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乐极生悲

走进放映大厅,空调的凉气边迎面而来,在这个炎热的夏天,给人的感觉无非是雪中送炭;大厅的四面墙壁都印刻着五颜六色的精美花纹,都是些现代科技图腾;离地大约10米的天花板上无数闪耀的金色筒灯散播出明亮的光芒将大约2000平方米的大厅照得流光溢彩;一排排裹着红色尼龙的电影座上印着的金色编号,加上大厅里的其他装饰,给人一种极其华贵的感觉。电影还没开幕,但是大厅里已经坐着不少对即将到来的电影充满了豪情逸致的观众,基本上每个座位上都坐着人,看来这一部电影还是非常火热的,何况今天是首映日,也难怪观影人如此之多。 “我想我们的位置就是这里。”德怀特核对了一下手上的3张电影票,对卫然和肯尼指了指E排的前三个座位,嘴角一扬: “看来那位小姐为我们预定的位置很不错。” “为什么这么说?” “发生火灾什么的话就不用担心被踩扁了。”德怀特望了望人声鼎沸的观众席,慢慢说道。 “你这臭小子总是那么杞人忧天,待会真有火灾的话,我就抽死你的乌鸦嘴。”肯尼说着一下坐在了座位上。 “要是这种地方发生火灾,估计就能上世界新闻了。”卫然也坐了下来,望着华丽的天花板感叹道。 “如果摄影师碰巧把我们也拍下来的话,我一定要先一刀把他给做掉。” “嘘,别说话,要开始了。” 只听不知从哪里传来“嗡”地一声,天花板上的筒灯突然全部熄灭,大厅里瞬时陷入一片黑暗,这种情况卫然再熟悉不过了,这自然是电影要开始的前奏,只见观众席正前方的超大型屏幕亮了起来,慢慢显示出了画面,接着悦耳的慢节奏音乐也从四周的扩音器里传了出来。观众们期待已久的电影终于开始了。 电影的剧情确实非常精彩而且耐人寻味,加上不少3D特效画面和场景立体声,都使得这部新兴多元素枪战伦理大片别具一番风格,时而使人激情澎湃,时而使人热泪盈眶,时而使人惊心动魄;尤其是进入激情的枪战镜头的时候,肯尼居然丢下手中吃了一半爆米花,站起来对着屏幕挥拳大吼一些像是“对,就是这样”“对揍他,操翻他”这样的催促又或者是“我去,笨蛋,这也能受伤”“操,SB”此类的咒骂,搞得很多观众都回头惊异地望向他们这边,卫然和德怀特尴尬中只能装作不认识肯尼,只顾盯着屏幕看,大口喝着自己的汽水。 “这酒吧老板真TM是SB,知道吗,然,我可以用他那掏耳勺一样的枪管给我挖鼻孔!” 兴奋之余的肯尼居然在这个时候想到了卫然,卫然再也不能装作视而不见的样子了: “呃,我想是这样的吧,不过我还是建议你坐下,因为你把后面人的视线都挡住了。” “听起来确实是这样。”被卫然这么一说,肯尼似乎也发现了他的失礼,感到有点不好意思,重新坐了下来,拿起了被他丢在地上的爆米花盒。 见肯尼终于安静下来了,两人都松了口气,继续欣赏电影,电影的剧情虽然有点老套,但却一点也不让人腻味,这部电影的大致剧情,讲的是一个抢劫犯刚刚被监狱释放,但被关了将近10年的他已经完全不适应监狱外面的生活,无亲无故的他感到情绪低落,正想要找个地方饮弹自尽的时候,认识了一位年轻貌美的女孩,这女孩使他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喜悦和希望,那女孩并不反感他的前科与贫穷,两人认识后渐生情愫,最后他向她求了婚,可是就在新婚的当天,女孩在他的婚礼上被帮派所枪杀,暴怒的男子重新反省了一下自己的人生,决定为女孩报仇,从此走上了复仇之路,他杀死了那个帮派的所有成员,给予他们应得的惩罚,但他也因为杀戮过重,知道自己罪孽深重,所以在女孩的墓前朝自己开了一枪,结束了自己的生命,与一直在等待他的女孩灵魂一起携手走进天国。