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肯尼被制，在场的黑手党成员包括亚当都不敢轻举妄动，更不用说与肯尼关系最好的卫然。 “你他妈打呀！”肯尼倒是硬气，虽然额头正上方被冰冷的枪管顶着，但丝毫没表现出畏惧的样子，反而是显露着一副不怕死的表情： “有种你现在就打死老子，谁怕谁！” “你小子倒是有种。”大汉冷笑道，将扣住扳机的手指微曲：“真以为我不敢？” “打啊，你有种就开枪！” 肯尼不怕死，但卫然怕肯尼死，他一眼就看出那俄国佬是动真格的，俄国佬跟肯尼一样，完全有胆开枪杀人，卫然决定赌一把，趁俄国佬注意力全在肯尼身上，早飞起右脚，不偏不倚踢在了俄国佬的手腕上，与此同时枪响了，只是这一枪并没有原先对方计划的那样贯穿肯尼的脑袋，而是打到了天上，肯尼反应也不慢，见卫然踢开了枪，迅速丢掉球棒，从腰带上抽出手枪，一枪打爆了那人的头。 其他飞车党成员见大汉被杀，先愣了一下，但是很快就反应了过来，他们有枪的纷纷开枪射击卫然等人，这些黑手党成员一看就知道是身经百战，刚才那个大汉一倒地，他们就迅速找好掩体并且躲到后面，各自取枪与飞车党们对射，短短几秒的时间，对面就有两人中弹倒地。屠宰场的院子很大，而且到处堆着废弃的机器（看起来是大型绞肉机），所以找到遮蔽点也不是很大的问题，卫然和肯尼也很快在门边找到了遮掩的地方。 “这帮傻逼居然还有枪。给我上，全部杀光！”亚当嘶吼着抽出了他的猎枪，一枪打穿了前方不远处一名大汉的胸口。 “还愣着干啥？赶紧开枪啊！”铁门后，肯尼一边射击对面，一边对躲在另一半铁门后的卫然大喊道。 卫然虽然从一开始就做好了杀人的准备，但他想不到来得会这么快，他不由得犹豫了片刻，但还是拔出手枪，探身一枪击中了前面一人的膝盖，那人失去了重心，跪倒在地。 “你要射击头部，听见了吗？头部！”肯尼指着自己的额头对卫然大吼道：“在枪战的时候，不杀了对方就是被对方杀死，你甘愿成为后者吗？” 卫然不得不认同肯尼的说法，点点头，咬咬牙，一枪打中了那人的头部，那人叫都没叫一声，睁着眼睛倒在了地上。 毕竟是第一次杀人，卫然心中一凉，此时他心中在告诉自己：“你已经没法再做普通人了。” “小心！”就在卫然发呆的时候，肯尼忽然大喊一声，举枪指向卫然，卫然虽然不知道怎么回事，但是本能告诉他有危险，于是他马上趴下身，肯尼的枪响了，卫然听见后面传来了“扑”地一声，回头一看，只见一个金发大块头瞪着双眼倒在地上，脖子上血流不止，他的手边还丢着一把锋利的杀猪刀。 卫然终于下定了决心，举枪射击对方，枪枪射击致命处，他已经不再犹豫，这里就和战场一样，不杀死别人就得被别人杀，他现在完全做好了觉悟。 “砰！”见卫然又一枪击杀了对面的一个持刀瘦子，肯尼朝卫然竖起了大拇指，表示鼓励。 虽然从人数和地利优势上说，飞车党们占据了上风，但是如果比武器的先进和作战经验，黑手党却尽显优势，尤其是亚当手下那两名枪手，只见他们躲在掩体后，端着冲锋枪“突突突”地朝飞车党倾泻着子弹，对面时不时地就有人中弹倒下，而黑手党这方除了刚才有个人的手臂被射伤以外，毫无伤亡。在众人强大火力的压制下，不到半小时，飞车党就只剩下了四五人，他们显然都不愿意就这样被杀死，一边朝屠宰场主厂房撤退，一边时不时地开枪回射黑手党。 “加强火力，集中射击！”亚当一面前进，一面喊道：“我们不知道那厂房里的结构，要是让他们撤进去，恐怕我们会很难杀死他们。 忽然，卫然见一个黑乎乎的东西从半空中落了下来，他是第二次见识到它了，自然想得起那是什么。 “卧倒，有手雷！” 众人一惊，随后陆续卧倒在地，只听一声剧烈的爆炸声，卫然听见前面传来了一声惨叫。 “德怀特，没事吧？”肯尼确定其他人没事后，抬头问道。 “没事，别管我，杀了他们！”叫德怀特的年轻黑手党捂着鲜血淋漓的手臂，扭曲着脸回答，卫然看得出他肯定很痛。 “你留下了照顾他，其他人跟我冲！”亚当对他一个手下说道。 “是！先生。” “肯尼？”眼看飞车党门就要撤进屠宰场，卫然似乎忽然想到了什么。 “嗯？”肯尼一边躲避着弹幕，一边回应。 “你们掩护我，我要上了。” “等等，你要干什么？” “冲锋！”卫然回了个单词，露出了坚毅的表情。 