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暴风雪中的来客

1989年岁末。纽约市正被一场罕见的暴风雪席卷。 布鲁克林区普瑞特小镇上教堂显得十分冷清。没有人会冒着这样的天气前来祷告。皮特是这个教堂的神父,五十多岁,头发有了丝丝银发,但人还是很精神。此时,他正站在窗边,看着外面的大雪,回忆着什么。 这时,教堂门被推开,一股冷风夹着片片雪花从门外吹了进来。一个男人站在门口,拍了拍衣服上的雪,然后走了进来。皮特神父迎着走了过去,打量了一下来人:是一个黄皮肤的男人,将近三十岁的样子,身上穿着一件黑大衣,衣服上还有没拍打干净的雪花。最让皮特留意的是那双眼睛,很深邃,只有经过无数的沧桑才会有那样深邃的眼睛。 “今天的雪很大吧,年轻人,先烤烤火。”神父热情的招呼进来的年轻人。 “是啊,是很大,纽约很多年没有下过这么大的雪了吧。” “好多年没有过了。” “上次下这么大的雪是三十年前了吧。”年轻人边往前走,边随口说道。 皮特一愣,像是在对年轻人说,又像是在自言自语:“是啊,三十年了” 皮特意味深长的看了年轻人一眼,觉得他有些眼熟,但想不起来是否在哪见过。 “你常来教堂吗?” “不,从不,因为我不信上帝!” “可怜的人,,既然你不信,那你来干什么?” “我来告解。” “你不是不信上帝吗?” “我找的人是你,不是耶稣!” “那你随我来吧。”皮特带着年轻人走到告解亭,让年轻人坐在外边,自己走了进去。 “我以父及子及圣神之名聆听你的告明和忏悔。”神父捧着《圣经》说道。 “神父,我有罪。” “我们每个人都有罪,只要你真心忏悔,主会原谅你的。” “我杀了人……” 皮特心中一紧,忽然好像记起了什么。但随即他又觉得不可能:他早就死了,即使没死,也该和自己一样老了吧。 他很快恢复了镇定:“罪恶的撒旦,他被上帝从天使变成恶魔,他蛊惑众生抛弃上帝,变得自私和残忍。相信我,只要你虔诚忏悔,远离撒旦,主会原谅你在现世一切的罪恶。” “但是,我觉得他们该死。”告解亭外,年轻人平静的的声音夹杂着一阵阵轻轻的的刻画声。 “无知的人啊,求主饶恕你吧。你被撒旦蒙住了双眼。” “神父,何必要假装的如此虔诚呢?你们的上帝只是一个被钉死的可怜人罢了。很多人都该死,只是有的人罪行不被人所知而已。我不信上帝,但相信一切都是有因有果。神父,我找了你很久了……。” “你到底是谁?” 许久,外面没人回答。教堂的钟声响起。一阵寒风吹来,皮特打了个寒颤。起身走出狭小的告解亭。 告解亭外,刚才的年轻人早已不知去向。教堂的门敞开着,外面的雪更大了! 皮特向门口走去,转头瞥了一眼刚才年轻人坐的地方,前面的墙壁上出现了一个图案,这个图案,他再熟悉不过,是恶魔的标志——五芒星! “三十年了,我以为一切早就过去了,难道自己还是躲不掉吗?真的是他吗?”皮特站在原地,风吹着教堂的窗户,一下一下的叩击着,仿佛死亡临近的脚步声…… 布鲁克林区中国城,U大道,HomeHotel。 老约翰是这里的老板,正坐在桌子前抽着烟,或许是天气原因,店里很冷清。老约翰本姓陈,名崇志,是地道的中国人。二十多年前移民到美国,在中国城开了这家旅店。 旅店门被推开,外面进来一个年轻人,随手脱掉挂满雪花的大衣抖了两下,然后坐到椅子上,从桌上拿起一根烟点着。 