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生死之交
卫然往腰包里摸索了一下,找出仅剩的一颗闪光弹,往不远处的大门瞧了瞧,这是他唯一一次有可能活命的机会,虽然几率很小,但是他一定得把握好,因为通往未来的路就在那边!
黎明的手下们见卫然迟迟没有反击,料到他已经没有别的武器,于是都停止射击,开始小心翼翼地朝卫然藏身的吧台移动。
因为听见那些人走来的脚步声,卫然知道死神正朝他慢慢逼近,豆大的汗珠从他脸上滴落下来,但他大气都不敢出,而是俯着身子,等待时机他知道机会只有一次,一旦失败,他的生命也得走到尽头了。
当他通过脚步声听见理他最近一个人大约有五六米的时候,他知道机会终于来了,要活命,就是现在!
卫然大吼一声,拔去闪光弹的保险栓,用力一把朝越南帮们扔了过去。
“是手榴弹,快卧倒!”刚要站起身的黎明误认为卫然扔出的是第二发高爆手榴弹,急忙大喊,他的手下闻言一惊,纷纷卧倒在地。
在闪光弹发出强光的一瞬间,卫然立刻拔腿朝大门外跑去,误以为是手榴弹爆炸的越南帮们已经无暇去顾逃跑的卫然,而是继续卧倒祈求能够活命,等刺眼的强光闪过了,他们才发现原来自己被耍了,其中包括黎明。
“妈的,居然敢耍老子!”黎明气急败坏,也不顾身上被卫然留下的伤痕,抢过身旁一个手下的手枪,冲向大门,其他人也纷纷跟上。
“站住!”黎明一路狂追着卫然,咆哮道。
“傻子才站住。”卫然则一边加快步伐,一边大吼道,他们在大街上的追逐战都被路上的行人看在眼里,因为越南帮大部分人都手持枪械,所以很多人害怕自己被误伤,所以都四散躲避,但是仍然有少部分不怕死的好事者颇为好奇地转头朝他们看去,不过因为距离太远,导致他们无法看清这群人的面目。
因为对自己人数量的自信,加上害怕枪声引来巡警,所以黎明也不敢贸然开枪,他此时恨不得抓住卫然后将其碎尸万段。
经过刚才与黎明的一阵打斗,卫然本来也精疲力尽了,但是对生存的渴望却督促着他不断奔跑,导致越南帮一时半会也追不上他,不过卫然此时已是强弩之末,虽然依旧持续着奔跑,但是也已经累得气喘吁吁了。
“要是让我抓住,看我如何把你剁成肉酱!”身后不远处的黎明也不比卫然好多少,边追边喘着粗气。
“那你就抓住了再说!”
话虽然是这么说,不过卫然赶紧自己快没体力了,眼前发黑,感到自己几乎要栽倒在地,难道自己就要这么完了?
可就在黎明等人要追上卫然的时候,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一辆绿色的大型卡车居然从侧面的巷子里直接冲撞了过来,越南帮们措手不及,被大卡车撞了个正着,飞了出去,打了几个滚后倒地,顿时头破血流。
卡车似乎并不因此善罢甘休,原地拐个弯后,再次朝倒地的越南帮们辗了过去,越南帮成员们挣扎着想逃跑,但动弹不得,惊恐万分,却又无可奈何,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几吨重的钢铁巨兽朝自己快速冲了过来。
待卡车辗压过后,登时血肉飞溅,轮胎所经过之处,只剩下满地残缺不全的尸体和各种断肢,卫然看到如此血腥的场面,差点呕吐出来,但比起在满地的鲜血上加一层呕吐物,更让他感兴趣的是驾驶车的人。
“兄弟,没事吧?”德怀特从卡车驾驶室里探出头来,关切地问道。
“没事。”见来人是德怀特,卫然感到松了口气,但同时他又想到了一个问题,几乎脱口而出:
“肯尼呢?”
“你在叫我么?”后面传来了一个使卫然更加高兴的声音,回头看去,肯尼从后车厢里跳了下来,手中拿着一把威力巨大的M4突击步枪,肯尼给了卫然一个表示鼓励的微笑,接着用枪对准倒在地上挣扎惨叫,还没死去的越南人一阵猛射,将他们尽数射杀,其中包括刚才也被车撞倒,奄奄一息的黎明。
“你没事吧?”完成任务的肯尼对一身血污的卫然问道。
“没……没事。”卫然喘着气,摇摇手说道,此时他感到疲惫不堪,说来也难怪,刚才玩命地跑了将近十分钟,卫然能坚持到现在,已经是个奇迹了。
“你们抢到货物了?”
