全不爽她那张批判似的嘴脸。 我微微扯许佳的衣袖,示意她算了。然后回头看了眼还在沉睡的龙天宇,率先走出了病房。 许佳跟着我出来,口中一直为我抱着不平。“雪儿,对不起,如果不是我硬拉你来,你也不会碰上龙天宇的妈妈。” “你没事吧?不要不说话,好不好?”她探过头,小心翼翼地观察我的脸色。 “喏,我的身体借你,任你怎么发泄我都无怨无悔,但是可不可以不打我的脸。”她悲壮地闭上眼,双手死死捂住脸,说道。 “陪我去吃冰淇淋。” “啊?现在?”许佳放下手,瞪大眼睛问我,此刻立于马路的一角,虽已穿上最保暖的冬衣,但寒风仍狡猾地钻进衣领,让牙齿冷得直打哆嗦。 “没错。”偏偏我却邪恶地点头。 “你是想化悲愤为食物吗,那也多用不着非得冰淇淋啊!”难道她今天真的要舍命陪君子?许佳忍不住颤抖了一下。 “可是如果没有冰淇淋,我就会想起一些很不开心的事,然后就很难受很难受,也许还会想不开,接着说不定就……”,空洞缥缈的眼神,机械地扳着手指,那模样说吓人就有多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