这就是卫然所看到的剧情,一个感人肺腑的故事,也能引起人无数的深思和反省,这部复杂的论理电影似乎也能告诉大家一个道理:重新做人并不晚,但是世道总是不给面子,要勇于向残酷的命运挑战;但是同时对于手段的选择性也是很重要的,暴力并不是唯一能解决问题的方法。 看着屏幕上男子的灵魂携着身着婚纱的少女灵魂的手,一起走向了白色的天国之门,德怀特叹了口气,用一块手帕擦了擦眼角: “一个凄美的故事。” “不对,小德,这是个好结局,因为该死的都死了,不该死的得到他应得的了。”肯尼开始反对德怀特的观点。 “人要都死了还有什么希望呢,我觉得那男子应该活下去才对,就这样死了,太可惜。”德怀特显然有点不服气。 “死又如何?他终于可以如愿和艾丽莎(那个女孩)重新相聚,有什么不好的吗?” “那也用不着用自己的生命来交换吧,要知道那女孩是为他而死的,他应该活得更好,才对得起那个女孩呀。” “反正该做的都做了,何必让她等太久。” “肯尼,后面进入天国的那一段我觉得只是导演的策划,只是主角的一种心理寄托和幻想,你该不会认为真有什么天国吧,我们在讨论的只是这个故事的意义,而不是他该不该自杀。” 卫然无力地倚在座位上听着他们七嘴八舌的辩论,他可没勇气去插入话题,德怀特还好,肯尼一较起劲来那可不是一般的难缠,关于这两个人的观点,卫然认为都没有错,各自有各自的道理,卫然以前一直认为自己是个理想主义者,肯尼是个现实主义者,但德怀特显然比肯尼“现实”得多,他比较喜欢把虚构的东西跟现实规划在一起进行评价,而肯尼则更喜欢顺着套路走下去。这就是乐观主义者肯尼和悲观主义者德怀特的处世方法。 “你们两个臭小子给我把嘴闭上!”一个雷劈般的声音从后面传来,把卫然吓得差点从座位上翻了下来,德怀特和肯尼也停止了争辩,望向那个声音传来的方向。 只见五个白人正穿过后面的坐席,朝他们这边走了过来,他们全都身着夏威夷风格的花格子衬衫,墨绿色七分裤,右耳戴着耳环,一脸凶神恶煞,看着他们的统一打扮,卫然立马猜测他们应该是什么帮派的成员。 他们来到了坐在最外面的德怀特面前,打量他一下,接着探头越过德怀特的身躯看了看他身后的卫然和肯尼,领头一人开口了: “刚才就是你们几个杂种吧,看电影的时候在这边大喊大叫,搅了外面的性质?” 不是吧,刚才明明只是肯尼一个人在大喊大叫啊,跟另外两个一点关系都没有,卫然和德怀特不觉十分委屈。 “老兄,有你这样说话的么,客气点吧?”见对方上来就是一句“杂种”,卫然也不打算客气。 “客气?你个小黄毛也配?”领头的光头中年人斜着眼角刮了卫然一眼,冷笑道。 “那请问你想怎么样?”好好地看着电影,就被一帮市井无赖挑衅,德怀特也有点动怒了,站了起来。 “刚才是哪个混球先喊起来的?让他出来。”光头没有回答德怀特的问题。 “你想干什么?”虽然德怀特猜得出这帮人目的,但一向斯文的他打算先礼后兵。 “没怎么样,就想给他点教训,让他以后别在公共场合大喊大叫发神经。” “我靠你ma的!”开始一言不发的肯尼突然暴起,将手中的塑胶可乐罐朝对方扔了过去,这将对面的人吓得不轻,被泼了一身可乐,尤其是那个光头,如落汤鸡一般。 “就是老子喊的,你们这帮SB能咋样?”肯尼抽搐着嘴角指着狼狈的对方骂道,卫然终于知道为什么一向暴躁的肯尼刚才为什么不说话了,他是在积蓄怒火,等待爆发。 “我靠你妈!”找茬不成还被泼了一身可乐,光头大怒,举拳就要向肯尼打去。 “你操?”肯尼也不躲闪,而是绕过德怀特,上前探手一把抓住光头的衣襟,光头刚要去掰肯尼的手腕,眼前忽然寒光一闪,一把锋利的小号三棱尖刀便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你刚才说要操什么?还给老子装逼?”肯尼一手揪住光头,一手抓着刀柄,冷冷得问道,眼中杀气毕露。 “朋友,朋友,先别激动,有话好说。”似乎是察觉到了肯尼眼中的杀机,光头有些害怕了。 “你们也TM别动!”卫然也拔出尖刀走到肯尼身旁,指着光头身后的那帮小弟,他们被两人的气势所迫,一时也不敢上前。 “你刚才说什么来着?不妨再说一遍。”肯尼凶狠地说,同时右手微微加力,一丝血珠顺着刀刃上慢慢向下蔓延,滴在了肯尼的手腕上,四周围观的人此时越来越多。 “你还真要动手?”感到脖子上传来的刺痛,光头咬着牙问道,豆大的汗珠从他的前额上流了下来。 “老子今天心情好杀头猪又怎么了?” “你知道我老大是谁么?” “我TM管你猪头是谁!”光头不想这句话反而激怒了肯尼,肯尼说着就要划动右手。 “肯尼,不要!”大庭广众之下,德怀特和卫然还真怕肯尼杀了人,到时候不好收拾,卫然赶紧上去抓肯尼的手腕,德怀特朝肯尼的腰抱去,肯尼的手腕和腰部被制,无法过长拉开,只向下一刮,光头因为求生心切,向后一退,肯尼的刀刃刚好刺在他左肩上,光头“哇”了一声,捂着左肩杀猪一般大叫起来,光头的手下急忙上前搀扶,却一个也不敢靠近肯尼。 光头捂着鲜血直流的左肩,抬起了他的绿豆眼,凶残地盯着3人: “你们等着……老子早晚收拾了你们!” “行,随时欢迎你来中街找我,我叫肯尼.格雷尼!”肯尼颇为霸气地用带血的刀指着他们说道,眼里尽是不屑。 “你们给我等着!”光头丢下了一句话,就捂着肩带着小弟抱头鼠窜般地冲出了大门。 光头等人走了后,围观的人群也随之散开,但仍然有不少人无法把目光从肯尼身上移开,这使肯尼有点恼怒: “看什么看?还不快滚回家去抱老婆?” “我兄弟,你这爆脾气也该改一改了。”德怀特略带责备地说。 “我改毛?这帮蠢猪不好好教训教训他们就不知道自己有几斤重!” “那万一他们老大不好惹怎么办?”德怀特对刚才光头的那句话耿耿于怀。 “那我怕什么?全剁了!”肯尼说着挥了挥手上的钢刀,刚才要不是他们两个拉着,恐怕肯尼早就一刀把那人宰了。 “算了算了。”卫然朝两人肩膀上同时一拍,几乎是半推地把他们朝门口挤去: “电影既然都结束了,天色已经不早,我们赶紧回家去吧。” 三人走出了放映大厅,跟着人流朝出口走去,肯尼还没从刚才的冲突里缓过来,骂骂咧咧地,基本上都在说些刚才要不是卫然他们拦着就要怎么怎么收拾那些小混混,为了不让肯尼再惹事,卫然连连点头,表示同意肯尼的说法,而德怀特则苦笑着走在前面。 就在他们走出大门,要下台阶的时候,一个悦耳的女声从身后传了过来: “对不起,请问可以等等吗?” 三人几乎是同时回过头来,卫然呆住了,竟然又是金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