“嗯,你瞧。”肯尼用手指擦去了沾在那把M4上的一点血迹,得意洋洋地说道:
“多亏了德怀特,我们才毫发无损地得到了它们,奥蒂斯这回肯定得对我们刮目相看了。”
“没少杀人吧?”卫然怀疑地盯了一眼车胎上还残留着的血迹。
“当然,全部解决了,没有人会记得是谁袭击的他们。”肯尼满不在乎地说,他好像并没有明白卫然的意思。
“喂,你们还啰嗦什么呢,趁着大街上还没人聚过来围观,赶紧上车。”车上德怀特催促道,同时有些警惕地环视着四周。
“走吧,你上副驾驶,我到后备箱去。”肯尼说道。
卫然低头看了一眼黎明的尸体,叹了口气,点点头,走向副驾驶。
“我们现在去哪?”卫然系上安全带,随意地问一旁的德怀特,尽管这个问题无论在德怀特还是肯尼看来都特别愚蠢。
“当然是去交货,奥蒂斯让我们抢到货物后把它们放在E.A.E在码头的仓库里。”德怀特漫不经心地回答道,启动了发动机。
“话说你是什么时候进入的黑手党?”刚刚从鬼门关逃脱了出来,卫然感到非常轻松,所以他的问题也就多了起来。眼前这个英俊的年轻人给他带来的好感不是一般的多,经过两次共同患难,卫然几乎把他当成了除肯尼以外最好的朋友。
“三年前吧。”德怀特将手搭上方向盘,回答道,他看起来很乐意为卫然解答问题:
“我父亲是个公务员,在我14岁的时候就去世了,我母亲跟我靠着补贴金过日子,加上她经常生病,所以生活并不好。”
这就等于是告诉卫然,他也是被生活所迫才加入的黑手党。
“因为家庭原因,所以我大学还没读完就去打工赚钱养家了,当然一开始我靠打零工赚不了什么钱,这就是我加入黑帮的原因。”
说道这里,卫然发现德怀特的眼光暗淡了一下,但很快就恢复了色彩:
“不得不说虽然冒险,但是赚到的钱确实比跑堂和洗碗工多太多了,虽然我母亲到现在都以为我是在一家公司当会计,可实际上我连张会计资格证都没有。”
“哎,真是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啊。”听完德怀特的话,卫然感叹道。
“那你又是为什么加入黑手党的呢?不说中国人来参加黑手党,我还是第一次听说。”德怀特好奇地问道。
因为对德怀特的信任,所以卫然毫无保留地将自己来到美国后的困难,与肯尼的相遇以及加入黑手党的原因都告诉了德怀特,对于卫从武的事情,德怀特的分析和肯尼差不多,都认为他是出了点事情或者是手机被盗了,因为望城犯罪率太高,盗窃之类的事情是经常发生的。
“也无所谓了。”卫然装作不在乎地说道:
“反正我现在靠着自己都能生活,用不着投靠什么人了,比起找靠山,我更希望能够自力更生。”
“好样的。”德怀特虽然在性格上和肯尼差异很大,但是他们的共同点就是都很欣赏有志向的人。
“哦,对了,拿着。”德怀特说着将一个纸包扔给了卫然:
“这是你和肯尼的酬金,四万美元,加上原先的四万,一共是八万美元,你们对半分吧。”
卫然托着沉甸甸的纸包,要是在以往,一天就赚到了四万美元,他肯定会因此高兴地大叫起来,因为他父亲一个月估计也赚不到这么多,而他仅仅一天就赚到了,自然是值得自豪的事情,不过这些钱是用几十条人命换来的,所以在他看来一点也不多,反而少了,毕竟人命比钱可贵啊,想到这里,卫然感到心里十分沉重。
“怎么了?”德怀特看出了卫然的不对劲,问道。
“没什么。”卫然撒谎道:“一下赚了这么多钱,我当然为此高兴。”
“呵呵,以后赚钱的机会可多呢,要珍惜呀。”德怀特鼓励道,虽然这在卫然听起来很像一种讽刺。
“对了,我想起来一件事。”
“什么?”