有一种人在做过一次以前完全不敢做的事情后，往后要是再做相同的事，他就会变得对它无所畏惧，甚至会上瘾。而卫然正是这种人，他本来就胆大包天，加上刚才杀了个人，干脆一不做，二不休，一举拿下所有人，好让自己在奥蒂斯面前将功补过。虽然做不到弹无虚发，但是在远距离的情况下平均两三发子弹击杀一人对他来说还不是什么大问题，只见他右手持自己的手枪，左手顺手捡起了一具飞车党尸体手上的另外一把转轮手枪，他一边往前冲锋，一面疯狂地开动双枪，并且时不时左右跳闪，躲避着敌人射来的子弹，肯尼等人紧随其后，掩护他不被子弹射中。没过多久，屠宰场大院里就增加了三四具尸体，卫然正如一位在战场上冲锋的士兵，早已把生死置之度外，此时在他的眼里除了血和子弹，别无他物。 “求求你们了，别……别杀我！”几分钟后，飞车党剩下的唯一一个年轻人，背贴着墙，浑身发抖，颤声哀求道，此时他被八九个人包围着，知道已无胜算，所以本能地放下了手枪。 “杀了他，然！”亚当轻蔑地用枪指着那人，对卫然说道。 “他已经放下武器了，看来是投降了。”卫然见这个年轻人浑身发颤，一脸无助，触动了他的同情心，不忍下手。 “蠢货，刚才要不是掩护你的人多，说不定你的头就被他打爆了。”亚当有些生气了，他认为卫然这是妇人之仁，厉声道。 “不用多说什么了，我绝对不会伤害一个手无寸铁的俘虏。”卫然将枪插回了衣兜，看也不看亚当，回答道： “《日内瓦公约》告诉我们要善待俘虏。” “你这个混……”亚当刚要再骂，这时肯尼忽然快步上前，一把推开亚当，走向那个年轻人。就在卫然和亚当都为肯尼的举动感到诧异的时候，肯尼突然举枪指着年轻人的脑门，用一发子弹解决了他们心中的疑惑。 “你们也不嫌累，为这种无聊的事情纠结那么多干什么？”用袖口擦掉溅在脸上的血，肯尼严厉地斥责道。 虽然知道肯尼是想为自己解围，但是枪杀一个手无寸铁的失败者，也实在不是人道的作风。但横来竖去都是为了他，卫然有什么好责怪肯尼的呢？ “事情干完，该撤了，在屠宰场爆发这么大规模的枪战，说不定有人报警了。”亚当见肯尼杀了那个年轻人，也不多说，瞪了卫然一眼后，对他的手下们招手示意，包括被两个人搀扶着的受伤的德怀特。 “今天干得很不错。”叫德怀特的年轻人回头对卫然和肯尼表示了一个鼓励的笑容：“加油。” “彼此彼此。”卫然学美国人的回复方式，竖起大拇指对德怀特眨了眨右眼，德怀特笑了笑，在朋友的搀扶下跟着亚当走了。 “咱们现在怎么办？”已经是接近黄昏了，见亚当他们渐渐远去，卫然问肯尼。 “能咋办？给奥蒂斯打电话呗，告诉他我们解决俄罗斯人了。”肯尼颇为疲惫地回答： “估计他还得因为那些酒的事情数落我们一通。” “等等，如果我们把那些酒价值同等的钱数还给他，他就不会说什么了吧？”卫然突然有了个主意。 “当然不会，我们还能从里面分到原先说好的利润呢。” “那倒用不着，不过我有主意了，肯尼。”卫然忽然得意地笑了起来，对肯尼说道，转身走向屠宰场主厂。 “？”虽然肯尼不知道卫然想搞什么名堂，但还是一脸疑惑地跟了上去。 晚上，在卡森酒吧，卫然正满面春风地将一打钞票放在了惊喜交加的奥蒂斯面前。 “一共5000美元，你数一数吧。” “货物不是都被毁掉了么，你哪来的这么多钱？”奥蒂斯接过了钱，数也不数便揣入了兜里。 “我们怕影响了组织的收入，所以从自己的积蓄里提了钱出来赔偿了。”卫然装作无奈地耸了耸肩。 “是啊是啊，”肯尼也按照原先说好的附和道：“我们这样也是为了组织的利益，自己亏点没什么。” “好孩子。”奥蒂斯赞赏地点了点头：“我会跟上面报告你们的忠心的，今天差不多了，你们可以走了，另外这钱我只拿4000就好，还有1000还给你们吧，就当是你们的犒劳。” 两人点头道谢，一起走出了酒吧。 “老抠鬼，拿别人的钱还说什么犒劳呢。”肯尼不爽地回头咒骂道。 “也不能这么说啊，肯尼。”卫然大笑了起来，从口袋里掏出了另外一打钱：“你瞧，这里还有5000美金呢，都是我们的。” “你小子还真狡猾，居然还懂得去翻俄罗斯屠宰场的办公室！”肯尼笑骂道，一拍卫然的头。 两人互相玩笑着，走进了夜幕中，现在才七点半，他们准备到什么地方好好玩玩，再回家，今天真是愉快而又惊心动魄，卫然很久没有这种感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