老约翰抬头看了一眼,用汉语问道:“怎么样,顺利吗?” “嗯。” “那事情办完了吗?” “没有,时机没到,我要从他口中知道更多关于那件事的真相。” “那你下一步准备怎么办?” “还不知道。我要先回一趟总部,老板找我有新任务。” “维克多这人很危险,你多小心。”老约翰掐灭了手里的香烟继续说道:“韩枫,你父亲临死前把你托付给我,现在你已经长大成人,我对得起他了。但是我相信他不希望你走他的老路,做一个杀手。” “我只想知道那件事更多的真相……。”说完年轻人走出了旅店。 看着年轻人慢慢在风雪里消失的背影,约翰觉得有些熟悉。 “老韩,你的孩子长大了。”约翰自言自语道。 年轻人名叫韩枫,是一个名叫维克多•考恩组建的杀手集团的杀手。七岁那年父母被杀,尸体都没有找到。他的父亲叫韩伟诚,也是一名杀手。 布鲁克林区是纽约市人口最多的区,也是全纽约犯罪率最高的地方,暴力犯罪时有发生,种族歧视尤为严重。常常会发生不同种族之间的冲突事件,区警局也明显偏袒“本地人”。警局的黑暗更是助长了犯罪的发生。 位于布鲁克林区市中心的维克多大厦,是维克多•考恩名下公司的办公地,也是杀手集团的总部。 大厦共有十七层,但无论楼梯还是电梯却都只能到16层,只有一部专用电梯可以上到顶楼。 韩枫走到那部专用电梯前,伸出双手放到前面的掌纹识别器上,只有集团内部维克多身边的人才能打开电梯。很快,电梯门打开了,韩枫走了进去,举起双臂。电梯会自动扫描金属,防止有人挟带武器。 扫描完成,电梯门自动合上,向顶楼上升。每次上顶楼韩枫都极其厌烦:“真是个谨慎的家伙!” 很快,电梯到了顶楼,出了电梯,走了几步后又有一道封闭的大门,韩枫站在门口,看着门上面的一个发光的红点,旁边是一个摄像头。摄像头连接着维克多办公室的一个显示屏,只有维克多许可才能进入。 门开了。韩枫径直走到了维克多办公室。走进房间,背坐着一个人,头发花白,手里夹着一根点燃的雪茄烟。 韩枫站在原地。椅子慢慢转了过来,是一个满脸皱纹的老人。谁能想到,这个老头会是全纽约最大的杀手集团的幕后黑手,也是全美国数一数二的暗杀集团老板。正是他,制造了一出出令警方头疼不已的谋杀案。 维克多拿起桌上的一沓纸递给韩枫,韩枫接过来打开,那是一个人的资料,从他的姓名,地址,乃至生活习惯,接触人群都有详细记录。 “这个人名叫奥德里奇•贝克,英国杀手集团精英。最近突然出现在布鲁克林,很可能是冲我们来的。” “冲我们?为什么这么说?”韩枫一边看着维克多给他的资料,一边问道。 “现在已经有不少同行视我们为眼中钉,都想除掉我们。毕竟我们几次国外行动都很成功,这影响了其他杀手集团在本国的声望。现在已经有几个我们的人失踪了,很可能就是他所为。目前不能确定他是不是一个人行动。” “我会调查清楚,有机会我会干掉他!”韩枫冷冷的说道。 “你是我最得力的手下,我相信你能办到。”虽然韩枫加入维克多杀手集团只有短短三年,但是完成的任务却比其他人都多,并且从未失手。 “那我先出去了,老板。”韩枫一边说着,一边转身准备走了。 “听说你去了普瑞特教堂找了皮特神父?”维克多看着正往出走的韩枫突然问道。 韩枫愣了一下,然后说:“对,我只是问一些事。” “那就好。阿瑟(韩枫的英文名,阿瑟•里德),好好干,不要辜负了我的信任。”维克多意味深长的说着。 “不会的,老板”。说完,韩枫快步离开了维克多的办公室。 走出维克多大厦,韩枫回想起刚刚维克多的话,察觉到了一丝异样。 看来,必须要快点解决了,等完成这次任务,必须尽快再去找皮特神父……