“你这身行头该换了。”德怀特说着将眼光转向了卫然一身血迹的衣裤上:
“满身是血,不引起条子的怀疑才怪,在去码头前咱们先去服装店买套新衣换上。”
“有道理。”卫然同意德怀特的说法,血衣他这辈子都不想再穿了。
德怀特笑了笑,将方向盘一转,车改变了行驶方向,朝城里开去,就在这时,后车厢里忽然传来了肯尼那粗哑的声音:
“喂,哥们,顺便到卡森酒吧一趟,要知道我的威士忌快喝完了。”
把车停进仓库后,三人在肯尼的建议下来到了城里一家高级酒店里共进晚餐,卫然很久没有来到这么高级的餐厅了,感到十分兴奋,他此时已经穿上了新买的棕色CK牌夹克和黑色九分裤,还有一双棕色托德斯真皮豆豆鞋,这些服装都让他感到信心十足,衣服钱是德怀特出的,他和肯尼一样是个慷慨的人,即使他们并不富裕。
今天晚餐是香飘飘的黑胡椒牛排,甜滋滋的香蕉布丁,倒着一大摞酱汁的意大利面和炸鸡块,德怀特还让妩媚诱人的服务员开了两瓶高档葡萄酒,并且为三人倒上,卫然真心认为这才是真正上流社会的生活。
“干杯!”德怀特颇有兴致地对着二人举起了手中的高脚酒杯,今天任务的顺利完成让他非常开心。
“干杯!”卫然和肯尼也举起了杯子。
“我真的很久没这么高兴过了。”德怀特喝了一口葡萄酒,轻轻抿抿嘴,用一块手帕擦了擦嘴角,说道。
“话说回来,明天我们还有事做么?”卫然说着拿起勺子尝了口托盘里的香蕉布丁,他觉得味道非常甜美。
“奥蒂斯那边是没事做了,我刚刚把这件事报告给他,他非常满意我们的结果,准许我们休假两天。”德怀特拿起刀叉,开始切一块全熟的炭烧牛排。
“那真是太好了,肯尼,明天我们三个一起到什么地方玩玩?”一听说有两天休假时间,卫然马上兴奋了起来,虽然他来望城好几天了,但说实话大部分时间都是在奔波拼命,根本没时间好好参观下望城各地。
“哈哈,要是没任务的话,那是必须的。”肯尼咀嚼着嘴里的鸡块,大笑道,他也跟卫然一样兴奋,看来这几天的奔波着实把他累得不轻。
“明天我去酒吧里找几个妞,让她们陪我们玩一整晚。”
“额,我的意思是说去什么地方好好逛一逛,比如说著名的望都影城。”卫然虽然也不是对女人毫无兴趣,但是他从没想过要去碰妓女什么的。
“那成,明天我们就一起去看电影,好好放松一下。”肯尼也很喜欢看电影,立马同意了卫然的想法,并且往两人的餐盘里分发一盘刚刚上来的果酱馅饼。
“记得带上我,我也很久没看电影了,听说最近好莱坞拍了一部大型枪战片,明天会在影城上映,3人买票八折优惠哦。”德怀特用餐刀敲了敲盘子,冲他打趣地眨了眨右眼。
虽然说这几天吃了不少苦,但是卫然也开始觉得这很值得,毕竟自己才来美国没多久,却很快结交了两位热心并且肝胆相照的朋友,说实话,卫然以前从来没有过这么好的朋友,没有任何好友有他们两个那么可靠和热心肠,尽管在这个陌生的地方,他不是很容易相信别人,但如今他却完全相信,眼前这两个性格截然不同的美国人,已经彻底地把他当成了至交好友。
想到这里,卫然拿起了酒瓶,往三人的杯子里都倒满了葡萄酒,带着点醉意,举起自己面前的杯子:
“伙计们,相逢就是缘,我们三个从此就是最好的兄弟,从今往后,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卫然这句话正好迎合了肯尼的豪气和德怀特的知性,于是两人也赞赏地起身,拿起自己的杯子:
“说得好,然,我们三个以后就算是亲兄弟了,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一起在望城混出名堂来,让所有人都不敢小瞧咱们。”
三人大笑着碰了碰杯,不说卫然晚上实在是太开心了,笑得不停,导致不小心将酒撒在了衣襟上都没有发现。他虽然在故乡失去了一个好父亲,但他在望城却得到了两个好兄弟,他决定从此铁了心和他们一起混,在望城打拼出一番自己的事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